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蓝一脸狐疑地看着惊风,心里充满了不解和不满,他用力地将惊风拉住自己的那只手狠狠地甩开,并怒喝道:“你拉我干嘛呀!”惊风被卓蓝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个傻子怎么如此不开窍呢?他明明是好心好意想要提醒他,可他却完全领会不到其中的深意。
然而此刻,惊风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情况变得愈发紧急起来。他赶紧扭转身体,低下头去,紧闭双唇不再言语,同时在心中默默祈祷着,但愿米迦勒不要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可惜事与愿违,米迦勒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早就盯上了惊风。
只见米迦勒面无表情地开口问道:“惊风,对于卓蓝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你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吗?”惊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知道,这次恐怕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无奈之下,惊风只得硬着头皮缓缓站起身来,一边伸手挠着头,一边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呃……这、这毕竟是元帅大人您的私人事务,我们哪有插手的余地……”
就在惊风话音刚落之际,一旁的卓蓝立刻不干了。她瞪大了那双如同猎豹一般犀利的眼睛,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什么叫做没有插手的余地?我明明就是想要保护……唔……”可惜,卓蓝的话还未说完,惊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
然后,惊风满脸赔笑地转头看向米迦勒,解释道:“哎呀,元帅大人您别见怪哈。卓蓝这家伙昨天晚上不小心贪杯多喝了几两酒,直到现在脑子都还有些迷糊不清醒呢。我看呐,还是由我先带他出去透透气、醒醒酒,一会儿再跟您汇报。”说着,惊风不由分说地架着卓蓝就往门外走去。
卓蓝扒开他的手:“我什么时候——”但惊风已经不由分说将他拉出去了。
米迦勒真的被卓蓝这个直愣子下属气到了,他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戳开么?不过说到底还是他太能寻求刺激了,他不该纵容郁棠给他留下这些痕迹的,也不该显露在人前,事实证明他的脸皮没那么厚,他强迫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的时候没什么区别,冷声道:“继续汇报!”
会议结束后,米迦勒率先走了出去。
门外卓蓝在看到米迦勒之后连忙敬了个军礼:“对不起,元帅,属下不知道那是......”他还没说出话来,强大的精神力就朝他碾压了过来,他像是被扼制住了喉咙,卓蓝有些惊恐地看向米迦勒,只见军帽之下,冰蓝色的眼眸淡淡的扫过来,明明是极为平淡的一个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
一旁的惊风立刻跪了下来:“卓蓝一向是口无遮拦,还请元帅不要跟他计较。”
眨眼间精神力收回,得到释放的卓蓝卸力般跪倒。
“禁闭室三天——”留下这句话后,米迦勒冷峻着一张脸抬步离开。
等走到无人的地方,那张冷峻的脸再次爬上了一抹难以忽视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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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去,郁棠并没有妥协,她和米迦勒几乎一见面就会打架,不过她的心理也出现了一点点病态,她会忍不住在情事上对米迦勒进行压制来发泄,而在这一方面,米迦勒对她异常的放任,似乎在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她,不过难以忽视的是,他看她的眼神中,占有欲在日复一日地增加,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可能被他一直关下去。
郁棠之所以在他囚禁之下没有过激的行为是因为她确实有弥补的心理,毕竟之前是她有错在先,但这并不代表她认可这种方式,米迦勒对她的喜欢过于病态了,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爱人,也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一个人,囚禁并不是一个好的爱人方式,尤其是像郁棠这样向往自由的人,如果一直被关在这里,她会疯的。
既然剧情已经没办法推行下去,求死不如求生,她决定改变方式了。
米迦勒捧着一大束人工培养的野玫瑰来到了密室前,因为开门前总是会迎来郁棠的攻击,保险起见,他先将野玫瑰隐藏在了光里,这才打开了密室的门,但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他走进去,就看到银发金眸的女孩坐在假窗子前,一条腿拢拉下来,纤瘦的腕骨上束缚着金色的锁链,一直延伸到床的位置,她静静地望着电子屏幕伪装的“窗外”,看也没看他一眼,意外地反常。
米迦勒小心翼翼、略带迟疑地朝着前方挪动脚步,目光始终落在不远处那道纤细的身影之上。然而,当他逐渐靠近时,却发现郁棠如同雕塑一般静静地坐在窗前,对他的到来毫无察觉和反应。
“怎么了?是不是 001 又惹你不高兴啦?”米迦勒轻声询问着,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关切与担忧。可郁棠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说话似的,依旧沉默不语。
见此情形,米迦勒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焦虑和烦躁。他快步向前走去,来到郁棠身边后,毫不犹豫地伸出双臂,将她紧紧环绕在怀中。感受着她身体散发出的淡淡香气,米迦勒放低声音,温柔地说道:“棠棠~别这样嘛,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哪怕只是一个字也行啊!”
