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初一投身于大泽不久之后,那一路追踪而来邋遢老道便也跟到岸边。
看着面前那一望无际的大泽,在看着手中的八卦盘,老道皱眉。
“嘶!”
“水路?”
“这小子的路数可真够野的!”
一句叨咕完,老道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搁浅渔船,一步越去便落在船首,接着挥袖斩栓船锁链,在挥袖一甩,这艘不大的渔船竟然无桨疾行而去。
湖底。
陈初一同样急速而行,为了验证这投身于水下,那老道还能否追得上, 陈初一便故意放慢了速度。
毕竟有御水诀在身, 这水下速度不比陆地上慢下多少。
就这般,在一路走走停停往前游了十数里后, 陈初一便发现湖面上有一艘小船停了下来,而下一息,从渔船一侧探出一个脑袋。
那蓬乱的头发,那一张被吹皱的碧波所映衬变得扭曲的油腻腻的猥琐老脸,不是那邋遢老道还能是谁。
见此,
陈出一啐了一口后,便不再候着,双腿一摆间急速行去。
湖面上。
老道看着手中八卦盘上指针刚刚停稳不再转动, 还想着下水一叹,可下一息那指针又飞速的旋转起来。
“无量你个天尊,这小子实力到底几何,这一路追来近百里之遥,这小子不但没有任何力竭的迹象,竟还能加速?”
“还有这水下游走消耗气力颇大,纵使老道我入水后一口气兴致这般远的距离。”
邋遢老道双眉一跳:“莫非这小子身怀御水功法?”
再回想之前在焚天宗旧址内。
能入那焚天宗旧址的无一不是这景国境内顶尖修士,可到头来其中机缘被这样一位挂着二钱焚尸匠头衔的小小焚尸匠给夺了去。
思绪间,
“无量你个天尊, 看来这小子身上秘密不少啊!”
“看来抓到这小子后还不能立马给杀了, 得好好审问一番,将他身上这数门功法一并夺来才成!”
一番叨咕,
邋遢老道在稍作休整后又驾船疾行而去。
.............
北地,都城。
一身着黄袍青年立身于一处大殿顶层俯瞰眼前那令无数外府之地人士所艳羡的一城之地。
“朕听说现如今外面不甚太平啊!”
黄袍青年像是自语的一句说出,身侧一名白面宦官俯身开口:“不知圣上您是从何处听来这则谗言?”
不等黄袍青年开口,白面太监接着道:“圣上您多虑了,现如今这外面好着呢!”
一句好着呢, 让黄袍青年凝眸转身,视线直接砸在了这名打小便侍奉他左右现如今更是名挂大内侍务总管的大太监身上。
“好着呢?”
“好一句好着呢!”
“青州府大旱六月,至今一滴雨水未降,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 朕可听说连那清水大泽都要干涸!”
“化成府民变三月,有十三路反王摇旗造反,仅是三月时间便聚兵十万。”
“庆华府境内清江走蛟,百里河堤溃败,淹我百姓十数万。”
“临府汴州内妖邪祸乱....”
黄袍青年一句一句道出, 视线也一点一点阴沉,可即便这样那名大内侍务依旧脸色如常。
待其一条条的说完之后, 躬身一礼,一句马屁紧跟其上:“圣上能心系天下百姓之安危,乃景国百姓之福!”
一句莫名飘然的马屁拍过来,黄袍青年那逼人的气势陡然一收,视线又重新看向眼前繁华。
“国库还有多少银两?”
面白太监眉头一挑,皱了几下后看向身前之人:“圣上,外面的事还是等到国师大人 回来之后再做定夺吧,这清明殿楼高风紧,还请圣上回房。”
此言一出,黄袍青年再次转身,那逼人的气势也再次迸发,可也在瞬间又全然消散。
“你退下吧。”
白面太监不为所动,就好似没有听到一般。
黄袍青年笑了,视线落去轻描淡写道:“你说我若是杀了你, 国师会不会怪罪于我?”
杀了我?
白面太监一个激灵,接着躬身垂地:“圣上乃九五之尊,真若是要杀奴才,那也是奴才福分!”
“那你还不退下?”
白面太监稍稍抬首,在对上黄袍青年那不像是开玩笑的视线后, 俯身一礼,接着后退数步这才转身离去。
待人影消失,黄袍青年重新走至围栏前,心中一叹。
“呵!”
“九五之尊?”
“连这清明殿都出不去 ,又何谈九五之尊!”
...
面白太监离开顶层,一路向下,待其走到大殿门前之时朝着门侧护卫道:“国师离开这几日,除了我以外可有其他人来此?”
那侍卫道:“昨日那工部赵大人曾来过一遭!”
“赵洪生?”
说完眼中狠辣一闪而逝。
举头交代:
“任何人不许靠近这清明殿, 若再有此事,我灭你九族!”
说完便夹着碎步离去。
....
距离清明殿不远一处角楼之内,有两位身着红蓝相间鱼龙服中年挎刀而立,从那白面太监入了清明殿起他们就一直关注着大殿中的动静。
直到其离开,这才松开了一直窝在刀柄上的手。
“你说这邱总管真有这般大的胆子敢动手?”其中一人坐回石凳看着白面太监离去的背影询问道。
另一人回道:“他有没有胆子我不知,不过他后面的主子可有这个胆子!”
那人挑眉:“国师?”
“若是这一位想要动手,单是你我兄弟二人可守不住!”
“你我守着?”那人一笑:“你可真够瞧得起自己的!”
“那为何?”
“为何?”那人视线落在了清明大殿寰宇屋脊之上,在其上落有一条青石雕刻巨龙,每一位初次来此官员都会被这条石雕巨龙那骇人的气势惊慢了步子。
收回视线后,这人轻声道:“一国之君岂能说杀就杀了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