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进度:100%
好感度:99%
黑化值:20%】
南书坠楼的时候,褚言赫正全身心沉浸于实验室那一方狭小却充满无限可能的天地里,周遭满是精密仪器的轻微嗡鸣与各类数据报表。
他的手机被随意搁置在一旁的桌角,屏幕早已暗下,在那一方小小的电子世界里,或许正有无数未接来电疯狂堆积,却无人问津。
所以一开始留在医院的那个电话号码也没有被打通!
所以他也没能及时的赶过去……
时间,这个无情的刽子手,就在他埋头于研究的间隙里,悄然带走了南书生存的最后一丝气息。
明明是带着期望开始的东西,最后却不得不成为遗憾的助力……
等他知晓一切的时候,南书正在被运往火葬场的路上。
那是一条通往永恒寂静的道路,没有回头的可能。
褚言赫不顾一切地赶往那个城市,脑海里都是一片空白,唯有那满心的惶恐与难以置信如汹涌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赶到时,只能看到一个洁白的瓷罐。
那瓷罐在阳光下散发着冰冷而刺目的光,仿佛是命运对他开的一个残酷至极的玩笑。
他们说,他摔得可惨了,现场一片血色,看了都会让人做噩梦……
那惨烈的画面,如同恶魔的爪痕,深深地刻在了每一个目击者的记忆深处,而后化作一声声叹息,一句句闲谈,传入褚言赫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锐利的剑,直直地刺进他破碎不堪的心里。
他们说,他脑袋摔裂了,当场死亡……
简单的几个字,却宣判了南书生命的终结,如此决绝,如此不可逆转。
他们说,真的太恐怖了,幸好没砸到人……
在生死面前,人性的冷漠与自私竟也暴露无遗,他们关注的,不是那消逝的生命,而是庆幸自身的幸免。
他们说,差点就是两条人命了,幸好有人赶去拉住了那个女的……
他们说……
他们说得太多太多,各种各样的版本都有。
可是无一例外都在陈述着一个事实,他已经走了。
装着南书的瓷罐被一个陌生的男人抱在怀里,褚言赫不认识,但有人说,那是孟和生的父亲。
可为什么之前,他从来没见过。
只是此刻,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褚言赫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跟随着人走完了葬礼的全程……
在那冗长而压抑的葬礼仪式里,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荒芜的梦境,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虚幻,唯有那瓷罐的存在是如此真实,真实得让他无法呼吸。
葬礼结束之后,孟和生所谓的父亲就不见了身影。
而那个从未出现过的母亲,听说人已经疯了,在天台的那一天就已经疯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他们也不至于找上孟和生的父亲来处理他的后事。
也就在那一刻,南书的任务进度达到了100%。
比起治愈她的“病”,因为精神错乱造成的短暂遗忘,也不失为一种拯救。
褚言赫独自站在那片刚刚举行过葬礼的空地上,风,冷冷地吹过,却吹不散他满心的悲凉与迷茫。
他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头,隐忍了很久的泪水,终于在这一刻决堤而出。
他想起曾经与南书共度的那些时光,那些欢笑、那些争吵,如今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一下一下地割扯着他的灵魂。
那个曾经鲜活地存在于他生命中的人,永远地离开了,留下他一个人,也只留下他一个人……
他什么都来不及,什么都赶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