然而,面对米迦勒的深情呼唤,郁棠仅仅是微微抿起嘴唇,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漠如霜,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看到她这般态度,米迦勒越发觉得困惑和不安起来。要知道,在他的印象里,郁棠向来都是那个充满朝气与活力、如同难以驯服的猎豹般倔强坚韧。可如今的她,却显得如此无精打采、神色黯淡,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令他感到束手无策。
米迦勒轻轻地捏住郁棠的下巴,缓缓抬起她的脸庞,然后低头吻了上去。他希望通过这个亲密的举动来唤起她内心深处的情感共鸣,从而得到她哪怕一点点的回应。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郁棠依然宛如一具失去了生命的木偶娃娃,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丝毫反应。
他开启精神力为她探测,并没有发现她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她似乎在故意不理会他。
光里,一大束的野玫瑰出现在眼前。
“喜欢么,我专门叫人培育的,现在首都星也有野玫瑰了。”
郁棠在看到那一束野玫瑰后差点破功,熏人的香气勾的她鼻子痒痒的,在趁着一个大喷嚏打出来的时候,她直接一下子将野玫瑰从米迦勒手上打掉了。
这一下给她打回垃圾星了,不过送花的人换了,嫌弃花的人也换了,果然,风水轮流转,谁追人谁卑微~
打掉花后,郁棠直接扭头不理会米迦勒。
米迦勒因为郁棠打花的举动,眼眶一下子红了:“郁棠,你是在用这种方式反抗我么?我告诉你,没用的,我不会放手的!”他将她从窗子上抱了下来,扔到了床上:“不理我是么,我会让你理我的。”
他这一次选择拿回了主动权,逆光下,他领口的金色徽章冰冷刺目,军帽下只能看到冷冽的下颌,他掐住她的腕骨,试图激起她的反抗。
床下的玫瑰花洒落了一地,散发出魔魅的幽香。
太久了,郁棠的头脑发昏,在这场对峙中,她还是败下阵来,眼泪自眼角滑落,开口叫停。
“已经没办法停了~”冰蓝色的眼眸里是难以忽视的兽性,以往总是为了顾忌她,他对她一直都是纵容的态度,但是现在才是真的他,疯狂的,近乎无法遏制。
结束后,日夜颠倒,不知几何。
郁棠呆滞了几秒,随后一巴掌呼在了米迦勒的脸上:“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你怎么可以这么强迫我!”
米迦勒被打偏了脸,热辣辣的疼,但是远不及郁棠破碎的眼神更加惹人心疼:“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毫不犹豫的和恢复成为帝国元帅的你站在对立面么?好啊,让我今天来告诉你!”她很少如此伤心的哭,在他面前,她一直都是一只倔强又坚韧的豹子,但正因如此,眼前的她,如此的惹人怜惜,他不安地想要将她拥入怀中,但被大力地推开了。
“星盗为何会与强大的帝国军队站在对立面,这其中的缘由,你当真不明白吗?什么样的人才能够成为令人闻风丧胆的星盗呢?除去那些生来便心怀恶意、穷凶极恶之人外,剩下的大多都是些被残酷的生存环境所逼迫,走投无路的可怜之人罢了!那么,这些可怜人的产生又究竟是因何而起呢?答案显而易见——正是那连绵不绝的战争所致啊!
你们联邦帝国为了满足自身对于资源无尽的贪欲,竟然毫不留情地向一个又一个不愿屈服于其淫威之下的星球悍然发动侵略战争。每一场战争过后,都留下了无数家庭支离破碎的惨状,更有不计其数的无辜生命在战火中流血牺牲。而你们这支所谓的帝国军队,便是那帝国向外扩张、肆意征伐的锋利宝剑。至于你这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备受万民敬仰与吹捧的帝国元帅,则更是这把利剑最为锐利的剑尖!”郁棠锋锐的话语直刺米迦勒的内心。
然而这还不算完,郁棠又道:“在我所统领的红A猎豹团,你作为见多识广的帝国元帅应该已经看到了战争的遗孤。”
就在那一瞬间,米迦勒的脑海之中,清晰地浮现出了卡区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庞。如今,沙漠星已然完全落入了联邦帝国的掌控之下,曾经统治这片土地的王室,自然而然也就不复存在了。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王室成员都已惨遭杀害。实际上,在成功攻克沙漠星之后,米迦勒特意吩咐自己的下属们网开一面,放走了沙漠星的王室成员。毕竟,作为一名忠心耿耿、为帝国效命的元帅,他深知自己所处的立场与这些王室截然不同。但是,能够做出这样的决定,放走那些王室人员,对于米迦勒来说,已经算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但在我的星盗团里不只这些人,还有一个人,当年战争在他的星球发生了,我希望他留下来,但他说那是他的家园,他没办法坐视不理,毅然决然地回去参战了,今天是他的忌日。”郁棠说完,豆大的泪水滑落。
这个人确实存在,但不是他们星盗团的成员,这个人和事都是是她在其他星盗团那里听说的,她借这个故事来用一用,不然怎么让米迦勒愧疚。
“我……”米迦勒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郁棠,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面对郁棠那犀利而又直白的质问,他竟然无法给出哪怕一句合理的解释。
的确,正如郁棠所说,他其实早已敏锐地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波动,但不知为何,当时的他选择了视而不见,没有勇气去深入探究其中的缘由。如今想来,这种逃避的行为实在太过愚蠢和懦弱。
此刻,愧疚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迅速淹没了米迦勒的整个灵魂。他感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再出来。那种深深的自责让他痛苦不堪,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着他的心。
“对不起。”他不知道是该对那位因战争而死去的人道歉,还是该对郁棠道歉,胸口开始闷痛起来,而他是近乎狼狈地从她面前逃离,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甚至不敢看她含泪的双眸。
等米迦勒一走,郁棠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演戏真累,睡一觉补补。
一连几天,米迦勒都没有出现,郁棠知道他不敢面对她,他们之间的矛盾因为各自的身份站位近乎无法调和,他只有两个选项,一个是继续囚禁郁棠和她成为一对发疯发狠的怨侣,另一个就是放郁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