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名军官匆匆赶来,面色冷峻地告知白玉羊角杯速往基地总部办公室。
其语调急促,神色间满是凝重,白玉羊角杯心中虽微微一动,却也并未泛起波澜,只是平静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踏入办公室,只见基地的核心领导们齐聚一堂,刹那间,数道冰冷且审视的目光如利箭般射来,白玉羊角杯却仿若未觉,神色淡然地一一承接。
她的目光随意流转,瞥见芦牵如政委落寞地坐在角落,往昔的坚毅已被黯然取代,仿若被愁云惨雾所笼罩。
白玉羊角杯嘴角轻轻上扬,逸出一丝轻笑,声音平稳地打破沉默:“呵,结果是什么。”
短暂的静默后,芦牵如率先发声,话语里满是怅惘与喟叹:“宿棠月,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啊……”
芦牵如顿了顿,继续说道:“宿棠月,你所犯下的罪行极其严重,伤害国家退休司令,这是对国家秩序与威严的公然挑战。上面的调查结果已经清晰明确,证据确凿无疑。”
白玉羊角杯微微抬起头,眼神平静如水:“我做的事,我自会承担后果。”
这时,其中一名陌生军官站了起来,表情严肃:“鉴于你的特殊才能以及案件中的一些复杂因素,组织上经过慎重考虑,决定暂不执行死刑。
但你将被终身监禁在特殊的科研牢狱之中,在那里,你仍需为国家的一些重要科研项目提供技术支持,用你的余生来赎罪。”
宿棠月轻轻一笑,笑声中带着一丝自嘲:“赎罪?这就是你们的最终判决……”
芦牵如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宿棠月,这已是法外开恩,希望你能珍惜机会,好好改造。”
白玉羊角杯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缓缓说道:“改造?哼,倒说得轻巧。那柯钦呢?他的死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带过了?”
军官面无表情,声音生硬:“他为国家做出了巨大贡献,我们自然已授予其最高荣誉和勋章,这是他应得的。”
白玉羊角杯嘴角浮起一抹不屑的笑意:“一堆破铜烂铁罢了,就能弥补他的离去?”
另一位军官顿时怒目圆睁,“噌”地一下站起身来,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他妈的说什么!这是对英烈的亵渎,是赤裸裸的侮辱!”
白玉羊角杯却面不改色,镇定自若地回应:“我无意侮辱柯钦,我只是在质疑,这种所谓的荣誉加身,于他而言,于真相而言,真的就是名副其实的荣耀吗?还是只是你们为了粉饰太平的手段?”
军官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白玉羊角杯,大声叫嚷:“反了反了,你这个女人简直无法无天!”
整个办公室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一场激烈的对峙在这狭小空间内展开,而白玉羊角杯却依旧挺直脊梁,毫不退缩地直面众人的怒火。
“你们应该杀了我,枪毙我,让我上军事法庭,这才是给柯钦葬礼的最高荣誉,而不是挂着一堆铁块在他的身上。”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在寂静的办公室中回荡。
他们原本以为白玉羊角杯会继续抗辩、甚至恶语相向,却没料到她竟会提出这样一种看似“求死”的要求。
这让众人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白玉羊角杯此言一出,原本剑拔弩张、满是愤怒与喧嚣的房间瞬间被一种奇异的静谧所笼罩。
白玉羊角杯柳眉一竖,声色俱厉地喝道:“我要求,对杀害柯钦的杀人犯施以枪决!此乃正义之诉求,不容置疑!”
那军官闻言,先是一愣,仿若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硬要求震住,但旋即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扯着嗓子怒吼道:“你以为我们不敢吗!不要在这里狂妄挑衅!”
白玉羊角杯却只是冷冷一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芦牵如,缓声道:“你们不敢,这是上面的裁决,我也不为难你们,你们和我一起去拿杀害柯钦的证据。”言罢,她决然转身,欲向控制室行去。
“你站那,谁让你走的。”军官高声断喝,作势要拦。
白玉羊角杯止步,侧过脸来,平静地说:“那就一起吧,在你们的眼皮子底下,我自然不会做任何小动物,诸位大可放心。”
众人面面相觑,低声商讨了一番后,终是决定跟随白玉羊角杯前往控制室。
芦牵如脚步拖沓,默默跟在队伍最后,脑袋低垂,眉头紧锁,内心似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与思索,对即将发生之事满怀忐忑与迷茫。
猜不透白玉羊角杯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觉此事定将掀起惊涛骇浪,却又无力阻止。
众人来到控制室后,目光都聚焦在白玉羊角杯上。此时,白玉羊角杯朝着控制台走去。
芦牵如见状,赶忙上前阻拦,说道:“等等,你要做什么?”
白玉羊角杯回应道:“你别紧张,我不发射,而且我也把自己所有的退路都断了。”
芦牵如态度坚决:“找证据就找证据,可别乱动其他东西。”
白玉羊角杯却问道:“有纸笔吗?”
一位军官不耐烦地呵斥:“别搞花样!赶紧找证据!”
白玉羊角杯又重复了一遍:“有纸笔吗?”
那位军官极不情愿地把纸笔递给了她。
白玉羊角杯接过纸笔,写下了一串数字:69.1359.86.23.3528。
白玉羊角杯将写有数字的纸条递给芦牵如,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这是我给你们的仁慈。”
芦牵如一脸疑惑:“什么?”
白玉羊角杯继而道:“给人类的礼物。”
芦牵如站在原地,不禁愣了一下。旁边的军官不耐烦地催促:“说什么呢,证据呢!”
白玉羊角杯不慌不忙:“证据就在这里,这串数字便是我毁灭高维度文明的证据,永远有效。”
一位军官皱着眉头:“什么毁灭人类,我们要的是你杀害柯钦的证据。”
芦牵如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这串数字是和控制台有关的,对吗?”
