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承锋想到这,给张砚坡打电话,让他注意各个离开扶南的途径。
莫晚听到他的话,不禁讲:“你觉得要真是我干的,我会送太攀蛇离开扶南?”
战承锋讲:“你已经这么干了。”
莫晚讲:“要真是我干的,我只会送他离开人世。”
战承锋收起手机,打量她。“你花费这么大功夫把他弄到手,就是为的杀他?”
莫晚耸肩,无辜的问:“不行吗?”
不行吗?
少爷心情不好,杀两个人玩玩,好像也不是不行。
战承锋望着女孩似天真又无害的眉眼,想她话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想明白。
梁成建面色不善的出来。
他看了眼女孩的背影,向战承锋摇头。“长官,没找到太攀蛇,房间也没有动手的痕迹。”
这里正常得好像,少爷用仓库诱开他们,让安保公司的保镖挡下长官,目的就是想清静的钓会鱼。
更糟糕的是。
那仓库,他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是她的。
梁成建现也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长期以来的偏见,让他对这少爷有了严重的误判。
这些事可能真不是她做的?
但——
不合理啊?
她一个在校大学生,一个即将嫁入豪门的黑道之子,来这破地方钓什么鱼?!
她又不喜欢钓鱼!
战承锋听了梁成建的话,向他挥了挥手。“收队。”
他说完,对还在钓的女孩讲:“鱼咬勾了。”
莫晚看着被拖跑的浮标讲:“再等等。”
再等下去,鱼就把饵吃掉跑了。
她一个外行人,不紧不慢的。
河岸上的大兵们看得,想过去帮她提杆了。
终于。
在浮标突然猛得沉进水里的瞬间。
莫晚一把提起杆。
没提起来。
看来是条大鱼啊!
这一下,原本来搜查抓人的大兵们,一个个聚精会神的探头张望。
白语看了下左右的同事,也双手抱胸,想看这少爷能不能把大鱼钓上来。
看手法,少爷是不会钓鱼的。
肖遥在她扎着马步,生拉硬拽的时候,忍不住讲:“少爷,这鱼看着不小。你先遛遛它,别等下它把你拽下去了。”
这样一来,他们抓她不成,反倒要跳河救她。
莫晚听到肖遥的话,不再硬拽,但脚下的力道不敢松懈。
她放了点线,又慢慢的一点点往回收,同时移动着鱼杆消耗着大鱼的力气。
少爷方法是用对了,可技巧还差一点。
要换成一般人,老钓鱼的怕大鱼跑了,都会等不急的上前帮忙。
但——这人是少爷啊!
她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而且就一条鱼,在少爷手上跑掉,和在他们手上跑掉,这可是两回事。
莫晚也不知是第一次体验钓鱼的快乐,还是因为身后有人为她加油的原因,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终于是把这条大鱼给拖到了岸边。
等到了浅水区,岸边的人这才真切的看到鱼。
鱼是真的大,至少有二三十斤。
这么大,这么生猛的鱼,在水里的力道更是大的吓人,就是老手都有可能被它拖下水或跑掉。
这少爷是有点运气在身上的。
莫晚看到这么大的鱼也很兴奋。
可鱼杆很长,鱼线很细,河岸很高,她一时不知道怎么把它弄上来。
她弄不上来。
大兵们怕鱼跑了。
但她又是最大的嫌疑人。
岸边的人纠结挣扎了好一会。
最后,肖遥忍不了了,跳到河岸上,拿起旁边装鱼的桶就讲:“少爷,你往我这边拖。”
这鱼要跑了,他至少三晚睡不着!
肖遥在女孩把鱼遛过来时,一桶炒下去,把翻滚跳跃的鱼装桶里,就连鱼带水一并提起来。
这鱼很大,一桶装不下。
肖遥怕鱼一个打挺又跳回河里,他不带停歇的,提着桶便往岸上跑。
他一上岸,岸边的大兵都围过去,说这鱼好大啊。
鱼是真大。
刚才说二三十斤都少了,起码有三四十斤,现这桶只能装下三分之一。
要不是肖遥先装头,它铁定在被人提起来的时候又跳河里去了。
莫晚看着桶里的大鱼也很开心,不知是因为收获,还是因为极大的回报,或者是其它别的东西。
战承锋看大兵围观的鱼,以及笑得耀眼的女孩,若有所思的看回涟漪未退的河面。
莫晚对战承锋讲:“这鱼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给你们吧。”
战承锋问:“这鱼能吃吗?”
