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江东不知他媳妇心里想了啥。
只是,好好说着话,感觉媳妇对他的态度越发殷勤。
比如现在,本来衣服上没有尘土和褶皱的。
那只小白手就伸了过来。
一会拍拍这边,一会又拉拉那边。
还舔着脸摸了摸他胸前。
动手动脚的!
这可不像平时。
她在外面从来中规中矩,称呼从东哥都换成江东,说话就跟对待搭伙的工人似的。
少有像现在这样的。
“东哥,有个线头,你别动我给你揪下来!”
冯江东低头一看,就真不敢动了!
线头就在他皮带扣下方部位!
黑色的裤子,黑色的线头,而且不超过两公分。
咋发现的!
不过,有一点冯江东肯定。
一会儿那小手落下时,他肯定会有反应。
虽然媳妇面前,她也觉得很丢人!
于是,赶紧拒绝。
“那个……没事,回头我脱下来再剪吧!”
沈月月小手已经伸到线头上方,停了下来,抬头看男人。
只见他小麦色的耳垂,似乎比平时深了一些。
“脸红啥?”
沈月月挺无辜的问。
冯江东......
冯江东转头看她一眼。
觉得女孩眉眼清亮,唇线正常幅度,没有任何故意的捉弄。
“车里热,我开点窗户。”
冯江东打开了自己那一侧的窗户。
有风吹进来,微微凉。
舒服了不少。
这样一打断,两人就把线头的话题掠了过去。
这时,冯江东腰间的bb机响起来。
这是上个月他去了一趟市里,带回来的新通讯工具。
挂到腰带上,特别招人眼。
一千多块钱的东西,具备了显示文字的功能。
冯江东在开车,一只手解下来,递给沈月月。
帮我看一下。
沈月月接过去,按了显示按钮,长条显示屏上出现一排几个黑字。
【项目上有事商量,回电……】
后面是一串八位数的电话号码。
沈月月读完,就问:“谁呀?”
冯江东:“苏必成。”
他语气挺随意,话音刚落,沈月月就夸张的“啊”了一声。
然后就开始催促:“那你快点开,去百货大楼那儿回电话!”
熟悉沈月月的人都知道,她说话语速挺慢,绵绵软软的。
可这时,一连串话就像按了快进键的按钮。
非要催着他去回电话?
冯江东又转头,拿诧异的眼神看媳妇。
如果说媳妇今天有不对劲的地方,那临界线就是从说苏必成这个人开始的。
他有点捉摸不透,也就没再往深处想。
“嗨!老苏没啥事,他慢性子,电话明天回都没事。”
沈月月觉得冯江东太敷衍。
“那能行?毕竟你现在方便,早回早办事嘛!
说不定你们有个大项目,晚一步就会损失百八十万的那种呢?”
冯江东像是听了啥笑话,笑得不能自禁。
笑过以后,他就说。
“你放心,他手里绝对接不了十万火急的项目。
要真有这种事,一般都是我出马!”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冯江东就讲了一段他们在部队训练时的事。
“……那天我们在部队做消防演习,当时训练场四周放了几个草垛。
指导员说等十分钟再点火,等烧的最旺的时候去演习扑救。
我跟老苏分到一组。
后来火着起来,发现我们水袋出了问题。”
沈月月又“啊”了一声,“那咋办?”
冯江东说:“其实就是消防演练制造的障碍故障。
就是看大家的临场发挥。
我当时挺着急就去找盆装水,准备上手浇灭的。
你猜老苏咋办?”
沈月月猜不出来,摇了摇头。
冯江东说:“他自己不找,拉着我不让去,我俩就站在火堆旁,眼睁睁看着那一堆草垛烧了个干干净净,最后被指导员罚跑了个一万米。”
沈月月就笑起来。
“人老苏这方法也没错呀?真要遇到火灾,火势太大,没有人员伤亡,又不波及其他建筑物,这方法最简便有效!”
冯江东把车停到百货大楼楼下。
下车前,他说:“你这说法跟老苏当时说的差不多。”
沈月月问:“那还受罚?”
冯江东走下车,看着沈月月也下车,就锁了车门。
两人结伴往大楼里面走去。
冯江东脸上挂着浅笑,把刚才的问题又续上。
“指导员说,我们给的答案与他出的题目背道而驰,他让我们想办法灭火,而不是等着火自己灭掉。”
沈月月笑道:“你们指导员挺刁钻吗?”
冯江东压了压嘴角弧度,突然就沉默下来。
两人已经走上台阶。
沈月月察觉到身边人的沉默,就去看他。
本来谈笑风生的人,此时眉头已经皱起来,眼神里浮现晦暗。
沈月月停下脚步:“东哥,咋了?我说错啥话了?”
冯江东转过身,目光直直盯着面前漂亮的女孩。
他摇了摇头。
“没有,是想法一些不好的事。”
顿了顿他才说:“我们指导员牺牲了,一次任务中葬身火海。”
冯江东语气很轻,每个字砸下来却让人窒息。
沈月月默了片刻,主动去拉沈江东的手。
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他。
“都过去了。”
淡的像白开水般的安慰。
冯江东反手回握沈月月的手,嘴角恢复上扬的姿势。
“是呀,都过去了。
我们走吧。”
上了二楼,冯江东先去回了电话。
沈月月跟大梅聊生意。
最近摊位这边生意很好,全是在打听沈月月挂在店里的几身样衣。
除了供给给方总的衣服,沈月月让魏东接了一批散活当然价位比大批量的衣服稍微贵一些。
谈话的时间里,就有几个批发商来定了一批单子。
大梅应对熟练,说最近农忙,出货要一周以后。
“没问题,等多久都行!谢谢啊!”
批发商交了定金,拿着回执单,千恩万谢的走了。
大梅乐不可支:“嫂子,你不知道,我如今可体会了一把啥叫扬眉吐气!
以前求爷爷告奶奶让别人来进货,如今我可以挑选进货的人。
订的少了,挑三拣四的一律靠边站!
饶是这样,我们生意都做不完呢!”
然后,她就一脸哀求:“嫂子,咱能不能多给这边挪出点衣服,供不应求呀!”
沈月月三天两头接到大梅诉苦的电话。
“再等等吧,厂子建成,我准备招一批人,加上在家做活的散工,数量肯定能翻倍。”
主要,不止大梅这边要货告急,南方苏总那是一天一个电话的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