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握住了沈今鹤的手掌,歪着脑袋,一副你喜欢我的样子。
沈今禾淡淡的瞥了一眼钟立启,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从激动变成了震惊,再变成了震惊,再变成了悲愤,就连情绪都没有他这么丰富。
几个小丫头中,钟大第一个忍不住了,她用一种尖利的嗓音吼道:“你这是要和顾家人撇清关系吗?”
顾知珩轻轻颔首,“算是吧。”
钟二摇了一下脑袋:“不行,你是我们顾家唯一的男丁,你不答应也没必要啊。”
“顾景妍是我揍的。”
大殿内一片死寂,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过了好一会儿,钟四才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是不是打了你妹妹?如果是开玩笑的话,最多也就是一耳光。”
顾知珩轻笑一声:“嗯,不重。不过是又是一顿胖揍,又是踢又是拔了一大把的头发,然后又是一把掐死。兄妹二人,不会有太大的仇恨。”
又是一阵奇怪的沉默。
顾四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但也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和顾景妍是多年的敌人,之前被欺负得很惨,就算她成为了何太太,可是顾景妍依然是她人生中的一道坎,可是她却被自己从小带大的哥哥给揍了,而且还被钟家的一个孩子给揍了,真是太爽了!
顾景妍在顾家是什么身份,所有人都是清楚的,所以顾知珩说什么她都不会怀疑。
顾知珩见状,把沈今禾拽了出来,“该说的都说完了,咱们先回去吧。”
“离开?往哪儿走?呃,这个嘛。”钟立启一时语塞。
顾知珩还是十分客气,“钟伯伯,今今是随我妈在海外成长,并未用你一毛,与你又无任何合法的血缘联系,如今钟顾两家没有婚约,我们也就不去为难钟家了。到时候钟家要是有兴致的话,可以过来参加我们的婚宴。”
说完,直接把沈今禾给拽了回来。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和沈今禾说话,这让她很不自在。
等钟家人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一家人都在外面等着了。
钟夫人用力的捏着佛珠,“他不但要和顾家决裂,也要和我们钟家决裂。”
钟大冷哼道:“那又如何,你以为我会让你去给他治病?”
钟二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钟四道:“没关系,顾景妍是个记仇的人,她或许不会对顾知珩做什么,却会拿小八这个野种出气,那样的话,我们钟家岂不是要倒霉?”
她这么一说,钟立启才反应过来,这家伙该不会是个扫把星吧?她一回来,就遇到了一大堆麻烦。
他摆摆手,道:“都回去。”
“爸爸,晚上的事,”钟意忍不住问。
“自己吃!”他一边说着,一边往嘴里塞东西。
钟二一听,顿时眉开眼笑,连忙跑过去跟儿子们打了个招呼。
钟四撇着嘴角道:“你这家伙,还真是不识抬举。”
回去的途中,顾知珩问道:“这会不会不高兴了?”
沈今禾冷笑一声,“如果我告诉你,你就不会对顾家动手了。”
“没有。这下,我怕是要被赶出顾家了。”
沈今禾疑惑道:“难道在你家,男的还是女的更重?”
顾知珩神情一动,眸色顿时一黯,“是不是有人把闺女看得比自己的孩子还重?”
沈今禾眉头紧锁,完全无法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但她没有继续追问,只是低声的和糯米聊了起来。
待到自家门前,顾知珩突然蹙眉道:“真是碍眼。
沈今禾向外望去,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门外。
陆进一见她们的马车,便迎了上来。
沈今禾下车,笑眯眯的看着他,“陆大小姐,能不能帮我签名?”
陆进双目圆睁,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见了申金鹤。
然而顾知珩的一句话,却让他所有的美梦都破灭了,叔父冷冷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进有种要被人欺负的感觉,他抽了抽鼻子,故作淡然道:“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侄子了?”
沈今禾将房卡扔到一边,推门而入,“请进。”
进了屋,像往常一样,陆进往沙发上一靠,突然对上顾知珩冷冽犀利的目光,他赶紧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呃,我代我母亲向你道歉。叔叔,你和她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脾气很大,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今禾很知趣的把糯米带到自己的卧室里,留下两人在里面说悄悄话。
顾知珩见那女子离开,突然问道:“你母亲把沈今禾怎么样了,你知不知道?”
陆进摇了摇头,“我母亲是个口无遮拦的人,怎么可能?”
“沈今禾的药物出现问题,就是因为你母亲收买了赵阿姨的孩子,让她亲自下了药。钟周的事情,就是你母亲和王燕在背后搞鬼。而且,你觉得,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化学颜料,被带到这里来,都是因为你妈!”
陆金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解吧?”
“搞错了?但愿这只是一场误会。陆进,你母亲跟陈家狼狈为奸,仗着你父亲和爷爷的势力,在陈家没落的时候,她还能活下来,还能赚钱,你真的以为她是一个好母亲吗?”
陆尽:“……”
进入娱乐圈后,他见过太多的勾心斗角,早就不是当初的单纯了。
顾知珩见他不说话,便不再落井下石,只淡淡道:“以往我没有对她动手,念着同为顾家之人,如今她若再对我亲近之人不利,我定要让她好看。顺便问一句,如果你不想被人掐在脖子上,就好好做人。”
陆进本来是打算息事宁人的,可一听这话,顿时就没了面子,更是感受到了母亲对自己的巨大谎言和伤痛。
尤其是沈今禾的死亡,还是她一手造成的。
顾知珩打发走了几个人,在楼道看到了沈今禾。
“你听见了吗?”
“你还真是无所不知,处处为她着想。”
之前顾知珩不肯说,是因为他有他的理由,但如今,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