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昂直到易司礼走远了方站直身子,见萧子申众人怔怔的瞧着自己,老脸一红,甩手又给了祸首醉红颜一个耳光,喝道:“贱人,你倒会折腾!”
醉红颜似早有准备,只是伸手捂住脸庞,也不见哭闹,就那么无神看着众人。就在丁世衣冷眼瞧来时,终于还是没忍住,斗大的泪珠簌簌而下,忙又伸了玉手、衣袖擦拭。
赵昂见状,哼了一声,也不再似先前哄她,竟转身独自走开了!
丁世衣见赵昂走远了,又瞧了醉红颜一眼,轻叹口气,看着萧子申道:“萧公子,对不住!”说完话,略一抱拳,就那么转身走了。
丁世衣一声对不住,直听得萧子申、小晚愣在哪里,不知那丁世衣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他来相助么?自己未来得及道谢也就罢了,他怎还道起歉来了?
醉红颜见丁世衣理也不理自己就转身离开,心下一慌,急忙上前拉住丁世衣衣袖,唤道:“公子!”一时泪珠又滚了下来,竟比方才还多。
丁世衣头也不会,冷冷道:“回去了吧,回京里去!”
步青云见醉红颜拉住丁世衣,眼色一变,走到二人身侧,盯着醉红颜轻喝道:“注意你的身份!”
醉红颜闻言色变,身子一颤,急忙放开了。
步青云见醉红颜放开了手,也不再理她,拉了丁世衣就走。待二人走远了,萧子申似听得步青云喝斥丁世衣之声。
醉红颜怔怔的瞧着离去的丁世衣,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就伸袖擦尽了眼泪,看着萧子申,咬牙切齿道:“臭小子,都怪你!”说着话,就伸手往萧子申扇去。小晚大怒,亦上前一掌往醉红颜拍去。
萧子申记得段中赋曾说过醉红颜武功高强,怕小晚有失,急道:“小心!”也自往醉红颜拍去,可仍是小晚快了一步。
醉红颜见小晚提掌拍来,心下冷笑,就运起功力接住。谁知一接之下,只觉小晚內劲如狂涛般涌来,哪里挡得住,被小晚逼得蹬蹬后退。
萧子申见小晚修为在醉红颜之上,心下大定,暗舒了口气。
小晚哼道:“好你个贱人,果然不是普通人,这功力竟赶得上段中赋那乌龟了。”说着,就一把拿住醉红颜玉掌,不让她再退走,喝道:“老实交代,你是哪里钻出来的?”
醉红颜被小晚拿住,既退不得,又承受不住小晚內劲,直疼得往地上蹲去。可仍是忍痛抬头瞪着小晚,只把嘴唇咬破了,仍不吐半个字。
萧子申见已有人注意此处动静,怕闹开了不好看,忙扯了扯小晚袖子。小晚略一瞧就明白了,对萧子申说了句:“随我来!”就拉了醉红颜往武场外走去。萧子申忙在后面跟了上去。
小晚拉着醉红颜到了一僻静之处,见四下无人,就抓住醉红颜领子,一把按在墙上,喝道:“快说,哪里来的?”醉红颜瞧着小晚,哼了一声,只把头扭向一边,并不答话。
小晚眼珠转了转,就伸出另一只手,捏住醉红颜腮帮子,把她脸转回来对着自己,嘿嘿道:“你若不说,我就扒了你衣服,把你丢出去给那些臭男人瞧。”
醉红颜自嘲道:“瞧过我身子的多了,再多几个也无妨,你吓唬谁呢!”小晚恨恨道:“果然是贱人!”说着,又摸出匕首在醉红颜脸旁晃来晃去,道:“信不信姑奶奶花了你的脸?”
醉红颜哼道:“那就多谢了!正好我自己狠不下心动手,你若真花了,倒帮了我大忙了。”小晚问道:“你花自己脸干嘛?”醉红颜应道:“当然是离开那鬼地方!”小晚奇道:“这就怪了!你自己跑了不就得了,你又有武功,骗鬼呢!”
萧子申接口道:“段中赋那小子说过,说她大有来头,怕是背后有人的,兴许是怕了背后之人吧!若小晚姐姐花了她,她不就有借口走了!”醉红颜一听萧子申说她“大有来头,背后有人”,脸色顿时就略变了变。
小晚见醉红颜反应,点头轻笑道:“哦……果然如此!说说看,背后之人是谁!”见那醉红颜不仅不答话,竟把眼睛也闭上了,一时来气,就一把掐住醉红颜脖子,手上劲道一吐,喝道:“说不说?”
