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有缘遇合卜他生
作者:莫里吧唧   山水行记最新章节     
    “平安无事!”

    打更人刚敲过三更的梆子和锣,只见夜空一声鸽哨声,由远而近。一只信鸽落在了杨夫人的窗前。

    杨夫人点上灯,披上外衣,打开窗户,把信鸽抓在手中。

    借着灯光,杨夫人解开绑绳,把信从信筒中取出。信上写道:“何监使已诛,《连山》未见。”

    信上的消息对杨夫人来讲是一好一坏,好的是,这何监使终于死了,坏的是,太祖墓内没有发现《连山》。

    一年以来,杨夫人卧薪尝胆,未雨绸缪,终于得到了好结果,就是阉党成员何监使被杀!

    杨夫人是杨涟义女不假,但他也是白莲教中人,她的夫君就是白莲教主徐鸿儒。

    徐鸿儒,山东巨野人士,万历二十九年,拜上一任白莲教主王森为师,后王森病故,徐鸿儒被白莲教徒拥为教主。

    天启元年,山东大旱,民不聊生,人相食,白骨遍于野。天启二年,山东地区又发生了百年大地震。可是朝廷不去抚慰,反而借辽东战事吃紧为名,加派辽饷。于是,徐鸿儒带领白莲教徒反抗朝廷,没多久,全国各地白莲教组织全部串联完成,他们从暗中反对朝廷,变为了明目张胆地高举义旗。

    这些白莲教徒,就如同元末红巾军一样,头戴红巾,手持武器,攻城掠地。

    徐鸿儒自称中兴福烈帝,建号大成兴胜。

    徐鸿儒是山东人,所以把根据地定在了山东的水泊梁山,效仿当年梁山好汉。可是好景不长,辽东战事稍缓后,朝廷大举进兵梁山,三个月时间,徐鸿儒的水泊梁山就被官军攻下,他被迫带着残部转移。

    徐鸿儒一路南下,到湖广时,迫于压力,把残部化整为零。

    官府通缉的海捕文书遍布各个州府,徐鸿儒不敢走大路,只能捡小路而行。

    而此时,杨夫人正巧替父回湖广应山祭祖,二人赶巧同乘一船,却不幸遇到了水贼,多亏徐鸿儒拼杀才把水贼打退。

    共历生死,又是俊男靓女,一来二去两人就难舍难离了。到了应山,杨夫人有意,徐鸿儒也有心,二人就私自结为了夫妻。

    然而,好景不长,官府不知道从哪里得道消息,徐鸿儒就在应山,入夜后把徐鸿儒和杨夫人的住所围得是水泄不通。亏得徐鸿儒奋力冲杀,才带着杨夫人逃了出来,不过黑灯瞎火的,二人就走散了。

    散了之后,二人就再未能见面。据说,徐鸿儒逃到广西,收拢了残部,不过没多久,就由于内部出了叛徒,被官军杀害了。

    正是:永不能见平素音容成隔世,别无复面有缘遇合卜他生。

    徐鸿儒一死,到底谁来继承白莲教主之位就成了需要迫切解决的事情了。经过白莲教徒内部讨论,决定找到徐鸿儒失散的夫人,由她来主持大局。

    白莲教徒于是北上,来到杨涟府邸,联系上了杨夫人。而此时,正值杨涟刚刚遇害,杨家为了躲避东厂追杀,打算隐姓埋名,四散逃亡。

    义父杨涟被魏忠贤陷害,夫君徐鸿儒也被官军杀害,杨夫人心中的仇恨不免升腾起来。反正也要逃亡,不如就入了白莲教,主持大局。

    从此,杨夫人跟白莲教徒去了广西,接受了白莲教主之位。杨夫人发誓,不为义父和夫君报仇,誓不罢休。为了不忘义父和夫君,她要求白莲教徒都称她为杨夫人。杨是杨涟的杨,夫人是徐鸿儒的夫人。

    漓江之上,被镇江王推下江中的杨夫人夫君不是杨夫人的真夫君,而是她让她仆人假扮的。她说和夫君去桂林府投亲,也是用于掩人耳目,其实她是想去应天府。

    杨夫人接替白莲教主之位时,从白莲教徒手中得到了一个紫檀木盒子,这个盒子只有历任白莲教主才有资格拥有。

    其实里边也没什么,就是自明朝建国以来,历任教主的使命,找《连山》。传说此书有改写历史之能。

    白莲教徒为什么想要改写历史?经历了这么多任教主,具体原因早就不得而知了。但杨夫人听白莲教内老人讲,好像跟太祖皇帝朱元璋有关。

    有一本书,还能改写历史,听上去就很神奇。正是因为神奇,所以白莲教上上下下没有人相信,历任白莲教主也不相信。

    历任白莲教主都不相信拥有一本书就可以改写历史,所以都把此事当成天方夜谭,更不把此事当秘密看待。所以,历任白莲教主的使命,白莲教内几乎无人不知。

    新教主上任,继承紫檀木盒子,逐渐就演变成了一种仪式。

    可是杨夫人不这么看。

    杨夫人的义父杨涟被魏忠贤所害,夫君徐鸿儒被官军杀害,这等不共戴天的仇恨,如果能得到《连山》,通过此书把历史改写,会不会让魏忠贤倒台?更大胆一些,能不能让死去的义父和夫君起死回生?

    所以,杨夫人就把找《连山》当作了一件正经事。

    经过杨夫人分析,既然我朝建国后才把找《连山》作为历任教主使命,那么此书会不会和朱元璋建国有什么联系?如果有联系,那么此书会不会就在应天府呢?

    这也是为什么他让仆人假扮成她夫君,走漓江水路,以去桂林投亲为名,而实际要去应天府的原因。

    至于碰到了镇江王,又遇到何监使,稀里糊涂成了何监使的夫人,都是预料之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