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两人脸色爆红。
顾静宜没想到柳震宇看着那么大年纪,像是下一口气就喘不上来,竟然精神如此好。
柳半夏气的不轻,端氏竟然给父亲戴绿帽子,简直是无耻。
半晌。
端氏声音像是含了水一样,娇滴滴的问道,“阳儿的事情怎么样。”
柳震宇有些不悦,“你是怎么管家的,那丫头今天拿给我一叠阳儿的罪证。
在你眼皮子地下,都没发现她这些小动作吗。”
端氏一惊,“什么,我见她老老实实,以为是死心了。
没想到还是想和阳儿抢族长位置,真是心机深沉。”
端氏又看着柳震宇,指尖在他的脸颊画圈,“阳儿是你的孩子,
族长可以一定要让阳儿做,千万别出了岔子。”
柳震宇哼了一声,“我清楚,证据已经到我了手里。
柳半夏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只等明日传位给阳儿,他就是柳氏新族长。”
窗外,柳半夏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柳阳是个早产儿,只在母亲胎内待了七个月。
当初继母诬赖是自己推倒她才导致早产,以至于父亲厌恶自己。
也因为柳阳是早产儿,这么多年父亲对他一直多有偏爱,
没想到,继母和族长竟然私通这么多年。
这么说来,父亲还是喜当爹。
这个消息太炸裂了,急得顾静宜想找一把瓜子。
等顾静宜带着她离开柳震宇家。
柳半夏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现在证据都交给族长了,如果在去收集肯定来不及了。
塞翁失马。
这次,她要换一个破局方法。
两人马不停蹄杀到柳景公的家中,在上一届族长换位时。
他和柳震宇实力相当,在当时支持的人很多。
两个同样年轻英俊,意气风发的郎君。
被无数人称为柳氏双杰。
但是柳震宇不知为何搭上知州的女儿,并且火速订下婚约。
而彼时的柳景公,却闹出一桩丑闻,声名尽毁。
最后,柳震宇风光接任族长。
但是这么多年来,不知为何两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柳震宇在族中名声不错,柳半夏从没怀疑过他。
现在,柳半夏叩响了柳景公的大门。
柳景公头发花白大半,表情冷漠的看着她。
“你来我这作甚。”
“端氏和柳震宇私交甚密。”柳半夏看着他说。
柳景公冷笑一声,“这事应该和你爹说。”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握着茶杯的手开始颤抖。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说,“原来如此,这个拙劣的局竟然困我半生。”
柳半夏见状,目的已经达成,转身离去。
一转头,看到顾静宜求知若渴的眼神。
柳半夏扑哧一声笑起来,“净让你看家丑了,你就当看一个乐子吧。
明日就揭晓结局,你且稍稍耐心。”
回了柳府。
柳阳一脸得意的看着柳半夏,像是得胜的公鸡。
“别瞎折腾了,族长的位置,你有本事坐吗。
不如跪下来求我,我继位后留你一口气。”
柳半夏上下打量他一眼,嗤笑一声。
“有时候我可真羡慕你,蠢得天真无邪。
有时间不如看看,家里的族谱。”
柳阳看着柳半夏离去的背影,一脸莫名其妙,“她在说什么,难道是急疯了?”
顾静宜一脸同情的看着柳阳,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的爹都很疼你。”
说完,绕开他离开了。
柳阳在风中凌乱,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柳半夏径直走进柳崇明的书房。
柳崇明一抬头,看到女儿冷漠又同情的眼神,习惯性皱起眉头。
“谁让你进来的,没想好就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柳半夏,“柳阳不是你的儿子。”
柳崇明脸色一惊,正要发怒。
“是族长柳震宇的种,他们刚刚还在私通。”
如何用三句话,摧毁一个人的意志。
喜当爹,白养儿,绿帽佬。
柳崇明好像被雷劈了一样,只觉得自己脑子嗡嗡的。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你,放肆。敢非议母亲。”
柳半夏轻笑一声,“咱们是医道世家,验亲的法子多了去。
至于你的好夫人,就自己去查查吧。”
柳半夏离开前,留下一句,“你最好想清楚,谁才值得你相助。”
柳崇明发愣许久,终于唤人进来。
怀疑占据的他的全部大脑。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在大地上。
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奔跑,竟然是端氏。
她发丝凌乱,脸皮红肿,眼睛也高高肿起。
显然遭遇了大事。
被发现了,柳崇明一切都知道了。
“毒妇,你竟然敢做出这种事。
毒酒一会就到,你自我了断吧。
那个孽种,我送他跟你很快团聚。”
柳崇明冷漠的话还在耳边回荡。
都怪柳半夏,她为什么说出来。
大家相安无事难道不好吗,大家都疼爱阳儿,为什么非要捅破这个秘密。
柳崇明要她死,也要阳儿一同死。
既然自己活不了,那就算是死也要拉她垫背。
此刻,她满心仇恨,拎着一桶火油走到柳半夏院子。
对着门,柱子,窗户就泼上去。
值夜的丫鬟闻到气味,出来一看吓的惊叫起来。
“啊,夫人,夫人你在做什么。”
端氏冷笑一声,将火油对着丫鬟泼去。
将火油泼尽后,拿出一个火折子。
轻轻一吹,火焰燃起,然后就向前丢过去。
大火“轰”的一声冲天而起,宛如凶猛的恶兽,迅速吞没了屋子大半。
丫鬟被火焰包裹不停挣扎,痛苦的满地打滚。
“呀,好疼,救救我,来人呐。”
端氏佝偻着身子,火光照亮了她的脸,
瞳孔中倒映跳跃的火焰,看着它将屋子包围。
大笑起来,“我看你还怎么和我斗,这一切都该是我的。
你去死,去死吧,和我作对的都该死。
柳郎,你负我一生,你该死啊。”
木材在炙热的火焰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端氏神情渐渐癫狂,竟然在大火前跳起舞。
这支舞距离上一次跳已经过去几十年,那时她还不是毒妇。
少年感情如轻风,多年后又吹动她的裙摆。
风牵着一缕火苗,勾住裙摆。
天亮了,端氏与火一同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