只片刻,醉红颜的脸就泛起青来,忙睁开了眼,伸手往小晚玉手拍打而去,却半点作用也没有。小晚直到醉红颜快背过气时,方放开了手。醉红颜忙蹲到地上不住咳嗽,直把脸咳的通红。
小晚待醉红颜已好的差不多时,也蹲了下去,抬起醉红颜下巴,道:“现在说了吧,可别逼姑奶奶用绝手!”醉红颜横了小晚一眼,哼了一声,仍不答话。
小晚气道:“好你个贱人,真不知天高地厚!”说完话,就伸指点了醉红颜哑穴,然后又抬指点了水分、期门、天溪等穴。
醉红颜刚反应过来时,就觉全身直如剔骨刮肉般疼痛,一时哪里忍受得住,直在地上不停翻滚起来,想要喊叫,却又发不出声响。只顷刻,醉红颜就疼得眼泪流了出来。
萧子申见醉红颜浑身滚得直如乞丐般,又见她疼得浑身颤抖,只四处乱滚、乱撞去,心下大是不忍,就拉了拉小晚,小声道:“小晚姐姐,算了吧,怕是不会招的。”
小晚闻言,回头瞪了萧子申一眼,就上前一把按住醉红颜,抬指解了她的穴道。
醉红颜瞧着小晚不住打颤,见小晚手又向自己伸来,吓得坐在地上直往后退去,直退到墙角方才停了下来,哭道:“不要了,不要了,求求你!”
小晚举步行了过去,捏住醉红颜下巴,道:“那你还不说?”醉红颜直摇头道:“我不敢说,我不敢说,求求你,放过我罢!”说完,就捂着脸大哭了起来。
小晚伸手扒开醉红颜的双手,瞧着她梨花带雨的泪人儿模样,点头道:“果然我见犹怜!你若答应做萧小子的通房丫头,有空就唱唱曲给我们听,我就放过你!”见醉红颜直摇头,就哼道:“想得倒美!你也配!”
小晚又伸手帮醉红颜擦了擦眼泪,起身道:“脏也脏死了,跟我来吧,我带你去打理打理。”又瞪向萧子申道:“你不许跟来,去武场瞧热闹吧。”萧子申哼了声:“脏也脏死了!”说完,怕小晚打他,拔腿就跑。连一旁的醉红颜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晚看着醉红颜花脸,恨恨道:“不许笑!再笑就还来一遍!”吓得醉红颜忙住了声,直把头埋了下去。
步青云把丁世衣带到丁长烈歇息客房,略说了说事情经过后,就行礼退了出去,顺手掩上了门,自己就站在门前。
丁长烈看着丁世衣,问道:“你去惹赵昂做什么?是为了醉红颜那贱人?”见丁世衣不回话,拍案道:“你别告诉我是为了萧子申!”见丁世衣仍不回话,却往椅子上坐去,喝道:“站起来,谁叫你坐了!”
丁世衣起身后,看着丁长烈,问道:“为了醉红颜怎样?为了萧子申又怎样?”丁长烈喝道:“那贱人只不过是一个卖笑卖身的青楼女子,她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你可自己分清楚了!”
丁世衣轻笑道:“是么?她只是一个卖笑卖身的青楼女子么?我倒今日才知晓!”丁长烈拍案而起,怒道:“放肆!”丁世衣亦拍案回道:“她不过是一个可怜人,一个可怜人!”丁长烈问道:“就算她是一个可怜人,与你又有何关系?”
丁世衣冷笑心想:“你真好意思问!”随后就闭上了双眼。
丁长烈见丁世衣闭了眼不再回话,就起身行了过去,一把把丁世衣按到椅子上坐了,道:“你看不清形式么?那醉红颜在京里是多少达官显贵的玩物,谁若独自霸占了去,岂不是惹得群起而攻之!别说我这个小小的节度使,就是贵为丞相的赵昂怕也只敢嘴上说说。这天下的清白好女子万万千千,你何必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丁世衣抬头叹气道:“爹,她虽喜欢我,可我并不欢喜她!”丁长烈喜道:“这不就对了!那你何必还去招惹那贱人!”丁世衣摇头道:“果然,你们是不懂我的,我也不懂你们!”
丁世衣见丁长烈只深瞧着自己,又叹了口气,道:“爹,我想带如水、璃儿她们母女去京里住一段时间。”丁长烈问道:“难道你想在如水的眼皮子底下去与一个青楼女子鬼混,她可是你的妻子!”丁世衣回道:“如水她和你们不一样,她懂我。”丁长烈呵呵道:“这话你真好意思说出口!”丁世衣摇头道:“你不明白孩儿的意思!”
丁长烈瞧了丁世衣一眼,又坐回椅子去,道:“是么?我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你来懂我就行了!”说着,又喝了一口茶,方续道:“现在你不能去京里,过一段时间再说罢。”
丁世衣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