白玉羊角杯简短地回答:“是。”
然而,芦牵如却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紧紧盯着手中的纸条,双手剧烈颤抖,随即将纸条撕成了无数碎片,竟直接吞了下去,同时高呼:“无限流万岁,极恶万岁。”
众军官见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转为惊诧,他们像看疯子一样看着芦牵如。
白玉羊角杯连忙摆手:“这可和我没关系。”
芦牵如大声说道:“我早就知道是你了,白玉羊角杯,我们极恶可是等了很久了。”
此话一出,众军官毫不犹豫地拔枪指向芦牵如,整个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众人都警惕地盯着他,此时他们才明白,原来芦牵如竟是极恶的人。
芦牵如却丝毫不在意那指着自己的枪口,反而大笑起来:“我终于找到白玉羊角杯了,我可以操控无限流了,这群人把你藏得真好啊!”
但这一切不过是转瞬之间,紧接着,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芦牵如的身体晃了晃,最终重重地倒地,没了气息。
白玉羊角杯静静地看着这血腥的一幕,心中满是震惊。
她着实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没有任何政治地位的政委,竟然会是极恶之人。
众人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就在空气安静得仿佛能听到心跳声的时候,一阵嘀嗒声突兀地响起。原来,白玉羊角杯不知何时已悄悄走到了旁边,按下了墙上的红色按钮。
刹那间,整个基地被刺目的红色光芒所笼罩,尖锐的警鸣声划破寂静。
一位军官惊恐地大喊:“你干什么!”
白玉羊角杯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拿出了琥珀空刃。
军官的声音已经带着几分颤抖:“你干什么!”
白玉羊角杯眼神有些空洞,喃喃自语:“我突然不想继续了,你们觉得克隆技术会是解决我们生存问题的钥匙吗?
一开始,我只是等待着宝石金壶来将我从那牢狱中解救出来,我只需要等待,可我怎么甘心永远成为等待拯救的公主,我们下一个时代见面吧。”
随着她的靠近,教官的身体微微后仰,脸上的震惊之色愈发浓烈。
琥珀空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教官的胸口。
刀刃轻易地穿透了教官的衣物,紧接着扎入肌肤,教官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鲜血如高压水枪喷出的水柱一般,从伤口处汹涌而出,溅落在白玉羊角杯的脸上、身上,温热的血液让她的身体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一些鲜血飞溅到空中,在红色警鸣声的映照下,如同一颗颗红宝石散落,又迅速地滴落在地上,与地面的灰尘混合,形成一片黏腻而恐怖的血污。
白玉羊角杯将琥珀空刃从教官的身体里抽出,鲜血如失控的溪流般顺着刀刃淌落,在地上汇聚成一片刺目的血泊。
白玉羊角杯凝视着手中的琥珀空刃,轻声说道:“老师,你的命我还给你。”
说罢,她决然地将琥珀空刃插进了自己的脖子,缓缓倒下,而那警鸣声依旧在基地内回荡,似是在诉说着无尽的悲哀与绝望。
吴果皱着眉头说道:“那个极恶居然杀了所有教官……而且连白玉羊角杯也没放过啊。”
陈晗微微叹气,回应道:“这只是当时的推断罢了。毕竟凶器是一把刀,可那把刀到现在都踪迹全无,所以也只能推测是极恶下的手了。”
吴果面露不忍:“这么恶劣的事儿,真是太可怕了。”
马成环顾着四周,满脸疑惑地问:“这里的尸体为什么一直放在这儿不收拾呢?”
陈晗无奈地耸耸肩:“这是琉青海的意思,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马成冷笑一声,猜测道:“哼,我觉得啊,这儿肯定藏着什么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估计琉青海自己也不清楚,所以他心里担心,才要保留着现场呢。”
陈晗点点头:“倒也可以这么理解,不过我们找了好长时间了,到现在都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突然,吴果像是听到了某种来自黑暗深处的召唤一般,神情变得有些恍惚,嘴里无意识地吐出了两个字:“嘴里。”
马成瞬间警觉起来:“啥?你刚说啥呢,嘴里怎么了?”
吴果猛地回过神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赶忙掩饰道:“啊,没,没什么呀,我……我可能就是走神了,瞎嘟囔呢。”
马成却没打算放过这个细节,追问道:“对啊,嘴里找没找过呀?”
陈晗也是一愣,思索片刻后说:“嘴里?这我还真不清楚找没找过呢,毕竟当时我还没到这个职位呀。”
马成一脸凝重,缓缓蹲下身子,靠近那具早已冰冷僵硬的尸体。
尸体的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灰色,五官因死亡的侵蚀而略显扭曲,头发凌乱地散落在四周。
马成的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了一下,才终于触碰到尸体那如冰块般寒冷且毫无生机的下巴。
他轻轻一抬,另一只手慢慢伸向尸体的嘴部,每靠近一分,都能感受到从尸体口中散发出来的那股陈旧而腐朽的气息。
当他的手指触碰到尸体干裂且紧闭的嘴唇时,他不禁咽了口唾沫,随后缓缓用力,将嘴掰开。
一股夹杂着岁月尘埃与死亡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马成的眉头瞬间皱成一团,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仔细在嘴里探寻着。
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一片黑暗与空洞,并没有任何异常之物。
他站起身来,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具嘴里什么都没有。”
吴果轻轻咬着下唇,思索片刻后说道:“会不会是我们的思路完全错了?也许根本就不是嘴里会有什么东西,毕竟都过去五十年了,很多线索可能早已消失不见。”
马成走到另一具尸体旁,马成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挪开尸体。
干涸的血迹将周围的衣服染成了深褐色,结成了一片片硬痂,如同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