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钱婆婆救下两人到村妇过来闹也不过六日,裴敬深受震撼。
裴敬张着嘴看着钱婆婆跟那妇人争吵,一旁顾大人面色黑如墨。
“大人,恭喜啊。”
顾桓别过头幽怨的瞪向裴敬,只见她不仅没看到,还搬着木凳往门口坐了坐。
眉眼抛给瞎子看!
“钱婆,你也知道,我这丫头也不算差,是你家客人害她害了相思,这已经两顿不吃不喝吵着要嫁给你甥侄女的相公,我也是没法子啊。”春杏妈朝站在院中男子瞧去。
春杏有点眼光,确实长的漂亮,女儿家都比不过的相貌,别说她女儿,若她再年轻个几十年,她倒贴也成。
“春杏娘,你这话说的跟狗吠有什么区别,你觉得那狗子拉了屎还热乎着是不是也想去尝一口?”
“我还看上你家的猪崽子跟荷包里的钱呢,我看上了是不是也都归我了!”钱婆婆咒骂着,之前没看出来,春杏娘是这么个货色。
一旁围观的村民也觉得春杏娘有些无理取闹,里正眉头紧锁,“别人夫妻俩好好的,你非让你女儿掺和一脚,怎么说都说不过去。”
“若是人家相公有意倒也罢,别人压根没想法,你非塞个人过去,这不是膈应人吗?”
钱婆婆冷笑,“春杏娘,我这甥侄女跟她相公感情甚好,若因你跟你家丫头胡闹生了嫌隙别怪我不留情面。”
春杏娘看着众人都不帮自己有些委屈,“我姑娘也不差,又不是抢你甥侄女夫人位置,她给你甥侄女相公做妾,到时候还不是伺候你甥侄女。”
“难得她喜欢,我这做娘的能帮点是点。”
钱婆婆嗤笑,“这么说倒不是不行,隔壁村周寡妇就很喜欢王瓦匠,而且跟他也有情谊,更是青梅竹马,你不若也应了。”
“我可听说了,周寡妇愿意给你做小,也愿意伺候你,你也趁机应了吧。”
春杏娘面色一变,声音也尖锐了起来,“呸,你个老虔婆,她周寡妇也配,只要我活着一天,她休想进我王家门,叫王黑子也给我皮紧实着,被我发现都别好过!”
王里正皱眉,“你自己都不要你家王黑子纳个小的,还把自己姑娘硬塞给不认识的新婚夫妻俩,你自己说你做事地不地道!”
王里正也有些无语,大中午被喊过来,竟然是春杏娘无理取闹。
顾桓瞥了一眼幸灾乐祸的裴敬,叹气,走了出来,“我此生只会有夫人一人,定不会纳妾的。”
顿了顿,又看向春杏娘,“我家的丫鬟长的都比你家那什么杏的好看,我又不是瞎。”
说完,顾桓起身拽起躲在门扉旁看热闹的裴敬,“我夫人花容月貌,饱读诗书,我怎么会看上那么个貌丑无盐的。”
“夫人,我真没正眼瞧过那什么杏的,你快替我说几句,要回府我爹知道我找了个比丫鬟还丑的妾,我腿都会被打断的。”
刚被薅起来有些懵的裴敬,看完顾大人表演裴敬笑了起来,凑热闹不嫌事大,“没事儿,明儿回去就合离,你爱纳谁都行。”
顾桓赶紧抱住裴敬,“夫人,你别不要我,你知道的,我家在汴都也只是九品不入流的小官儿,我又是个庶出,要不是娶了夫人,如今还住在下人房里,你别不要我,我真没看上那个丑货。”
裴敬气笑了,顾大人这是戏霸上身了,还给自己整了个身份背景。
“没事儿,我瞧着白家公子甚好,他也心悦我,正好合离了我改嫁于他,免了他的苦等,况且人家身负才子之名,这般钟情,倒也算是良配。”
裴敬顺手摸了一把顾大人的脸,“当初也是见你生的好看这才下嫁,家中本就不喜。既是如此,正好一拍两散。”
顾桓也懵了下,她这是还喜欢白歆那小白脸?
