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舜泽？

    昨天那通电话他果然没挂断，听到了后面……

    -

    他张扬，声势浩浩。

    “郝仁，想见你女儿对么？”

    “你是谁？”郝仁警惕，除了来逮捕他的人，今天为什么会多了一队人马。

    “你不用知道我是谁。”关舜泽在对面站定，“你只要知道我能让你见女儿。”

    “见我的女儿？”郝仁喃喃出声，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从出事自己一路逃亡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月没见到自己的女儿。

    这时。

    只见老房子墙壁上顿时投影出一个小女孩的画面，天蒙蒙亮，画面投在整面墙上，就像用幕布放电影。

    “爸、爸……”

    画面中小女孩看着三四岁左右，额头缠着纱布，坐在医院的病房里，手中抱着一个粉色的洋娃娃，口中念着，“爸、爸……”

    安森明显感觉到抵在自己颈间的刀口一顿。

    “玲玲……”郝仁喃喃自语，眼睛紧紧盯着投影在墙壁的画面，目光留恋贪婪，“爸爸对不起你……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爸爸，娃娃、好看。”

    画面中的小女孩嘴角依稀可见还有淤青的痕迹，但抱着怀中洋娃娃，笑容满面。

    “玲……”

    “砰——”

    伴随着同时响起的枪声，身旁郝仁一句没念完的“玲玲”戛然而止。

    安森浑身一颤，就这么见到一个大活人脑门正中间中了一弹，血液沮沮涌出，淌过他的鼻梁、嘴巴，滴答滴答、不断往下涌。

    他直挺挺朝后栽倒下去……

    麻绳的一端栓在他的腰间，安森被迫被他倒下的力量牵连着也跟着栽倒。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初现端倪。

    郝仁张张唇，“姑娘……”

    “……”

    “你昨晚、喊我一声大哥……”他声音虚弱，从额头伤口处涌出的鲜血，糊在他憔悴瘦削的脸。“姑娘……你喊了我一声大哥，我昨晚也没、没伤害你……求你一件事，可以、可以吗……”

    “你说。”安森视线停在他眼角，那里混着血迹与中年男人的泪水。

    他说，“大哥求你件事……你帮我去看看玲玲，告诉她……爸爸对不起她……爸爸没保护好她……”

    “……好。”安森颔首。

    “——我的玲玲长大后，要有姑娘你这么好的命，有人护着你……你命好……”他奄奄一息之际，余光瞥向那头站着的男人。

    安森顺着郝仁的余光看去，就见关舜泽身穿丝绸衬衣，外面套着长款皮风衣，西裤包裹他长腿，仅仅简单站着，他就自带光环。

    是刚才关舜泽让人放小女孩的投影画面，分散了郝仁的注意力，狙击手趁机瞄准击毙了郝仁。

    … …

    太阳刚刚显现丝丝缕缕，制服叔叔已经将郝仁的尸体带走。

    恍惚怀疑这场意外是否真的存在过？

    安森视线定在地面，野草叶子沾染鲜艳的血迹，又真实地无法再真实。

    关舜泽将手中的喇叭丢开。

    “吓傻了？”

    他迈腿走近，“安森，你这么个性？凌晨四点飞过来帮忙抓杀人犯？”

    “……”

    安森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