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吧。”小大人一样的江渊难得这么童真，指着天上的星星，给肖弦讲解起星座来。

    “你比我知道的多，我只认得北斗七星。”他没有机会去学习这些知识，父母怕他累，每天只安排了半天基础课程。

    “你平常不看书跟电视吗？”

    肖弦摇头，“都怕我累，动不动就让我多休息。什么都不让我碰…”

    江渊若有所思，“我小时候也总生病，后来每天跟爷爷打太极拳，就好多了。你要不要也跟我爷爷锻炼一下？”

    “哈哈哈，你还挺有意思的。”纤弱的少年，大声笑起来，整个身躯都在抖，“刚才在宴会厅，你跟个小老头一样，难不成就是打太极打的？抱歉，我不是故意这么说的，真的很像……”

    “你这样很没礼貌诶！我好心跟你讲！你居然笑话我！”男孩气鼓鼓地站起来瞪着还在大笑的少年。

    “这样才对嘛，才有点小孩的样子。”

    “你不也是小孩吗？也就比我高了一点！”江渊还没开始好好长个子，还不到一米四，肖弦看上去已经有一米七了。

    “算是吧。”

    “你就应该多读书，多锻炼，肯定天天躺在家里不活动！才会看上去这么弱！”江渊看着他纤瘦的身躯发表意见。

    少年脸上带着一丝凄然，“我没办像你这样……”他欲言又止，继续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看他似乎不太开心，江渊拍拍自己的小脑袋瓜，“你喜欢看星星对吧？我那本观星指南早就看完了，里面有88个星座的图谱。你等我一下。”江渊一股脑说完这些话，飞奔回自己房间，从书架上把厚厚的一本书拿出来，抱在怀里，出去的路上撞到了母亲。

    华青苒招手示意他过去，“小渊，你跑去哪里了？有几个叔叔要走了，快去陪你爸爸送客。”

    “妈妈，我还有别的事情。”

    “能比送客人重要吗？你忘了爷爷今天怎么交代你的？”华青苒不由分说牵着他的手往门口走去。

    江渊只好抱紧怀里的书，跟着大人一起，带着笑容送走了几位宾客后，一路小跑往泳池跑去。

    让他等了这么久，不知道他走了没有？

    泳池边已经空无一人，他失望地捧着书，坐在游泳池旁边的台阶上，要是刚才注意点躲开妈妈就好了，肖弦一定等了很久……

    他呆呆望着水面，宴会已然过半，有一部分客人已经要离开了，有一部分才刚刚抵达，宴会厅那边迎来送往，好不热闹

    肖弦可能也离开了吧…

    这会儿，宴会那边已经是歌舞升平，大门那边都在忙碌着接待。根本没人会注意到泳池这边。

    江渊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正高兴是不是肖弦回来了，还没来得及转身，背后被人重重踢了一脚，只听“扑通”一声，他整个人跌进了泳池里，他努力往岸边看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快步离去了……

    池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服，他还没有学会游泳，挣扎了好一会儿，在水里浮浮沉沉，刚要开口喊救命，就被呛了几口水，不一会儿腿上就没了力气，只能任由自己一点一点下沉…

    “救命啊！”看到眼前的情景，清瘦的少年发出的呼救声，只是他的声音中气不足，不够响亮，努力扯着嗓子又喊了几声，他已顾不上有没有人注意了，江渊已经要沉下去了！

    泳池的深度在一米五左右，不算特别深，肖弦扶着边沿勉强能够站立，他努力伸出手臂扯住江渊的衣摆，拼尽全身力气把人往自己这边拉。

    这会儿别墅里的宾客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聚集过来，管家带了一群人匆匆忙忙跑过来把两个孩子捞了上来送回房间换了干净衣服。

    肖弦的父母看着儿子乌紫的嘴唇，拿出随身备用的药喂给他。冲着江柏舟和华青苒吼道：“你们必须给一个交代！我儿子心衰，你家公子把他带水里，不是要他的命吗！”

    江渊这会儿喝了一肚子水，在不停往外咳，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

    肖弦强撑着意识，“不是他带我下水的…”说完这句话也昏了过去。

    家庭医生很快就赶来，给江渊做了简单急救，“没事，小少爷只是呛了点水，不严重。肖少爷只是劳累过度，吃过药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江渊落水后，高烧一整晚，病好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门，就算是江老爷子来敲门也不肯理会。

    江碧遥周末从学校回来，敲开小侄子的门，“小渊少爷，听说你差点淹死了？”

    书桌边看书的男孩并不理她。

    江碧遥来之前已经听佣人说了他最近自闭的状况，抽走他手里的书，摔在桌上，“礼貌也没了？枉费姑姑我不顾中考复习来看望你…”

    “请不要给自己不想学习找理由。”

    江碧遥看看扣在桌上的《顶级数独逻辑》，像碰到脏东西一样，又把书扔的远了一点，“拜托你，小孩子能不能看点童话故事？”看江渊不说话，她捏着他的脸做鬼脸，“自从我住校以后，每次回来就觉得你越来越故作深沉，活脱脱一个小老头。都不会甜甜的追着我喊小姑姑了…”

    “别说了。”江渊努力挣开这双魔爪。

    “看你现在这样子，一点都不可爱。”江碧遥又开始挠他痒痒。

    年纪相差无几的姑侄两人最终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在房间里疯了好一会儿，江渊终于露出笑脸，江碧遥打量着他，突然忧心忡忡，“少爷，你怎么都不见长个啊？”

    少女的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七，居高临下看着面前的男孩，“你过一米四了吗？”

    江渊涨红了脸，“一米三七，快过了。”

    “你别长成个矮冬瓜，到时候可找不来媳妇！”

    “我才十岁！爷爷说男孩子就是长的慢点！”男孩红着脸，气鼓鼓说着，前几天跟同岁的蓉蓉一起量身高，蓉蓉都已经一米五了，这会儿又被江碧遥提起来，着实有点伤自尊了。

    江碧遥白了他几眼，“少听那个老头子的废话，不如看看吃什么能长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