这时候还想着那小白脸!顾桓心里胀闷的难受,低头看向裴敬,神色也暗了下来,“你做梦!那小白脸你想都别想,明日回去我就杀了他!”
顾桓黑着脸抱起裴敬就往房中去。
裴敬吓懵了,不是他演戏吗,自己看得挺无语,陪他演了段儿,顾大人这是入戏太深了?
“快放开我,你干嘛!!”
门口众人被这夫妻二人一场戏震撼的久久不能回神。
钱婆婆猜测了两人身份尊贵,没料到敬儿才是高门,按照他元相公所说,他家只是个九品小官,他还不是嫡出,但在汴都京城,九品也是旁人想都不敢想的。
也只能说明,敬儿家的官职更厉害,京城才子都倾慕,只能说她家更厉害。
“都散了吧,春杏娘,你也听到了,这种人家你也攀附得上?别说咱们县里知府见了人家都得俯着身子恭敬起来,今儿就算了,再有下次也别怪婆子我不念邻里情分。”
王里正回神,没想到钱婆婆还有这样的亲戚,得罪不得,也赶紧附和,“你家王黑子你都看得紧,别人什么人家,别做梦了,回去劝劝你家春杏,别因小惹了灭顶之灾。”
那般的人物,想杀几个无权无势的人还不是易如反掌,她作死可以,别把整个山坳村都引得受了牵连。
春杏娘呐呐回神,也知道是没了法子了,她也只是猜测应该是个富贵人家,毕竟钱婆婆说他们途中丢了包袱,跟她这才借布做几身衣裳。
前几日也见过他们穿自己洗干净的衣裳,那身布料,她看都没看过,但打眼儿就知道是他们买不起了。
春杏晃悠过来,一见之下竟然喜欢上了,她想着顺水推舟,哪个男人不喜欢外面的,况且,春杏也算附近几个村中长相出了挑的。
哪里知道是这样的情况,他们夫妻俩还是钱婆婆这甥侄女家更厉害,若把春杏送了去,她一个不高兴,打杀了岂不是血本无归。
“钱婆婆竟然不知你家还有这种亲戚。”春杏娘打量钱婆子神色。
王里正也好奇,他做这村里正几十年了从没听钱婆婆说过。
只见钱婆婆淡淡扫视了众人一眼,随后道,“隔了太远,谁家没几个出息亲戚,也难为她们还认我,要不是寻过来,我都不记得这茬。”
王里正讪讪的笑了笑,“那也得钱婆婆命好,老大从戎还没回来,这么多年应该官职不低,待荣归故里婆婆还不是去享福。”
“老二也是个利落的,这几年外头营生也算咱们村过的最好的,听说还在县里买了房子,你那长孙也在读私塾。”
“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婆子我不懂那些,时辰不早了,也该煮饭了,婆子我就不留你们了。”
“春杏娘,今儿我就不计较了,再有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
听着钱婆婆警告,众人唏嘘,以前钱婆婆低调待人和蔼,原来是她心善,别人有这么厉害的后台他们哪里得罪得起。
王里正和其他村邻也是个会看眼色的,连忙帮着劝慰春杏娘。
这时候卖个乖给钱婆婆留个好印象,往后待她和蔼些。
里正说的没错,老大从戎十几年了,没有传来噩耗肯定是有建树的,落了好,卖了人情,待回来肯定不会清算他们。
送走了这些人,钱婆婆朝里头屋子看了看,两夫妻俩这仗势怕有得闹。
好在夫妻俩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合,应该出不了大问题,就是里头约莫会晚点,煮饭今儿可以慢着些。
先把汤煨起来,敬儿几乎痊愈了,她相公元相公还没好全乎,走慢点基本没什么问题,还得养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