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靳修知道,刚刚厉云霆被送到了附近的人协医院。
薄靳修过去之后,在急诊处打听。
护士说道:“你说的是那个后背扎满玻璃的男人吗?刚刚已经走了。”
两个护士对厉云霆印象深刻。
还在津津乐道的讨论。
“他背上的玻璃片密密麻麻,有的还很深,但是清理的时候,他一声没吭,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赵主任让他办住院观察一下,他说这点小伤住什么院,直接涂了一点消炎水,包扎了一下就走了,真是个狠人。”
“我看她妻子心疼的都要落泪了,听说是家里的台灯砸下来,为了救妻子才受伤的。”
“可真羡慕他妻子,现在这种好男人不多了,谁还能为了另一半奋不顾身?关键还这么帅。”
“这可羡慕不来,你没看到他妻子长得跟天仙一样,真是郎才女貌神仙配对。”
薄靳修听两个护士八卦,面色越来越沉。
胸口像是被压着一块石头一样,堵得慌。
他走出医院,给姜辞忧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你在哪儿?”
薄靳修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
姜辞忧开口:“就在路边,我陪师兄吃碗面,我把定位发给你,十分钟之后你来接我吧。”
姜辞忧很快发了定位给薄靳修。
并不是什么面馆的名字。
薄靳修定位看了一下,发现那个地方距离他现在的位置,不足一公里。
薄靳修直接开车过去。
一会儿,就在一个路边停下。
这并不是什么正经的店铺,就是支在路边的一个面馆摊子。
薄靳修的车子停在马路的对面。
但是隔得并不远,十几米的距离将那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昏黄的路灯下,老板正在餐车上忙碌。
旁边摆着几个小方桌和小椅子。
但是生意却是不错。
大多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
几乎每张桌子都已经坐满了。
薄靳修很快在人群中看到了厉云霆和姜辞忧。
老板正好端着两碗面过去。
两碗红烧牛肉面摆在两个人的跟前。
厉云霆拿起筷子就开始吃起来。
姜辞忧其实不饿,刚刚在宴会厅她吃了不少甜品。
吃面条完全是为了陪厉云霆。
今天是他的生日,理应吃一碗长寿面。
姜辞忧看厉云霆吃的那么香。
直接用筷子夹起碗里的荷包蛋,放入厉云霆的碗中:“我不饿,你多吃一点吧。”
姜辞忧一脸愧疚又心疼的模样:“流了这么多血,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补回来。”
厉云霆抬头看到姜辞忧忧心忡忡皱巴巴的一张小脸。
倒是难得笑了出来:“我之前打拳击,骨头断了几根,也没见你这么心疼,这点皮外伤算什么。”
姜辞忧开口:“你那个时候才多大,十几岁的年纪,就是断骨也很快就长好了,你现在都一把年纪了,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可不能把自己当少年了。”
厉云霆伸手在姜辞忧的额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滚蛋,说的我七老八十似的。”
两个人一边吃面一边斗嘴。
薄靳修看着两个人,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其实他从不干涉姜辞忧的交往。
但是对于厉云霆却不一样。
薄靳修知道厉云霆的心思。
姜辞忧还蒙在鼓中。
即便他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
她和她的师兄之间仿佛有一个独有的,属于他们的空间,连他都无法踏足这个边界。
这让他的心里很难受。
姜辞忧越是维护这个边界,他的心里就越是难受。
薄靳修从车里出来,走了过去。
姜辞忧看到薄靳修的时候,有点意外:“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薄靳修的一只手搭在姜辞忧的肩膀上。
冲着她淡淡一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医院,所以直接过来了。”
姜辞忧看到薄靳修风尘仆仆的模样,说道:“你饿不饿,也给你煮一碗面吧。”
薄靳修直接坐在姜辞忧旁边的位置。
姜辞忧其实就吃了两口就没吃了。
薄靳修看着姜辞忧跟前的那碗面:“倒真是饿了,你还吃吗?”
姜辞忧说道:“我不吃了,我让老板给你煮一碗面。”
薄靳修阻止:“不用这么麻烦,我吃你这碗就好了。”
说完重新拿了一双筷子,将姜辞忧跟前的一碗面拿了过去。
姜辞忧开口:“都凉了。”
薄靳修已经开始吃起来。
厉云霆看着这一幕,微微蹙眉。
然后也是闷头吃面,一言不发。
薄靳修来了之后,厉云霆吃的很快,几口就将剩下的吃完了。
他起身走到老板那边给了钱。
薄靳修还拿着筷子:“厉总,我们送你回去?”
“不用,我的司机马上就到。”
果然,过了两分钟,厉云霆的司机就到了。
厉云霆过来和姜辞忧告辞:“我先走了,明天公司见。”
姜辞忧点头,还是说道:“师兄,你要不要休息几天?”
“不用。”
姜辞忧也拿他没办法:“那你回去记得定时换药。”
厉云霆走了。
薄靳修还在慢悠悠的吃面条。
干巴巴的面条里面连一片青菜叶子也没有。
姜辞忧一把将碗拿了过来:“别吃了。”
然后端着碗走到老板那边:“老板,麻烦您加点热汤,再加一份红烧牛肉。”
薄靳修的声音从小桌子那边传过来:“还要一个荷包蛋。”
姜辞忧又点一碗梨汤,坐在旁边陪着薄靳修吃面。
姜辞忧喝了一碗梨汤,开口:“吊灯是沈轻轻的手笔,是吗?”
姜辞忧本来并没有怀疑沈轻轻。
但是最后薄靳修没有跟他们去医院,反而去了沈轻轻那里。
姜辞忧心里就多了几分猜测。
薄靳修的脸色沉了一些,然后开口:“和平鸽酒店本来就是她母亲名下的产业,她现在想动手脚容易的很。”
“她这次也是花足了心思,恐怕很早之前就在策划了。”
姜辞忧听完之后,并没有感到太惊讶,只是有些遗憾的表情:“当初我看到她的第一眼。眼睛亮的像是玻璃窗里面的芭比娃娃,既单纯又可爱,不过半年,却也学会害人了。”
薄靳修的眼底也露出一抹痛心。
姜辞忧感慨:“果然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瞬息万变的东西。”
说完又看向薄靳修:“所以你打算怎么跟她清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