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落叶般飘摇的孤船,劈波斩浪晃晃悠悠的驶入了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浪花溅起,猛烈的拍击着船舱,“哗啦哗啦”的水声此消彼长。
睡梦中的狐菲菲柳眉轻蹙,隐隐约约听见了大海流动的声音,和一种空灵飘渺的歌声。
那歌声宛如天籁,宛转悠扬、如怨如诉,像是朦胧的烟雨,缠绵又忧伤,让人忍不住潸然落泪。
她的灵魂随着那飘渺哀怨的歌声起起伏伏,似乎坠落进了冰凉的海水里,身体发沉僵硬,随着肺部的氧气越来越少,让她呼吸变得愈发困难,红润的嘴唇咬紧,发出低低的呓语,额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她甩动着胀痛的脑袋,试图从这种溺水的梦魇中清醒过来。
却无法控制自己的灵魂脱离梦境,被一股无形的力道拉入了深海之中,缺氧、窒息、恐惧等情绪席卷而来。
就在她觉得自己快要被海水无情溺毙的时候,一道破水声响起。
“哗啦——”
平静的海面被打破,溅起朵朵浪花,一道美丽的影子快速在海底游掠而过,抓住了她的手,带她向上游去。
水里的光线忽明忽暗,让她始终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依稀看清楚他靛蓝的长发在海水中如泼墨一样铺散开,像羽毛般划过她的肌肤。
以及那精壮腰腹下覆着鳞片的墨蓝鲛尾,雄壮又神秘,在海里匀速的游动,搅出层层波涛。
居然是美丽的鲛人……
她一双狐狸眼惊诧的发直,眨也不眨的盯着那条游动的墨蓝尾巴,心想自己果然在做梦,居然看见了神秘的鲛人。
鲛人带她冲破了海水的束缚,用没有温度湿黏的手臂搂着她的软腰,冷白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
透着魅惑之色的银色双瞳贪婪的直视着她,薄软的嘴唇一张一合,将那磁性低醇的气泡音全部灌入了她的耳朵。
“小白……”
耳朵进水的她,起初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随着那美若天籁的蛊惑的声越来越清晰。
她听到他似乎在唤自己“小白”。
可她不是什么小白……
而且她感觉自己很不舒服,浑身冰凉刺骨,头昏脑胀的。
她呼吸发紧,试图推开眼前认错雌性的鲛人,腰肢却被他箍的更紧了。
她恼怒的瞪他,可当望进那双深不可测,宛若精美玉石的瞳眸里,就忘记了挣扎,大脑陷入了一片空白……
【宿主大大醒醒!不要被他蛊惑,这是反派鲛人的引诱,你现在看到的一切都是他制造出来的假象。】
【鲛人的歌声拥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会将目标人物拉入他制造出来的幻境中,成为他的掌中之物,任凭他操控。】糯叽叽焦急的提醒。
反派?
难道这个鲛人就是她最后的一个目标?
她茫然的眼睛缓缓转动,去看对方的头顶,并没有看到黑心。
【现在在幻境中,宿主大大是无法察看他黑化的进度条的,而且宿主大大再不醒过来就危险了!】
【时间不多,我现在破开鲛人的幻境将宿主大大拉出来。】
随着一道“滋滋”的电流声划过,狐菲菲发现眼前的景象开始崩塌,破成了无数碎片。
那张看不清的鲛人脸开始模糊,飘渺的歌声也逐渐的离她远去。
在最后一刻,那双如月的银瞳涌上焦急,试图想冲过来抓住她。
然而她的身影在快速后退,陷入了黑暗。
“哔——”
狐菲菲浑身发凉的颤栗了一下,从噩梦中缓缓掀开了沉重的眼皮,脑袋疼的像是被人重击过。
她忍不住难受的吟咛一声,看着熟悉的舱房陷入了怔忪。
此刻已经日上三竿,明晃晃的阳光透过琉璃舷窗折射进来,晒的她身上暖洋洋的,驱散了自灵魂深处散发出的寒意。
她躺在柔软的床上,盖着软绵绵的被子,不再是昨晚潮湿阴冷的暗舱,也不是快要将她溺毙的深海,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
兰修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肢,精壮性感的胸膛裸露在外,结实有力的臂膀和后背还覆着几道暧昧的红色抓痕,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慵懒。
“菲菲,你怎么了?”
“我刚才怎么叫你你都不醒,是生病了吗?”
说着,他皱着眉头抬手去探她额头的温度,发现似乎有点烫,邪佞的俊脸立即爬上了忧心之色。
该死的!
船上没有草药,她生病了可怎么办?
狐菲菲美眸转动,看着他没有任何瑕疵,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帅气脸庞,脑海里不受控制的闪过暗舱中十八禁的画面,脸蛋红了红。
完了,她也要成lsp了。
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头狼有着十分卓越的皮相,完美的像是造物者的炫技之作。
她抿了下唇,“没什么,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噩梦?”
“什么样的噩梦?”
兰修将香软的雌性往自己怀里捞了捞,爱不释手的抚摸着她柔顺的乌发,深邃的眼眸里爱意荡漾。
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唇,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汹涌又有了席卷的趋势。
昨晚在暗舱怕弄疼她,又因为地面冰凉,他只能一点一点的发泄,折磨的他都快疯了,根本没过瘾。
而且她就像是毒药,让他欲罢不能。
狐菲菲被他灼热的呼吸烫的脸颊更羞红了,避开他如狼似虎、暗含渴望的视线,“忘记了,只记得好像听到了一种飘渺的歌声。”
说话间,她感觉鼻子有点痒,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眼角立马湿润了一片。
可能是昨晚在暗舱着了凉,又受了幻境的刺激,让她现在头脑昏沉,说话都闷声闷气的,带着浓浓的鼻音。
看她不舒服,兰修登时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思,忧心忡忡的将她抱在自己怀里,语气里满满的心疼,“菲菲,你生病了怎么还逞强?是不是很不舒服?”
他想一定是昨晚太疯狂,让她着了凉。
都怪他,他不该在那种地方对她做那种事情的,浓浓的愧疚涌上心头,让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她生病难受,简直是在用刀子捅他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