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珍前几天回娘家,跟母亲哭诉,她在宋家过不下去了。
苟红琼劝闺女争取早点生个孩子,男人的心就会安定下来。
可是男人都不跟她同房睡觉,孩子怎么生呢?
秦珍珍只好把这大半年来,宋代文还惦记着秦小霜,始终跟她分房的事情告诉了母亲。
苟红琼原以为,宋代文对秦珍珍这么冷淡,是因为她闺女刚嫁去宋家就把宋家奶奶气得瘫痪在床,宋代文乃至宋家人都一直责怪她。
没想到,宋代文还惦记着秦小霜那贱丫头?!
苟红琼隐隐约约地想起,以前是曾听秦珍珍说起过,以前秦小霜跟宋代文好过,去年八月还因为秦大勋两口子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好像还跳河来着?
后来不知怎么又突然想通了,不要宋代文了。然后飞快跟瞿临川订下亲事。
关于宋代文跟秦小霜过去的那点插曲,苟红琼原本不介意的。
毕竟,秦小霜已经和瞿临川在一起了;况且今年秦小霜考上大学,马上要读大学去了。以后也是在大城市里生活的人。
跟宋代文不可能再有任何瓜葛。
可是一想到,宋代文对秦珍珍这么冷淡,还有秦小霜的缘故在里面。她就愤愤不已。
秦小霜那贱丫头,不但抢了秦珍珍喜欢的男人;现在就连她家珍珍好不容易嫁了个不错的男人,也还在惦记着这个贱丫头!
不过,这母女俩的怨愤,只能在私下说说而已。
毕竟,现在秦大勋和秦小霜父女俩在乡里的名气和声望,不是她们说几句就能影响到丁点的。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宋代文的心拉回来。
——
秦小霜跟瞿临川结婚那天晚上,宋代文神使鬼差地游荡到搽耳村。
等客人散尽,又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秦小霜家屋后的竹林里。
他枯坐在竹林中,胡思乱想了大半宿。
说不尽的悔意和想不尽的迷惘。
他呆呆地坐到凌晨,才拖着发僵的腿回家。
他知道,从此以后,他不应该再来打扰秦小霜了。
但心里的苦闷始终无法排解。
宋代文自从前几天秦珍珍闹过一次跳河之后,偶尔会认真思考一下他和秦珍珍的婚姻现状。
他越来越觉得婚姻无趣得很。
既然秦珍珍有怨,那何不放她自由呢!
这样跟秦珍珍绑一辈子,实在没意思。
宋代文好歹在镇上念过高中,曾经对婚姻自由,自然也是真心向往过。
他内心也不甘心,就这样被绑着过一辈子。
他打算等一段时间,好好跟秦珍珍谈一谈。实在过不下去的话,就好聚好散。
趁着两人现在还没有感情,也没有孩子。
谁知道,在他暗忖着这事儿的事情。
很快发生了一件让他始料不及的事儿。
一天晚上,他一个人躺在他的小房间。不知道喝了什么东西,浑身滚烫,难耐不已。昏昏沉沉之间,他抱住了一个温软的身体,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
他还以为像以前很多个梦境中一样,又梦见他与秦小霜前世的那些场景。
唐神婆曾经告诉他,他是梦见了前世的事情。
他觉得很虚幻。可那些逼真的场景,让他有时候又不得不相信那是真的。
每次从那些梦境中醒来,他都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是真的魔怔了。
可是,每次他又分外贪恋那样的梦境。
只有在梦里,他才没有白天的让人窒息的空落。
可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这一回,他不是在做梦。
清晨醒来,他发现他跟秦珍珍睡在他在杂物间的这间窄床上。两个人的身上都没有穿衣服。
身上的虚软无力,让他想否认,想说服自己什么也没干过,都做不到。
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又被拉入了沉沉的深渊里,再难以挣脱。
宋大柱和婆娘看见儿子宋代文和秦珍珍睡在一起,感到有点意外。
毕竟儿子儿媳结婚大半年了,一直分房睡觉。可是宋代文又死犟,屡劝不听。
宋大柱还曾经想过,若是儿子阿文始终不愿意跟秦珍珍同房,是不是让两人离婚,重新给儿子订个媳妇。
他们宋家几代单传,总不能在宋代文这儿断了香火。
现在出现这情况,宋大柱两口子自然就以为,宋代文终于想通了,要跟秦珍珍好好过日子了。
也就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虽然秦珍珍这个儿媳妇,不让人满意。但好歹能够为宋家传宗接代,若是能为宋家生下男丁,以前把奶奶气得中风瘫痪的事情,也可以勉强原谅。
因此,宋大柱两口子对秦珍珍,开始和颜悦色起来。
宋代文起床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一脸麻木地吃过早饭,上班去了。
秦珍珍掩不住满脸的喜色。喜滋滋地把宋代文睡了大半年的窄床收拾了,把他的衣服物品都搬到两人的新房里。
想到以后的日子,她就会跟宋代文睡在同一张床上。
说不定很快,她就会怀上孩子。
秦珍珍觉得以后的日子,又充满了盼头。
母亲的法子,还真是管用。
果然,出不了什么大事儿。还算是天大的好事儿。
以后,这方法还可以多用一用。
男人,终究会服软的。
秦珍珍心里高兴。连带着对服侍得很厌烦的宋奶奶,态度也好了不少。
喂完饭,还打来一大盆热水,给老人家已经酸臭的身子都擦了一遍,然后仔细把长了虱子的头发洗了。
宋代文晚上下班回家,看到自己住的杂物间床铺已经被收拾一空,皱紧了眉头。
几次想开口说,自己还是住在外面好一些。但嗫嚅了半晌,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
看来,离婚的事情,还得缓一些日子再提。
宋代文也知道,离婚在十里八乡都是稀罕事儿。
谁家若有离婚的事,首先要被村里闲嘴八婆的唾沫给淹死。
本来,他还想鼓起勇气,试一试。
现在看来,他一时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