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姣这才敢相信自己小儿子是真的回来了,激动的上前抱住他:“你小子,回来也不打声招呼!”
霍曦东任由母亲抱着自己嗔怪,只扬着嘴角不说话。
这时,沈玉姣注意到了旁边站起身的姜眠。
霍曦东赶紧一把薅过姜眠,把她夹在自己腋下,给自己老妈介绍道:“妈,她是我媳妇儿姜眠!”
媳妇儿?
沈玉姣差点被霍曦东一句话雷得半死,还来不及问,楼梯上就传来了脚步声与轻微的咳嗽声。
转头一看,正是霍廷州陪着霍文康下来了。
霍文康今年已经五十三岁了,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皱纹,黑发中夹杂着一些白霜,看得出来是个历经风雨的男人。
跟霍曦东一样,他也不苟言笑,一张脸从早到晚的板着,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感。
霍文康鹰隼一样的锐利的目光直接越过了霍曦东,落在了姜眠脸上。
“爸……”
霍曦东下意识的挡在姜眠面前。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
霍文康背着手,眼神像激光一样,唰的一下就转移到了霍曦东脸上。
他声音浑厚苍劲,像猛虎下山,就这么一句话被他说得跟呵斥一般。
换了一般人早就双膝一软跪下认错了。
但霍曦东不是一般人,是霍文康的儿子,从小都在霍文康的打压下长大,这点威慑还顶得住。
“爸,我跟姜眠结婚的事本打算调回京市再告诉你们的……”
霍曦东为自己的行为解释。
“结婚?结什么婚?双方父母都没同意,你们就敢擅自领证?我霍家不承认你这段婚姻,我现在就给你们领导写一封信,让他给你们把离婚手续批下来!”
霍文康独断专行。
“爸!”霍曦东脾气也跟着上来了,抬头与霍文康对视:“我跟姜眠结婚这件事,是知会你们一声,不是询问你们同不同意的!”
霍文康到了今天这个位置,几乎是说一不二的了。
他说要让霍曦东跟姜眠离婚,霍曦东同意,那就是商量,霍曦东不同意,那就是指令!
霍文康抬手,霍廷州拿出一叠资料交到他手中,霍文康扬手把资料拍在霍曦东胸口。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别以为你们在海城发生的事我一概不知,你自己好好看看,这是海城部队交上来的资料。
拆弹组的柏友军已经对她产生了怀疑,你哥也说这女人会使用催泪弹。
姜如晖前妻的女儿,怎么可能对军工有所了解?小心她是间谍份子,拉你下水的,你别被她骗了!”
“抱歉伯父,但这事儿我得说两句,你要是真有证据证明我是间谍份子,现在恐怕早已经让国安局的进来抓人了吧?
没有证据就说明我是清白的,你为什么要以此要挟霍曦东?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还没有选择结婚的权利吗?非得听您摆布才算顾全大局?”
姜眠站出来,据理力争。
这番话倒是让霍文康多看了她两眼,不过这两眼也没带什么好颜色。
“你是姜如晖的女儿,我跟你爸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他恨不得把我踩死,到头来却让自己的女儿嫁给我儿子,光是因为爱,你说我信不信?”
霍文康反问。
“爸,我相信姜眠,她不会害我,更不会害我们全家!”霍曦东帮姜眠说话。
霍文康抬手就是一耳光就朝着霍曦东脸上甩了过去。
沈玉姣赶紧扑上去护住自己儿子,霍文康扬起的巴掌没敢落下去。
“老霍同志,孩子结婚是好事,你非要逼得他跟他哥一样,三十岁了都不谈对象你才高兴吗?”
“但他不能跟姜如晖的女儿谈!”
霍文康霸道的表示。
“姜如晖跟你斗了大半辈子,那是你们自己的恩怨,跟孩子们有什么关系?”
沈玉姣也急得脸红脖子粗。
霍文康知道自己这个妻子是文化人,自己嘴上功夫说不过她,于是便不和她说,直接越过她告诉霍曦东。
“你要是不同意离婚,那我明天就登报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免得你以后出了事拖累我们霍家!”
听完这话,霍曦东还没反应,沈玉姣倒是先哭起来了。
霍廷州也赶紧劝霍文康:“爸,弟妹说得对,这些事情目前还只是疑点,构不成证据。
况且她也没做出什么伤害谨之,伤害我们家的事情来,相反还救了我一命。
您不能把你工作中说一不二的权利带到家庭中来呀,这也太武断了!”
霍文康冷笑着看着霍廷州:“你知道一个家的掌舵人最重要的是什么吗?就是防范于未然。
我们霍家能有今天,那都是三代人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我能眼睁睁容忍风险就在身边?
你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妈前几天给你安排的相亲,对方也是高干家庭,可你连见都不去见。
依我看,你们哥俩就是串通一气,存心气我!”
霍廷州缩了缩脖子,小声道:“说谨之的事儿呢,又往我身上扯什么?”
“我知道你们因为姜眠是姜指挥的女儿,都不相信她,但她是我选择的妻子,我必须要站在她这一边。
所以爸,妈,请原谅儿子不孝,若您执意登报,那就登吧!”
霍曦东说完,拉着姜眠,给二老一人鞠了一个躬,转身便大步踏出了家门。
霍文康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手甩了茶几上的杯子,怒不可遏的骂道。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这就是我精心培养出来的儿子,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连家人都不要了!”
一旁的沈玉姣幽怨的说了一句:“还不都随你!”
霍文康闻言,狠狠一噎!
的确,两个儿子中,霍曦东的性格与他最为相似。
霸道专行,第一眼认定的事或人,很难改变!
霍曦东跟姜眠都有工作。请假的时间有限。
花钱请了张婶儿照顾徐功达的起居后,便跟姜眠收拾了一下行装,踏上了回程的火车。
启程的头天晚上,姜眠把那张存折还给徐功达,说这是他一辈子的积蓄,自己不能要。
徐功达却说:“我都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要这些钱有什么用?
你拿着,若霍家人以后能接纳你,这些钱就是你的资本,若霍家不能接纳你,这些钱也可以买你自由。
有了这些钱,你以后想干嘛干嘛,不用听任何人支配!”
姜眠感动得一塌糊涂,抱着徐功达痛哭流涕,只期望菩萨能保佑徐功达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