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这样吗，一旦签了，后续如果……”

    我的话音未落，许清坚决的声音响起。

    “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白纸黑字的内容，关键的信息很多，让我说不清楚，觉得这样做，真的很不妥。

    这是一份正式的合同，涉及利益分配和责任承担的问题。

    我不能签，能直观的感受到，这份合同似乎就是为我量身定制的，不仅绑定了星河，更绑定了许清。

    后续一旦某些项目出事，第一责任人都是许清，而不是我。

    简单来说，就是我不用为我的任何错误买单，而许清需要。

    我不知道许清为何要这么做，她此刻的决绝，让我看出了她的决心，可是我真的无法签字。

    “我……签不了。”

    放下钢笔，我靠在沙发上，心中已经决定，说什么，我也是不会签的。

    “告诉我，不签的理由？”

    “理由很多，真的不能签，对你我都不公平，你我也不能这样做。”

    想说的理由太多，却一句都不能说，只能这样，带着坚决，然后下定决心，不签。

    “行吧。”

    不经意的，许清一声叹息，没有多言，也不再纠结。

    拿起这份合同，当着我面，直接撕毁，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

    拉开了窗帘，许清忽然看着我，笑了起来。

    “其实你不签，才是真正的你。”

    “这三个月里，让我看见了你的能力，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不仅是你，不仅是我。”

    “有点像做梦一样，可是有太多的事情，我也无法改变。”

    “站好最后一班岗，然后等会下班就收拾东西，一起回去吧。”

    “好好歇一歇。”

    “记住，明天一定不要来上班。”

    “也不要看手机，更不要关注任何工作的消息。”

    “明天会是很重要的一天，有关星河。”

    “等明天过后，或许你就知道了。”

    “嗯。”

    许清为我打开了门，然后目送我离开。

    当我走得稍远后，许清的办公室被用力门关上了。

    然后，一片平静。

    我不明所以，心中各种胡乱猜测。

    回到办公室后，我询问虞烟，明天公司是否有我不知道的安排和计划。

    “没有吧，明天除了一场发布会外，就是活动的最后大规模的推广，然后请一些明星歌手进行同步宣传。”

    “星河上线的发布会吗？”我注意到了我不常注意的问题。

    “不是。”

    虞烟的摇头，让我意识到不太对劲。

    “那是什么？”

    “姜总是一点都不知道吗，明天是星河的投资发布会，有星河软件那个项目，也有其他一些重点项目，是不公开的，主要是讲给投资方听。”

    “哦。”

    最近一直忙于手头上的事情，确实没注意这些，而其实刚才会议上，许清有提过，但由于这件事都是由她负责，或者项目经理来讲解，和我没太多关系。

    可原本明天的行程，确定了要参加，但刚才，我大概明白了什么。

    “明天发布会我就不去了。”

    虞烟一愣，有些意外。

    “明天……我就走了。”

    “准确来说，是今晚。”

    紧接着，我说明了理由。

    虞烟反应过来了，然后带着不理解。

    “明天走，不是说好了活动结束，月底吗？”

    “活动的事情，你稍微留意就行，等新的副总上任，会接手这些工作的，你如果不想，到时候交接好工作。”

    “其实我什么时候走都无所谓，我的工作你都清楚，交接由你来进行，也挺好，我也放心。”

    话音落下，我审批了最后的几份文件，处理着最后要紧的工作。

    天色渐渐晚了下来，凌晨过后，虞烟自刚才，一直在埋头工作，很少见的，未曾言语。

    直到我有些累了，且终于是忙完了今天手里的所有工作。

    看了眼这个办公室，不知不觉，忽有不舍。

    除了自己的出租屋，这里更像是我的半个家。

    每一个角落，每一件物品，很熟悉，很有感情。

    但到这里，也该结束了。

    三个月虽还未满，但对我来说，足够漫长且经历丰富了。

    让我体验了高层管理的权利欲望。

    也让我体验了所谓的商务上流的生活。

    更让我有幸见识了不属于我的圈子的商业精英汇聚。

    仿佛一场梦，此时此刻，才算醒来，才算真正的回归自己的生活。

    或许，这场梦的后遗症会很长，让我短时间走不出来。

    或许，这场梦会带来连锁反应，让我难以平息。

    但终究，梦将醒，该散去的，都将散去。

    不属于我的，也终究不会属于我。

    明天后天，还有未来，说不定还有下一场梦等着我。

    在此之前，我只想好好的休息，发自内心欲望的想休息。

    从未有过的疲倦，从未有过的卸下防备后的轻松。

    此刻不断从心底涌来。

    终于不再整日提心吊胆。

    办公室里，属于我的私人物品，除了一个水杯外，好像什么都没有。

    如此看来，时间还真是太短了。

    仔细看去，整座办公室如崭新依旧，不曾留下属于我的，哪怕一点点痕迹。

    命运还真是如此奇妙，不属于我的，早有征兆。

    “姜总，你真要走了吗！”

    关了电脑，我站起身，第一次拿起了属于我的水杯，然后另一只手里空无一物。

    虞烟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着她，淡淡微笑。

    “是啊，要走了！”

    “这段时间，谢谢了。”

    再一次，我发自内心的感谢。

    “姜总客气了。”

    “都要走了，我能不能不叫你姜总。”

    “当然可以，随便你。”

    “姜平，不对，小姜，好听吗？”

    “你比我大几个月，当然可以，而且本该如此。”

    “你也可以叫我小名，阿烟。”

    “是不是很好听，偷偷告诉你，这个名字，除了我爸妈，还没人知道呢！”

    “你叫我一声吧，让我听听。”

    看着虞烟，我微笑着。

    “阿烟，我先走了！”

    “后会有期，小姜！”

    办公室的门，虞烟很有礼节的为我打开。

    她站在门口，带着笑容，挥手迎送我的离开。

    路过各部门的办公室，看着还在辛苦忙碌的奋斗者。

    有的看到了我，热情的与我打招呼，也有的向我点头示意。

    我都回以微笑，然后不再犹豫，抬起了头，迈步朝着电梯口走去。

    楼下，许清等我多时。

    “今晚，一起去看场电影吧！”

    “嗯，好久好久，没看电影了。”

    “我想喝奶茶。”

    “然后再来点爆米花！”

    “好！”

    …

    …

    …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