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绿柳满脸泪的跑上去抱住了惠嫔。
“娘娘,绿萼用自己的性命保全了娘娘,娘娘可莫要辜负了绿萼的一片心意啊!”绿柳小声且快的在惠嫔耳边说道。
是啊,绿萼死了,死无对证!
谁也不能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给皇长子的生母定罪!
惠嫔摇摇晃晃的站在院子里,既难过又气愤,还有些心惊:“去,想办法问问,既然已经定了翊坤宫的罪,怎么好好的又来抓绿萼,到底是谁在皇上面前乱嚼耳根子!本宫定要将她碎尸万段!”
“娘娘,奴婢先扶您进屋。”绿萼的事情让绿柳有些害怕,自家娘娘方才有些癫狂的神情也让绿柳心慌。
绿柳害怕惠嫔再次做出什么事情,最后让自己替她填了命!
绿柳好不容易安抚好了惠嫔,出去吩咐钟粹宫上下不得胡言乱语。
“小主,绿柳姑娘来传惠嫔娘娘的话,方才的事情,不许出去乱嚼舌根子。”钟粹宫偏殿,绿梵进来回话。
魏贵人轻呵一声,不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那个声音怕是整个紫禁城都听得见了,还用得着旁人出去说什么!”
“小主,您总这个样子也不是个事儿啊,您瞧这内务府,如今连炭火都不给咱们送了。”绿梵有些担忧的说道。
“妆奁盒子里面还有些碎银子,你拿去换了炭火吧。”魏贵人淡淡的说道。
绿梵叹了一口气,拿了银子去换炭。
阿密达带着绿萼的尸体回乾清宫复命的时候,一脚被皇上踹了出去:“抬着个死人来乾清宫?朕看你也想变成死人了?”
“让你去拿个人你都办不好!朕留你还有什么用?”
“朕看你不如随了绿萼一同去了,一了百了!黄泉路上还能有个伴!”
皇上劈头盖脸的一通骂,最后罚阿密达亲自背着绿萼的尸体一步一步的走去乱葬岗。
阿密达哭丧着脸,也不敢反驳。
还得谢恩!
钮祜禄氏听闻事情是这么个结果的时候,反而显得并不意外。
“娘娘莫恼,自己个儿的身子要紧。”桂嬷嬷两日前已经到了坤宁宫当差,现下正捧着一碗清粥劝着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听话的张开嘴,将满满一勺子粥都吃到了嘴里:“这粥不错,嬷嬷等一下也去尝一尝吧。”
桂嬷嬷笑了:“娘娘心怀若谷。”
钮祜禄氏将满满一碗清粥吃了下去之后,才舒了一口气:“可惜本宫命薄,容不得来日方长。”
相较于钮祜禄氏的淡然,桑榆可就暴躁许多。
自从南巡被先一步送回宫,桑榆就再也没有走出过翊坤宫半步,宫门口被侍卫把守的密不透风,就连翊坤宫的排水口旁边都有一个人在时时刻刻的站岗。
皇上不来,桑榆想尽办法也出不去,往日里纯真活泼的性子也就维持不下去了。
这日侍卫换值的时候,桑榆正在翊坤宫里面打花骂草,忽然听见门外的两个侍卫闲聊。
“听说了吗,皇后娘娘的病原来是钟粹宫的绿萼姑娘给下的药。”
“真的假的?那和这翊坤宫娘娘不就没什么关系了吗?”
“可不是吗,可怜了宜嫔娘娘被关了这么久,皇上也不来看看。”
“这天寒地冻的,禁足的人哪里就那么好熬,皇上还真是狠心。”
“谁知道是皇上狠心,还是哪位娘娘给皇上吹了枕头风呢。”
“快别说了,连皇上和娘娘都敢议论,不要命了。”
外面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门内桑榆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小主... ... ”绿乔轻轻的唤了一声。
“你说,是乌雅氏还是钮祜禄氏?或者是钟粹宫那位?”桑榆阴恻恻的问。
“小主!您别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您... ... ”绿乔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小步,有些慌乱。
桑榆二话没说,转身进了屋内。
绿乔拍了拍胸脯,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砰砰乱跳的心脏。
上次南巡的时候,她招供出苍术是宜嫔的,本以为不死也得脱层皮,没想到回到翊坤宫的时候,桑榆并没有当回事,仍旧和从前一样。
绿乔这才渐渐的放下了心,哪知今日这一出,又让绿乔心慌到了极致,难不成宜嫔娘娘知道了自己身后的主子是何人了?
“还不滚进来!”绿乔还在平复心绪的时候,就听见屋内传来了桑榆的吼声!
其实桑榆并不在意绿乔到底是谁的人,只要能把她伺候的舒坦了便好。
桑榆认为在宫里过的如何,全凭皇上恩宠,故而下足了功夫在皇上的身上,其他的事情全都不屑一顾。
夜里,绿乔顺着守门侍卫偷偷开的角门走了出去。
“娘娘,宜嫔娘娘今日... ... ”绿乔口齿伶俐的将翊坤宫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着上首端坐着的人说的清清楚楚。
末了,绿乔补了一句:“宜嫔娘娘怕是怀疑奴婢了。”
“嗯。”那人淡淡的应了一声。
便有人拿了一包银子递给了绿乔:“回去吧,事情办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绿乔双手接过钱袋子:“多谢娘娘,奴婢告退。”
回到翊坤宫偏角门,绿乔从方才的钱袋子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的银元宝递给了守门的侍卫:“多谢侍卫大哥,娘娘请二位喝茶。”
给绿乔开门的二位,便是白日里在翊坤宫门外嚼舌根子的那两个人。
夜深人静,总有一些见不得光的老鼠在偷偷活动着。
隔天,皇上面含愧疚的来了坤宁宫。
钮祜禄氏的身子愈发的不好了,时常咳的停不下来。
刚缓过气,钮祜禄氏气若悬丝:“臣妾失仪,请皇上恕罪。”
“无妨。”皇上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
“可是之前的事情有了着落?”钮祜禄氏主动问道。
其实面对皇上,钮祜禄氏心里还是有一丝丝的期待的,她希望皇上可以为她做主,可以还她一个公道,可以惩治那些作恶多端的人。
“东珠... ... ”钮祜禄氏第一次听到皇上如此温柔的唤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