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棠月却摇了摇头,轻声说:“你先走,我在这里等人。”
金哲挑了挑眉,略带疑惑地问:“那群被赶出去的大夏人?他们真的会回来吗。”
宿棠月语气笃定,毫不犹豫地回答:“会。”
金哲听闻,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边走边道:“那我走了,反正你在这里是不会出事的。”
说罢,便大步流星地朝着远处走去。
宿棠月并未久候。
曲奕匆匆踏入游戏内,瞬间被眼前震撼的景象惊得呆立原地。
只见所有怪物如训练有素的士兵般,整齐划一地分列道路两旁,中间空出一条宽阔而又透着诡异气息的通道。
曲奕双脚像是被钉住,迟迟不敢踏入,只是大声呼喊:“宿棠月!”
宿棠月仿若未闻,她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下方那个手持长刀、摆出防御架势的女人身上。
听到曲奕的呼喊,她才微微转头,语气平静地问道:“不过来吗?”
曲奕满脸狐疑与紧张,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扮成宿棠月的样子?”
宿棠月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嗤笑:“扮成……呵,我们是在新兵营的时候认识的,所以不是扮,那个时候,我就是白玉羊角杯。”
曲奕犹如遭受雷击,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片段,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白玉羊角杯,琉青海两次前往古兰城想要夺取的便是白玉羊角杯,但是那和你有什么关系……难道,你……”
宿棠月微微仰起头,神色中带着一丝傲然,缓缓说道:“我是所有钥匙中最狡猾的那个,这在二十个钥匙里,可是公认的。”
宿棠月目光幽深,似笑非笑地看着曲奕,缓缓开口道:“知道我在这等你的原因吗?我现在已经结果了。”
曲奕一脸茫然,皱着眉头反问:“结果?”
就在这时,原本安静分列两旁的所有妖怪瞬间躁动起来,它们齐刷刷地朝着曲奕所在的方向挪动脚步。
宿棠月平淡的看着曲奕:“跑。”
曲奕狠狠咬了咬牙,眼中满是不甘与无奈,可形势危急容不得他多想,最终还是一转身,匆匆离开了游戏。
夜幕笼罩着大夏。
情报部部长神色严肃,将一份文件递到孙承光面前,说道:“孙教员,这是宿棠月和金哲出现在游戏里面的直播记录。”
孙承光眉头微皱,抬眸问道:“详细吗?”
情报部部长赶忙点头回应:“嗯,找了足足十个玩家看了直播,然后根据他们的书写内容仔细整理出来的。”
孙承光一边翻阅着文件,一边喃喃自语道:“结果?我现在结果了,这是她最后一句话啊……”
情报部部长应声道:“是。”
孙承光又紧接着追问:“曲奕呢?”
情报部部长如实回答:“还在日本呢。”
孙承光目光阴冷,声音低沉地说道:“所以声音是从另一个空间传出来的,金哲和宿棠月出来,杀了他们。”
随后,他微微皱眉,又道:“日本那里没说什么。”
情报部部长站得笔直,赶忙回应:“没有,不知道在搞什么,而且他们那个新任首相黑羽拓也是个玩家。”
孙承光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喃喃自语:“也是玩家?……这绝对不是巧合。”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疑虑与不安,他感觉在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而危险的阴谋。
孙承光眉头紧锁,脸上的神情愈发严峻,似在思索着应对之策,随后缓缓开口道:“看来这背后的水远比我们想象的要深啊,一个首相居然也是玩家,那日本那边的种种动向,恐怕都和这游戏脱不了干系了。”
情报部部长微微点头,附和道:“是啊,之前就觉得他们行事有些奇怪,如今看来,很可能都是那黑羽拓在暗中谋划,借着首相的身份在游戏里搅弄风云呢。”
孙承光停下脚步,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那几个人暂时不用调查了,赶紧安排他们回国。”
情报部部长立刻应道:“好,我这就去安排。”说罢,便快步走出房间,着手去执行命令。
……
金哲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急切,再次向宿棠月追问道:“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宿棠月微微抬起头:“还记得路德吗?”
金哲缓缓说道:“极恶派过去让你杀的玩家?难不成你在车里的时候就死了?”
