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秦姝,现在你的幸福吗?
作者:福宝贝   七零,易孕娇妻被绝嗣军少宠哭了最新章节     
    秦姝没有抬头,也没有回应,因此没看到谢澜之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

    他摸了摸秦姝的发顶,声音淡淡道:“我去把人喊上来。”

    话毕,谢澜之转身离去,修长挺拔的身影,落入抬起头的秦姝眼底。

    她忽然开口喊道:“谢澜之——”

    谢澜之几乎在秦姝喊第一个字时,顿足在原地,缓缓转过身,格外俊朗的脸庞绽放出温柔和煦。

    他嘴角微扬,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怎么了?”

    秦姝拿起那份被放到桌上的文件,朝男人晃了晃,“你东西忘拿了。”

    谢澜之脸上的笑意微顿,随即摇头失笑:“瞧我,差点忘了正事。”

    他返回桌前,从秦姝的手中接过文件,用了些力度,没拉动。

    谢澜之掀起眼帘,眸色略深地凝向眼含笑意的秦姝,出声打趣:“阿姝,这是舍不得我离开?”

    秦姝红唇轻启,声音娇软地问:“死去的那三个人,有没有说出背后的主使者?”

    “说了。”谢澜之颔首,随即吐露出一个人的名字。

    秦姝的瞳孔刹那间紧缩,那人正是七爷不惜同归于尽,也要杀的大人物。

    她忽然明白了,七爷前世为什么会走上绝路。

    原来,哪怕前世谢家陨落多年,她也跟谢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秦姝眉心紧蹙的时候,谢澜之温声询问:“阿姝还有什么想问的?”

    秦姝松了手,摇了摇头:“没了,你让赵永强的媳妇直接来书房,我在这里等她。”

    “好——”

    谢澜之拿着文件转身离开,背影干脆利落,丝毫不留恋。

    秦姝目送男人离去的背影,窥探出几分失望落寞。

    可她心底没有任何愧疚与心疼。

    有些事关乎性命之危,是要烂在肚子里一辈子的。

    “笃笃——”

    敲门声响起,阿花嫂领着一个穿着干净朴素,模样清秀,手上拎着青色包袱的姑娘站在门口。

    “少夫人,赵团长的夫人来了。”

    秦姝看着那姑娘,觉得有几分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她眼底的探究狐疑,很快被一抹淡笑遮掩:“你就是赵团长的爱人?快进来坐。”

    站在门口的怯懦姑娘,见秦姝没有认出自己,神色越发局促不安了。

    她打量着书房地上,铺着看起来很名贵的羊毛地毯,还有屋内的贵重摆设,以及坐在书桌前,神色从容淡定,容颜绮丽又妩媚的秦姝。

    在这一刻,她有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这里的所有东西与人,都是那么的干净耀眼,污浊的自己踏入房间都是一种玷污。

    正是韩小梅眼底的种种不安,被秦姝看在眼中,她倏地灵光一闪,知道门口的姑娘是谁了。

    秦姝噌的一下站起来,声音隐含激动道:“你是那个小梅?”

    就是那个她当时在巴家,亲手给救回来的奄奄一息姑娘。

    韩小梅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很轻微地点头:“是、是我,当初谢谢……少夫人出手相救。”

    她知道秦姝的名字,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随阿花嫂喊一声少夫人。

    秦姝绕过书桌,快步走到韩小梅的身边,上下打量着她。

    “不错,你恢复得很好,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秦姝看出韩小梅的拘谨,拉着她的手走进书房,把人按在椅子上坐下。

    “真没想到,你竟然嫁给了赵永强,他对你好吗?”

    小梅盯着被秦姝按揉在手背穴位的那只白皙小巧的玉手,心底的紧张不安,莫名消失了。

    她呼吸逐渐变得平稳,说话语速也多了几分活跃:“赵团长对我挺好的,如果不是他,我都没有回京市上学的机会……”

    在韩小梅的讲述下,秦姝知道了,她跟赵永强的婚姻由来。

    小梅从卫生院养好身体离开,因为被逼嫁人、打胎、成新寡的名声传出去,总是被一些下三滥辱骂和欺辱。

    有些人还想要用粮食换她去睡一觉,小梅刚出狼窝,怎么可能再去虎穴。

    她自己去村委会办理回城的手续,需要提供合法固定住所证明,直系亲属关系证明,户口簿和身份证。

    可惜,回城手续最终还是没办下来。

    韩小梅是京市人,可她家里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又格外看重名声,在她嫁给巴傻子后,就被嫌她丢人的家人单方面断绝关系。

    她回不了城了,这件事很快传开。

    不少人打上了韩小梅的主意,有一次几个地痞流氓把她拦住,拽着她的胳膊就往玉米地里拖。

    从天鹰岭巡逻下山的赵永强恰巧路过,把即将遭遇侮辱的韩小梅给救下来,还把那几个地痞流氓绑了送去拘留所。

    秦姝听得十分震惊,不可思议地问:“所以,赵永强在送你回知青所时,问你要不要嫁给他,你就同意了?”

    韩小梅清秀脸庞浮现出一抹庆幸:“他说需要一个伴侣,不会碰我,还会让我衣食无忧,能重新回京市上学,我没有理由不答应。”

    秦姝突然问:“你今年多大?”