鱼为什么不能吃?
莫晚闻言,转头望着河面的战承锋,略想了下便讲:“你要怀疑这河里有东西,就派人下去捞吧。”
她说完,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上岸了。
梁成建也在看鱼,但见她上来,挡住她路讲:“少爷,这里偏,不好打车,跟我们一块走吧,顺便一起吃个饭,你也尝尝你自己亲手钓的鱼。”
这是抓不了人,改用另种方式了。
莫晚看跟自己玩迂回的梁成建,以及望着自己的白语和肖遥,想了想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有点饿了。”
梁成建得到她的答复,看向上来的长官,在得到他的准许后讲:“少爷,这边请。”
莫晚很爽快的跟梁成建上车,没有一点心虚。
白语看昂首挺胸又坦然自若的少爷,凑向长官,压着声问:“她那个管家呢?”
战承锋看着上车的女孩讲:“鱼杆不是她的。”
而且这鱼杆还不便宜。
以这附近的居民条件,他们就算想吃鱼,也只会买张网,不太可能买这么好的鱼杆。
至于那个管家,少爷没有这个爱好,他再喜欢钓鱼,也不可能带上她。
所以她来这里,肯定不是为了钓鱼。
莫晚出现这里的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可偏偏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没有保镖,没有太攀蛇,更没有她从事不法的痕迹。
但没有,不代表没发生。
只要发生,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战承锋看回河面,对白语讲:“叫两个水性好的下去看看。”
以这少爷的脾气,沉尸也不是不可能。
白语很快明白长官的意思,立即点了几个人名,让他们留下把河里也搜查下。
肖遥听到这话,有些惊恐的讲:“不会吧?少爷没这么变态吧?!”
人民的碎片打窝,然后钓鱼给他们吃?
这也太变态了!
白语瞧着因为少爷美色而总对她抱有滤镜的肖遥。“怎么,你刚才不还挺高兴的吗?这会不笑了?不吃鱼了?”
想,又不太想
战承锋看了下时间,打断他们的闲聊。“肖遥,按排人去走访,看有没有私人监控。白语,你留在这里,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白语和逍遥两人异口同声:“是!”
莫晚看分头行动的士兵,在车子启动后,不着痕迹的扬起唇角。
自己能想到的,他们当然也能想到。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在她这里,不存在侥幸一说。
莫晚靠着座位,把玩着刚收到短信的手机。
短信内容是一句简短的话:已火化。
已火化。
死,不可能没有对证,但火化可以。
时勤是警察,她有钱,一张死亡证明而已,多简单的事,傻子才把尸体扔河里等着他们来捞。
她没骗战承锋,他要愿意浪费人力物力,也是没办法的事。
毕竟这种事,她越阻止,人家越觉得河里有问题。
莫晚按下车窗玻璃,吹着黄昏温暖的风,对开车的梁成建讲:“我喜欢吃红烧鱼。”
梁成建看了眼后面的女孩,拿手机打了个电话。
他等对方接通就讲:“长官,少爷点了道红烧鱼。”
战承锋不是厨子,梁成建告诉他这件事,意思是他们要找的人可能没在河底。
少爷很变态,但应该也没变态到用人民碎片钓鱼,然后再把钓来的鱼吃掉。
虽说鱼不一定吃了人,可光想想就恶心,少爷是不会让自己受这种委屈的。
战承锋听了梁成建的话,明白他什么意思,却没有让白语收队。
不到最后,永远不要相信这少爷的话。
回到十四分部。
士兵提着鱼去了后勤,打算把鱼煮了。
莫晚熟门熟路的,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她现在身份不同以前,士兵们不再哄着她,也没人给她端茶倒水。
莫晚也未在意,靠着椅背玩手机,准备坐等吃饭。
在她坐了有一会后。
人有朝她这边走来。
莫晚以为是冲她来的。
她抬头,看到在对面打印机拿了资料,又埋头走的郑绎。
余光感到旁边有人的郑绎,停下来见是她,有些意外的讲:“莫晚同学,我在这里见你,比学校见到你的次数还多。”
莫晚微微一笑,看他手里厚厚的资料。“郑教官,你好像还是那么不合群。”
学校里,他是外来的,除了本职工作,没人跟他玩。
在这里,似也被边缘化了,每次抓她,他都不在场。
郑绎大概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笑着解释。“我手上也有重要的事在跟进。”
莫晚挑眉问:“什么事?”
