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为何要杀斛斯政！”

    卫玄板着脸问。

    同时，狱卒带着刑具靠近，眼瞅着那锥子就要刺入张茂的指甲缝里。

    “斛斯政不是我杀的！”

    张茂忙道。

    “那是谁，为什么你都没有受伤？”

    卫玄又问。

    “刺客的目标是斛斯政又不是我，而且我第一时间就跑，所以才保全性命！”

    张茂又道。

    “那你说，是谁杀的斛斯政？”

    卫玄不耐烦的问。

    “刺客身份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幕后主使！”

    张茂声音低沉几分。

    “谁？”

    卫玄舔了舔干燥的嘴皮子。

    “杨玄感！”

    张茂左右环顾一圈，才小心翼翼的说了出来。

    “什么？”

    卫玄惊呼一声，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是杨玄感？

    而且杨玄感，为什么要杀斛斯政，这完全说不清啊！

    “胡言乱语，休得诬陷朝廷命官！”

    卫玄震惊之后，便拍案怒斥。

    张茂三言两语就让他信了的话，那他这个刑部尚书当得也太差劲了吧！

    “总而言之，在下已经如实说了出来。”

    张茂说着还把当时的场景说了出来。

    “大人，要不要用刑？”

    那些狱卒问道。

    卫玄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只有用刑之后，才知道张茂所言是真是假。

    “卫大人，不要啊！”

    张茂惊呼一声，额头冷汗直流。

    狱卒直接下手，而且不慌不忙一点点的剥离指甲。

    看似片刻钟的事情，对于张茂而言仿佛过了一个春秋一般。

    那种滋味，简直生不如死。

    饶是如此，张茂依然没有改变口供。

    最后卫玄更是佯装要杀张茂，张茂还坚持杨玄感的指使。

    “看来这厮没有说谎。”

    卫玄神色凝重。

    张茂则是晕死了过去。

    听到没了动静，杨玄感还是按耐不住推门而入：

    “他说了什么？”

    “这...”

    卫玄犹豫不决。

    “有什么不能和本官说的？”

    杨玄感皱眉。

    “还是当着其他代掌大臣的面说吧。”

    卫玄沉声道。

    “好！”

    杨玄感无奈只能应下。

    随即几人立马前往皇宫，得到消息的虞世基等人，也立马赶了过来。

    瞬间，除了苏威以外的代掌大臣全部都到了。

    本来卫玄是要叫杨傲的，不过杨傲却拒绝了。

    “所有人都到齐了，你可以说了吧？”

    杨玄感看向卫玄。

    “好！”

    卫玄点了点头。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审问的整个过程全部说了出来。

    张茂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一个神态等等。

    “什么？”

    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杨玄感的脸色，更是瞬间惨白起来。

    你要说真是他做的，他肯定无话可说。

    可整件事杨玄感都不知情。

    斛斯政被杀的事，更是搅得他日夜难眠。

    现在好了，张茂张口就说是他。

    而且按卫玄的意思，还真没有故意的嫌疑。

    毕竟张茂那人如此怕死。

    “杨大人，有这回事吗？”

    裴蕴扭头看去，眼神变得十分凌厉，仿佛一把刀子似的。

    “这怎么可能？”

    杨玄感苦笑不断：

    “本公压根就不知道这些事。”

    卫玄也在打量着杨玄感神情，看其神情仿佛真像那么一回事。

    “不过张茂指认是你，咱们也别无他法。”

    裴蕴又道。

    听这话，杨玄感内心一紧。

    按裴蕴的意思，岂不是要像处理苏威一样处理他？

    “裴大人，万一是他人诬陷呢，万一是他人奸计呢？”

    杨玄感眉头一皱，据理力争。

    “杨大人此话有理，单凭一人口供没有其他实质证据，就怎么草草定罪？”

    虞世基终于开口了。

    裴蕴沉默了下来，杨玄感的事和苏威的确不同。

    正当杨玄感想要说什么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就见一名官员急匆匆的闯入。

    “大胆，竟然直接闯入大殿！”

    虞世基怒斥一声。

    “大人，不好了！”

    官员颤声道。

    “什么不好了？”

    裴蕴皱眉问。

    “张茂死了！”

    那官员苦笑道。

    “什么？”

    所有人都是脸色大变，就连杨玄感也不例外。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

    紧接着，无数双眼睛就齐刷刷的看向杨玄感。

    “看我作甚，难不成你们怀疑是本公杀了他？”

    杨玄感先是一愣，紧接着便是雷霆大怒。

    他整个人都在大殿，怎么可能杀得了张茂？

    “知晓张茂所在地的人可没几个，而且其他人没理由杀了他。”

    裴蕴面色阴沉，声音逐渐冰冷。

    “本公...”

    杨玄感涨红脸，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

    所有证据都指向他，哪怕只是怀疑也一样。

    “本公没做，也不屑于如此，何况那可是刑部！”

    杨玄感一巴掌拍在面前的伏案上。

    裴蕴和虞世基等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说拿下杨玄感吧，但又没有那个证据。

    你说不拿吧，却又说不过去。

    “好，本公放弃这代掌大臣的身份，自己回弘农郡去！”

    杨玄感大怒，一甩袖就直接离开。

    裴蕴等人想要阻拦的，毕竟杨玄感有嫌疑，但还是让其离开了。

    “现在怎么办，四位代掌大臣只有我们两个了。”

    裴蕴苦笑道。

    “这...”

    虞世基也不知如何是好。

    “此事只能等陛下回来定夺，不过在这之前还是要调查此事。”

    裴蕴沉声道。

    “诺。”

    卫玄应下。

    “唉。”

    吩咐完之后，裴蕴长叹一声。

    当初远征之时，京都都没出现这些事。

    怎么这次北巡，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

    两位代掌大臣，都被列入怀疑名单，都放弃了代掌的权利。

    杨玄感出了皇宫，是马不停蹄的离开京都。

    不过一些关于他的传闻，也在支持他的众多世家和文武中传开。

    所有人都认为，杨玄感做事歹毒，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也有人感觉杨玄感多疑，下一个会不会对他们出手。

    毕竟楚公府在京都的事，有很多世家都参与进去的。

    既然斛斯政都被杀，何况他们呢？

    一时间，一些世家和官员的态度开始摇摆不定。

    不过他们也聪明，和楚公府保持联系也没有表明自己态度。

    然而这些，全部都是杨傲提前埋下的种子。

    现在就等着种子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