缇娜浑身颤抖着，伸手摸出香烟和打火机，颤抖地点了起来，然后又开始吞云吐雾。

    肩膀在颤抖着。

    然后又看向我。

    面部都在剧烈地颤抖。

    “你一定也以为我就是个普通上班族，对吧？！

    就是那种靠打工，靠一份工作，每天起早贪黑赚点生存费的女人，对吧？！”

    我被缇娜突然的自述惊到，沉默半晌，不知道怎么应答。

    就听见缇娜一声冷笑。

    “呵！我告诉你。

    我们家在禹城也是大户。

    我每个月的零花钱够你一年的开销，还有剩余！”

    “那你为什么要出来工作？”

    我打断缇娜。

    缇娜愣了一下，情绪立即决堤溃败。

    跟刹不住车似的自嘲起来。

    “呵！我来这奉天，做着这种被人摸被人看被人——

    呵！我也是人生父母养的，我也是有尊严的！

    ……

    说得好像谁不知道要洁身自好一样！”

    说着，就开始弹烟灰。

    我感受到触动。

    气势也弱了下来。

    轻声试探。

    “那么……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

    缇娜重复着我的话。

    侧脸朝半空吐出烟雾。

    而后恶狠狠地自嘲。

    “因为我贱呗！

    我挑谁不好，我就挑他呗！”

    我心中咯噔一下。

    试探。

    “萧谨言？”

    缇娜立即扫了我一个眼神。

    一切尽在不言中。

    朝空中吐出来一口烟雾。

    “哼！萧谨言……多么好听的名字。

    听起来像是位多么谦逊有礼，风度翩翩的贵公子！

    呵！真可笑！

    萧谨言……”

    而后重重地吸了几口。

    表情突然变得沉重而哀婉。

    夹着香烟的右手突然抬起。

    用手腕，快速在眼角抹了抹。

    好像在萧谨言那里受到了许多委屈。

    而后继续自嘲道起来。

    “当年想要求娶我的人都从家门口排到巴黎了！

    给我送的礼物，仓库都堆满了！每天不停拆，都拆不完。

    呵！我是为了什么？我图他什么？

    不过图他能看我一眼罢了！

    我能图他什么？”

    说着，又开始用手腕擦眼泪。

    我默默掏出纸巾，递给她。

    小心翼翼地说。

    “给……”

    就见缇娜侧脸看我，露出鄙夷和嫌弃。

    冷冷拒绝道。

    “不用！”

    我小声应道。

    “哦。”

    缇娜立即火大起来。

    转脸过来骂我。

    “你知道我等着跟他同居的机会，等了多久吗？”

    我被缇娜突然的问题吓到。

    弱弱提问。

    “多久？”

    就看见缇娜鄙夷和嫌恶地看着我。

    “十年！十年！

    你知道十年是什么概念吗？！

    你知道十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宝贵吗？！

    我从二十岁等到现在三十岁。

    我才等到跟他同居。

    你知道我等这天等了多久吗？！”

    缇娜几乎是在我耳朵边咆哮。

    我惊惧着后退半步，不解道。

    “那你为什么那么晚还不回去？

    还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在一起。”

    “为什么？”

    缇娜猛地盯向我，几乎咬牙切齿地问我。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我被缇娜的表情吓到了。

    但还是很想知道。

    点点头。

    就见缇娜突然用力地抓住我的双臂。

    两只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好像下一秒就能喷出火来。

    牙齿咬得咯吱响。

    恨恨地对我说。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让我来告诉你为什么！

    那都是因为，因为——”

    缇娜死死盯着我的眼睛。

    盯向我的瞳孔。

    在我的瞳孔里，看见她狰狞的面孔。

    就在这一瞬间。

    她突然感觉到极大的悲伤。

    也就是这个时候。

    对岸传来午夜两点的钟声。

    缇娜的瞳孔突然放大，好像收到了什么指令似的。

    松开我。

    站直。

    快速整理起仪态来。

    我不解着，追问缇娜。

    “因为什么？”

    缇娜果断制止我提问。

    说。

    “天已经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要不然。

    萧总该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