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长宴走后,宝海一脸八卦地凑过来。
“少爷,大少爷跟你说什么啦?”
以前他很少见到大少爷,都是靠听说的,自然脑补得非常可怕。
然而这段时间,大少爷总是过来找自家少爷。
见的次数多了,宝海就越发觉得,对方没那么可怕了。
“这么好奇?”
楚墨坐在床边,理了理衣裳。
“有没有听说过,好奇心害死猫?”
倒也不是他故意不说。
主要是刚才楚长宴对他做的事,不太适合告诉这小子。
要是说了,肯定得吓死。
楚长宴还想杀他,这事儿听着就让人担心。
“哦,好吧……”
宝海挠挠头,不再追问。
“对了少爷,你该饿了吧,小的去后厨拿点吃的来?”
都过了用午膳的点了,刚才画舫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吃饱。
楚墨确实有点饿了:“去吧,要是有鱼就更好了。”
“好嘞!我去找找!”
怕自家少爷饿着,宝海飞快地跑去了后厨。
一进去,厨子们都在自顾自的忙活儿,没人搭理他。
“三少爷肚子饿了,有没有什么能吃的?”
左右环顾,还是没人理他。
这些家伙一向都这么怠慢三少爷,宝海也是见怪不怪了。
干脆自力更生,自己找了起来。
反正以往也是这样。
“嗯……好香啊!”
一抹鱼肉的香气飘进鼻子,宝海双眼发亮地寻了过去。
打开盖子一看,原来是一条鲜美的清蒸鲈鱼!
“大厨,这是给谁的啊?”
他转头问。
还没得到回答,身后便被人用力踢了一脚,整个人差点飞出去。
“谁叫你碰本少爷的鱼?你这连狗都不如的下贱家仆,还想把本少爷的吃食拿去给你家主子享用?”
“二、二少爷……”
宝海哭丧着脸,扶着腰站起来:“小的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问问大厨而已……”
要是这道清蒸鱼没有人吃,是厨房多做的,他才会拿去给自家少爷!
可楚凭轩一进来就不由分说地把他踹开,还说这种难听的话,嚣张跋扈的性格一览无余。
在这府里,楚凭轩唯一能欺负的也就只有楚墨这个妾室之子了,他哪敢去招惹楚长宴呢?
自然是逮着自己能欺负的人,使劲压迫。
“呵呵,我看你就是想来偷吃的!”
楚凭轩居高临下睨着他,脸上满是轻蔑。
“你觉得你家主子配吃这条鱼么?就他那病殃殃的身子,反正是要死的,吃什么不都浪费?”
身后的下人笑着附和:“二少爷说的真是太对了!”
“可是,我家少爷和二少爷一样,都是少爷,为什么不能吃……”
宝海听得不舒服,一脸委屈地替自家少爷鸣不平。
“这么多年来,少爷就没享受过什么好的……”
只是一条鱼而已,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哼,那还不是因为你家少爷生下来就是卑贱之躯?”
楚凭轩继续奚落:“我说他不配,他就是不配!”
说完就直接让自己的下人端走了那盘鱼,只留下一个猖狂的背影。
“……”
宝海撅了噘嘴,心想:
这个二少爷,一定会有报应的!
……
“所以,最后你就这么回来了?”
听完宝海的叙述后,楚墨缓缓挑眉。
“少爷,对不起,没能找到你想吃的鱼……”
宝海歉疚地低下脑袋。
“我不是在埋怨你。”
楚墨忽然说。
“衣服掀起来,我看看。”
“啊?”
宝海一愣。
然后才反应过来,少爷是要看他身上有没有伤。
于是乖乖掀起来。
楚墨一眼就瞧见他背上那硕大一个乌青的脚印,眼神顿时微沉。
紧接着,手指隔空轻划了下,宝海背上的伤就消失了。
疼痛感也逐渐散去。
“咦?”
宝海疑惑地转过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楚墨收回手,懒洋洋开口。
“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在盯着我。”
“……”
半晌静寂后,一名暗卫从窗外跳了进来。
“三少爷,想说什么?”
只见楚墨神色幽幽地望着对方,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我想吃鱼了。”
他的语气和表情,都好似没那么简单。
“?”
暗卫不禁一怔,而后动作有些僵硬地朝他拱了拱手。
“……是。”
出去以后才反应过来,不是,自己刚才行什么礼呢?
那又不是他主子,只是主子下令监视的一个对象而已。
可刚才青年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势,却让他下意识那么做了。
“想吃鱼?”
听完暗卫转达的话,正在茶楼里看账本的楚长宴微微一顿。
暗卫不止说了这个,还告诉了他不久前后厨发生的事。
整个楚家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自然是发生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
楚长宴未经琢磨,就感觉出楚墨说的“想吃鱼”,应该不止是字面意思。
加上暗卫向他形容的,楚墨说那句话时的表情和神态。
怎么看,都好像含着一股杀气。
莫不是……这小子知道他很快就要收拾楚凭轩了?
这难道……是一种催促?
“……”
片刻后,感觉自己成功领会到其中深意的楚长宴,忽然沉默了。
为什么,他居然真这么离谱的读懂了楚墨话中的意思。
回想起之前马车上,那小子笑着说出口的“兄弟爱”三个字。
他缓缓阖眸,指节轻捏了下眉心。
难不成……是真的?
……
楚墨的一句话,换来的是一顿琳琅满目的全鱼宴。
是楚长宴在外面给他点的,出自洛城最大的酒楼望江楼大厨之手,也是由酒楼的人亲自送来。
顺带一提,这酒楼也是楚家的。
当这顿全鱼宴被送到楚墨院子里时,听到消息的楚凭轩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什么?!楚长宴居然对他这么好?他们俩该不会真勾搭到了一起??”
一旁的下人小心翼翼提醒:“少爷,他们都是兄弟,用勾搭这个词好像不太合适……应该换成勾结才对?”
楚凭轩暴躁地拍桌而起。
“管他合不合适?反正都一个意思!”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妈的,楚长宴居然真给楚墨那个庶子撑腰?
那岂不是代表他以后,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欺压楚墨了?
这样的话,那这偌大的府里,他哪里还有可以发泄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