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想着,阿信送她回去,一来一回又要一个小时了,等他回来估计都十二点多了。
看他面有疲色,想必也累了,不好再折腾他身体。可是下去再开一间房,明显就是浪费钱啊。
虽然不是她的钱,可是阿信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冷青很认真地想了想:“你睡客厅沙发吧。”
阿信嘴角轻轻抿了抿:“好。”
冷青进了洗手间卸妆,才想起没有带卸妆油,护肤品可以用酒店赠送的凑合一下,可是卸妆油没有是万万不行的。
她想起楼下对面就有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准备出去买,经过客厅时,阿信看见她拿着包要出去,以为她突然反悔要走,眼神慌了一慌,忙跟上去。
“不用跟着,我去楼下买卸妆油。”
阿信又看了一眼她的衣服,忙说:“我去给你买。”
冷青看他几眼:“算了,我手机上买一样的。”
“还是我去吧,我一去一回很快。”
走到门口忽然转身来,有些茫然地问:“去哪里买啊?”
冷青气已经消了大半,没好气道:“酒店对面有家便利店。”
他笑了,拧开房门,又想起什么来,把头转过来,看着她:“你不会趁着我下去的时候,突然跑掉吧?”
冷青咬了咬下唇,心里酥酥麻麻的:“你磨磨叽叽什么,我累死了,卸完妆我就要睡了。”
阿信离开后,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冷青坐在卧室的床上,心中很是烦躁:居然就这么原谅他了……就这么轻易的……
好没有底线。
她往床上一趟,给文檀打电话。
那头文檀也刚到家,接到电话时还有些意外:“哇,这种时候你居然还有空打电话给我。”
“什么叫,这种时候?”
文檀:“李老师大老远回来给你惊喜,而且还看见你在酒吧鬼混,我怎么想,现在你们两都应该在做一些不能见人的事情。吵架了?”
冷青:“我问你啊,他今天老说我裙子太短了,是不是很爹?”
文檀:“男人都这个德行啊。你管他的,他说你裙子太短,你就说好,老公我下次再也不穿了。等下次你想穿的时候,记得保密措施做得好一点,别让他发现不就行了。哪能运气那么差,回回被他撞见。”
冷青:“对!”
文檀:“就因为这么件小事就吵架了?李老师不行啊。”
冷青:“他是不行,他答应给我画一幅画的,可是我看了那幅画才知道,他在上海把那幅画给白英看过了。给别人看过了,还能叫惊喜吗?而且还是白英。”
文檀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那李老师怎么没有……嗯哼嗯哼……”
冷青听她哼着不成调的暧昧声,心中更是烦躁:“哎呀,你好下流。”
文檀:“所以呢,你到底是要生气还是不生气,我听你声音,也不生气啊。真生气你早该回来了。”
冷青恨铁不成钢地吹了吹头发,看着天花板,最后叹了口气:“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收了他的房子,接受了他的帮忙,我发脾气都发不尽兴,而且他又大老远跑回来……难道我要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吗?”
“呵呵,那不正好,他一个人睡大床,睡得更香。”
“……”
“你就是心软,就是心疼他。被他吃得死死的。作都作不出个大的。”
冷青马上转移话题:“我以前跟姜涛在一起的时候,他就不会管我裙子短不短啊。”
文檀冷笑起来:“姜涛还管你?他连他自己都管不明白还管你。你管他管得少吗?”
冷青马上反驳:“我什么时候管他了?”
文檀:“你们每次出去吃饭,都是你找餐厅。出去旅游也是你做攻略。你去夜店玩从来不告诉他,他没遇到过,只是因为他不了解你,不知道你爱去。他要是看见你穿成今天这样,肯定也会趁这个机会狠狠爹一把。”
冷青好似失忆一般,完全忘了这些事:“有吗?”
文檀:“所有两性关系的终点只有两个极端,你跟李老师,要么是你给他当女儿。要么是你给他当妈。男人也是一样的,要么是当儿子,要么是当爹。这两种极端可能同时存在,但是不可能有第三种例外。两个人处成好哥们,早晚要掰。”
冷青听他说的头头是道,问道:“为什么呢?”
文檀也被问住了:“对啊,为什么呢?我上哪儿知道为什么呢,反正我看到的就是这样。”
门外有敲门声,冷青匆匆挂了电话,去开门,阿信左手拎着一个满满当当的塑料袋站在门口。
冷青:“你打劫便利——”
她一抬头,呆了呆,阿信身上和衣服都被淋湿了,脸上都是雨水。
“外面,下雨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进房后窗帘一直没有拉开,根本看不见外面下雨没有。
阿信怕她心里过不去:“下得不太大。我给你发了微信,拍了照片问你买哪种,你没回我。我就都买回来了。”
冷青刚才在跟文檀打电话,中间有微信提示音,但她完全忽略了。
冷青赶紧让他进来,他变戏法一样地从身后拿出一束淡绿色的桔梗:“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言辞恳切,眸光清亮,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她的回应。
嫩绿色的桔梗上还带着点点雨水。
几秒后,冷青接过那束桔梗:“傻站着干嘛,快进来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了,我可不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