什么事能重要过抓太攀蛇和她啊?
郑绎讲:“这不能告诉你。”
莫晚起来。“你不告诉我,我还偏想知道。”
郑绎看她架势立即后退,同时把资料举高。
虽说她的身份非常特殊,跟这里的人混得很熟,但也没到把机密事情给她看的地步。
莫晚这人吧,好奇心不重。
可她要好奇起来,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郑绎做了这么多年的工作,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东西给她看?
在他们两一进一退,眼看要动手的时候。
战承锋对防守的郑绎讲:“她要感兴趣就给她吧。”
郑绎听到这话,错愕的看战承锋,又看面前得意的女孩。
他不理解。
但犹豫再三,还是把手上的资料给她。
莫晚拿过资料看了两眼,便又不感兴趣的还给他。
郑绎:……
他是在查缉毒大队的队长啊,怀疑他是太攀蛇或是其他大佬的人。
这是绝对机密的事情,她居然看两眼就嫌弃的扔回来了?!
郑绎看又回去位置,接着玩手机的女孩,大受打击。
战承锋对他讲:“有需要找她帮忙。”
郑绎更不明白了。“长官,这事还没有切确的证据。”
如果他们拿不出证据,那他们这么做,要被对方或上面知道了,是会得罪人的。
战承锋看着玩手机的人讲:“她手上说不定有你想要的证据。”
莫晚头也没抬的讲:“没有。不感兴趣。”
是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才没有。
郑绎上前问:“要怎么样你才有兴趣?”
莫晚抬帘看他,又看跟梁成建说话的战承锋。“除非你告诉我,你们为什么查他,这样我可能会有兴趣了解一下。”
郑绎想到她的身份,以及刚才的事,犹豫下就讲:“跟十四分部旧址出事有关。”
原来如此。
怪不得战承锋让他来负责这件事。
郑绎在这里来讲是完全的新人,是办这件事的最佳人选。
莫晚想了想,摇头讲:“我爸没做这块的生意,跟缉毒局不熟。回头我问问管家,有消息了给你信息。”
郑绎本来就没想她能帮自己什么,跟她说这些,主要是想套套话。
现听她说的有模有样,仿佛她真有办法似的,不禁笑起来。
郑绎调侃的讲:“好,那我等着莫晚同学你的信息。”
莫晚瞧他一脸不信的样,也懒得多说什么。
这时。
张砚坡过来,敲锣打鼓的讲:“各位,开饭了啊,今晚少爷给大家加餐,在办公室的快下来。”
听到这话,办公室上上下下的人都争先恐后的围过来。
张砚坡在他们急着动手分鱼时,挥手讲:“别抢别抢,鱼够大,保证让你们吃饱。但在开吃之前,我们是不是该说点什么啊?”
天天对着她资料研究的士兵们闻言,转向窗户的女孩,非常礼貌的齐声讲:“谢少爷。”
莫晚:……
这种场面,以前她经常见,现在怎么觉得那么尴尬呢?
脚趾抠地。
但凡换批人,她都不会这么难受。
张砚坡在同事戏谑完后,立即端着好吃的鱼头过来,当是给她的补偿。
莫晚瞧着张砚坡,咬了咬牙,一把夺过碗。
这鱼要不吃,倒对不起他们这声谢。
在莫晚不开心的吃着鱼时。
战承锋听到白语的汇报后,便让她回来。
太攀蛇不在河底。
那他会在哪里?
是死。
还是活?
战承锋端着张砚坡递来的鱼碗,过去窗户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