    韩小梅:“19岁了。”

    秦姝沉默好久,幽幽地说:“……那你跟赵永强相差12岁。”

    这才是真正的老牛吃嫩草,至于赵永强说不会碰韩小梅,这话也就听听得了。

    男人说的话,往往十有八九最后都会被打脸。

    韩小梅把放在腿上的包袱,非常郑重地递给秦姝:“这是赵团长让我给你的东西,里面都是一些药材,他也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希望你能收下。”

    秦姝没想到赵永强还会给她送药材,打开包袱露出里面被分开保存的药材。

    她抿唇笑了:“这不是他收拾好的吧?”

    韩小梅点头:“是赵团长从山上采摘回来,吕院长亲手给整理封存的。”

    秦姝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吕院长还好吗?”

    韩小梅盯着被秦姝放开的那只手,眼底闪过几分自惭形秽,以及浓浓的自厌。

    她好半天才回答秦姝的问题:“挺好的,吕院长还让我代她跟你问好,说你不在卫生院后,很多战士都很失望,他们问过好几次,你什么时候再回去。”

    韩小梅看了眼秦姝的脸色,又道:“部队很多人不知道谢团长的身份,不对,现在是谢大校了。”

    秦姝翻看包袱里的名贵药材,漫不经心地说:“我当时在部队也只是帮帮忙,在医院或者卫生院工作都不适合我,我以后也不会考虑的。”

    她不喜欢约束,也不想任何人,对她行医救人指手画脚。

    医者救人,不分善恶,却也是有门道讲究的。

    比如当年,谢澜之偶遇她救的那名特务,因为对方身上还有价值,她才会选择救人。

    再比如,已经死去的杨大伯,本身就有问题,她不会浪费心神去救。

    秦姝把装着药材的包袱放到桌上,发现坐在对面的韩小梅,又恢复了之前的拘束,怯懦,不安状态。

    她声调温柔,带着几分安抚:“小梅,能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下来,你是幸运的,要记得往前看。”

    韩小梅双手紧紧抓着裤腿,低着头颤声道:“如果你当时没救我,我已经死了,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那些不堪肮脏的经历记忆,也不会时时刻刻的折磨我。”

    “后来,我活下来的每一天,又无比庆幸,因为巴家人都被枪毙了,我觉得非常的畅快,觉得活着也挺好的。”

    “可离家近四年,我如今回来了,看着变化很大的京市,觉得自己与所有人都格格不入了,仿佛所有人都在用异样的目光看我。”

    韩小梅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她抓在裤腿的手背上。

    她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言语中带着迷茫、痛苦,还有绝望。

    秦姝眉心轻蹙,满脸的不认同:“你的意思是,要把别人加注在你身上的痛苦,用你的一生来惩罚自己吗?”

    韩小梅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很感谢你救了我,我想要做些什么来报答,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觉得自己很脏,甚至在被你触碰后,都感觉是在玷污你……”

    “小梅!”秦姝眸色一厉,脸色一片清冷,沉声道:“你的想法是错误的!”

    她再次抓住韩小梅的手,声音温柔且充满力量地说:“脏的不是你,错的也不是你,你不该为恶人的罪行,承担一丝一毫的过错,你要记住一句话,受害者无罪!”

    一句受害者无罪,直击韩小梅的灵魂,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紧紧地盯着秦姝。

    秦姝的双眸清澈如水,不含一丝杂质,充满了让人信服的坚定。

    “小梅,你要记住自己没有任何错,你才刚19岁,正是充满希望与美好的年纪,你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知道你在意什么,不就是狗屁的女人贞洁,那是落后腐朽的封建糟粕,它是束缚女人向往自由的枷锁,你要守护扞卫的是自己的尊严!”

    这样让人血液兴奋的话,听在韩小梅的耳中,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

    这是第一个人,对她说——韩小梅,你没有错。

    秦姝望着韩小梅眼底凝聚的光,知道她把话听进去了,倾身上前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好姑娘,勇敢一点,你要活出精彩,活出自己!你往后余生的道路必会荣耀加身!”

    “哇——!”

    韩小梅再也忍不住,抱着秦姝单薄的肩膀,嚎啕大哭起来。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里,带着浓浓的委屈与心酸。

    秦姝什么都没有说,拥抱着韩小梅,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站在门外的阿花嫂,清楚听到屋内的对话,眼底闪过欣慰的笑意与认同。

    她轻轻带上房门,谨防声音传到楼下的宾客耳中。

    过了许久。

    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双眼通红的韩小梅,笑容灿烂的被送出来。

    秦姝倚在书房门框上,一副温柔慵懒的无害模样:“我就不送你了,让阿花嫂送你下去。”

    韩小梅满目感激,乖乖点头:“好,刚刚谢谢阮姐姐。”

    秦姝拍了拍她的胳膊,笑着说:“谢什么,以后要是遇到什么事,解决不了的麻烦随时来找我。”

    韩小梅点头,在离开前,扫向秦姝眉宇间萦绕着,那一抹化不开的忧郁。

    她张了张嘴,压低声问:“阮姐姐,你如今幸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