宿棠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却又带着一丝无奈:“和你绕圈子没意义。”
那是一个看似平常的日子,阳光艰难地穿透那扇阴暗潮湿的小窗,洒在路德所居住的地下室里。
窗外,是车水马龙的世界,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
空气中,若有若无地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夹杂着远处孩子们玩耍时欢快的笑声。
彼时的宿棠月,正与露娜一同翻墙逃课,满心好奇地探索着那座被人遗弃的老房子。
老房子里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墙壁上爬满了斑驳的岁月痕迹。
当露娜离开后,宿棠月独自徘徊在这片荒凉之地。
她的目光忽然被一座破旧仓库吸引,鬼使神差地,她捡起一块石头,
用力砸向仓库那布满灰尘的玻璃。随着玻璃破碎的声响,一阵灰尘扬起,宿棠月忍不住咳嗽起来。
然而,在那灰尘弥漫之中,一抹蓝色的身影映入眼帘,竟是一辆被破布包裹的蓝色自行车。
那一刻,发现的喜悦如同一束光,瞬间冲淡了身体的不适。
宿棠月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自行车从窗户扔出去,随后她骑上自行车,缓缓驶离老房子。
自行车沿着一条寂静的马路前行,马路两旁,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它们高大而阴森。
宿棠月的心里渐渐涌起一丝害怕,她不自觉地加快了骑行的速度。
就在这时,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惊悚。
宿棠月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回头查看,然而,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那无尽的树木在风中摇曳。
当她转过头来继续骑行时,一个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宿棠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喉咙里本能地发出一声尖叫,那声音在树林中久久回荡,仿佛是对未知恐惧的呐喊。
她根本来不及刹车,只见路德手中握着一根粗壮的树棍,狠狠地打向自行车的车轮。
瞬间,宿棠月失去了平衡,整个人重重地摔在了路面上,自行车也被甩飞出去,在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后,发出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宿棠月躺在地上,只感觉脑袋一阵晕眩,汗水顺着额头滑落,滴入眼中,却不知为何变成了点点血滴。
还未等她从晕眩中缓过神来,后腿处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她艰难地转过头看去。
只见小腿骨头已经穿透肌肤,那露出的白净骨头上沾染着鲜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宛如一朵在风中摇曳的血色花朵,凄美而又恐怖。
宿棠月的眼中满是哀求,她望向路德,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因疼痛而无法出声。
路德却面无表情,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他缓缓走过去。
一只手拖着自行车,一只手拖着宿棠月未受伤的腿,顺着这条路,一步一步地拖着前行。
宿棠月在后面不断地哀嚎着、求饶着,那声音尖锐而刺耳。
终于,当走到一条小桥时,路德停下了脚步。
宿棠月喘着粗气,强忍着疼痛回头看向他。
只见路德举起自行车,用力摔下了桥面。
自行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砰”的一声落入水中,溅起一朵巨大的水花,像是在为这场悲剧增添了一抹壮烈的色彩。
宿棠月见状,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她连忙道歉:“对不起。”
路德歪着脑袋,眼神空洞地看着她,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只是淡淡地问道:“什么。”
宿棠月被吓哭了,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我是开玩笑的,那块巧克力是我分给所有人的,其实我是想借着给所有人的名义给你而已……真的,我求你放过我,我求求你,我真的不是故意拒绝你的告白的,只不过是……因为人太多了,我不好意思。”
然而,路德对她的求饶毫无反应,他像拎小鸡一样抓起宿棠月的脚,将她拖到桥面上。
宿棠月的两只手紧紧抓着桥上的栏杆,满脸惊恐,泪水不停地从脸颊滑落,她绝望地喊道:“你让我干什么都行,真的我发誓!求你了对不起!”
路德的脚无情地踩在宿棠月的肚子上,在宿棠月的求饶声中,他用力一踹。
宿棠月的身体便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坠下桥去。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砰”的一声巨响,宿棠月的身体落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随后,树林又恢复了最初的寂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水面上还荡漾着的涟漪。
金哲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复杂的情绪,缓缓说道:“路德的档案里确实记录着这么一段,当时还上了新闻呢……自那之后,只记得那段记忆,却不记得相关的人了,如果那个人是你,那你又是怎么回来的呀,新闻上说可是被杀死了啊。”
这时,白玉羊角杯手中突然出现了“琥珀空刃”。
金哲见状,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些许无奈道:“这是你杀了柯钦之后,你要回去的。”
金哲的神情愈发凝重,话语中满是疑惑:“为什么,会这么巧啊,琥珀空刃死了,你往里面注入你的力量,驱使我去杀人,之后又把它要了回去。
而那个时候极恶派刚开始冒头,是因为……你的力量,极恶从古至今就是为了两块黑白羊角杯,然后打开古兰城的大门。
是你杀了我啊,你要走了琥珀空刃,然后极恶寻着白玉羊角杯,而我的身上有力量的残留……就把我给杀了。
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因为你知道我听你的话,极恶迟早有一天找上门,而我永远都会记住你的话,一定会杀了那群伤害我的人,是你让我成为极恶首领…”
金哲呆呆地看着白玉羊角杯。
随后竟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地说:“呵,给我包顿饺子我就原谅你了。”
可白玉羊角杯却没有就此打住,依旧面无表情地说道:“琥珀空刃也是我杀的,我就在麦田那儿等着了,然后带他去了黑林,他对我可没有任何防备…”
金哲赶忙打断,眼中满是痛苦与逃避,连连摆手道:“停,别说了……别说了。”
那模样仿佛再多听一句,心中那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就要彻底崩塌了。
金哲的眼中燃烧着愤怒与不甘,他死死地盯着白玉羊角杯,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我们在你眼里就是棋子吗?等你成功制作出能顶替终端的东西后,我对你而言再没有任何利益了,到那时你会杀了我吗?”
白玉羊角杯却神色淡然,语气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那就证明你的价值,证明在我成功以后,你依然有价值。否则我之前答应你的一切全部收回,包括非洲和欧洲的一切。”
金哲听了这话,眼眶一下子红了起来,那里面满是委屈与愤懑。
他猛地转过身去,随后从兜里掏出墨镜戴上,试图用那冰冷的镜片遮挡住眼中的情绪。
沉默片刻后,他哑着嗓子:“吃饭,我饿了。”
大夏无限流总部。
孙承光看着琉青海,轻声问道:“你的病怎么样了?”
琉青海微微摇了摇头回应道:“还行,就是压力太大了,不过最近倒是好了不少。”
孙承光思索片刻后提议:“你请个假吧。”
琉青海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已经请过一次了,现在这形势,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两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每次他们谈及个人生活时,似乎总是这般,话没几句便没了下文。
而谈及工作的话,虽说会多一些,可彼此间却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