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假设秦始皇求得长生不老药，大秦有可能一统全球吗？”

    大学宿舍内，躺在床上玩手机的同学，突然放下手机，提出了他的问题。

    夏韶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离开学校几年了，他与同学之间的联系不多，对同窗的记忆还停留在风华正茂的20岁时候。

    但宿舍同学的样貌，却与记忆中相比，多了几分成熟。

    “如果是在网络上，我会告诉你至少九种方法统一全球，但今天咱们玩点真实的，我会回答你，不能。”

    一边玩着电脑的眼镜西装型男头也不抬地回答。

    正在练仰卧起坐的肌肉猛男坐起来没有躺下去，就这样裸露着精悍的上半身加入谈话：“为什么不能？我赵哥威加海内，缺的只是一张世界地图而已。”

    夏韶沉默，他为了试探命运之丝的想法，做好准备以后，主动下沉到21层睡觉。

    的确是做梦了，不过梦到是以前的记忆。

    大学期间，四个同学一次无聊时候的杂谈。

    “他是因为没有获得长生不老，所以才没有走出华夏。”

    “不，他能被长生不老迷惑本心，不可能有放眼全球的眼光。”

    “既然互有解释，那现在我们先将这个问题放在之后，现在提出第二个疑问，获得长生不老的方式，这是上一个问题的前提条件，我们从前提条件来寻找答案。”

    “提问，长生丹是术士炼出来，还是海外仙山求来？”

    “就不能是我获得系统之后，送他一颗吗？”裸男问道。

    “还没到这个假设，先从始皇帝使用过手段开始延伸。”

    “那假设是炼丹师炼出来的。”

    “好，他会掌控长生丹的炼丹术，禁止外传吗？”

    “这是必然的，炼丹材料珍贵，不可能外传。”

    “所以只有始皇帝亲信，可以获得长生不老，这种长生不老甚至可以作为一种统治世界的手段。”

    “他们成为了特殊群体，长生不老之人，只有极少部分人拥有这种殊荣，其余人类，都是可以舍弃的棋子。”

    “这并不是统治，而是奴役。”

    “他主动将自身以及利益团体隔绝于人类之外，那就注定会被人推翻，而且长生不老药这么大的诱惑力，没有人不想要，那些有实力的人，会集结起剩余人类来反对他们。”

    “然后新的利益团体，成为新的长生不老之人，历史进入与皇朝更替一样的结果，只不过这种争斗更加剧烈，更替的频率会更快，任何一个皇朝，都没有余力对外扩张。”

    眼镜型男推推眼睛，下了结论：“假设失败，秦始皇不能统一全球。”

    “那假如炼丹所需材料很普通，只需要泥土这种随处可见的物品呢？珍贵的只是炼丹的手法，只要放开限制，人人可以练习炼丹术，人人可以长生不老。”

    看得出来，当初他们四个人的确无聊到一定程度。

    “……”

    人人都是长生者的世界也太可怕了。

    “这样始皇帝也没有了特殊性。”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长生不老，正好我也长生不老，你当得皇帝，我活这么久，还没试过当皇帝什么滋味，你下来我坐上去试试。”

    “历史再次回到王朝更替上。”

    “人类的科技树，被带偏往炼丹术发展。”

    “假设失败，炼丹术不能帮助秦始皇统一全球。”

    “我们进入另一条路线，长生丹是海外仙山求来的。”

    “求来仙丹又分两种情况，其一是仙人看在秦始皇的面子上，白给。其二是秦始皇献上了大量金银财宝、童男童女，换来的。”

    “首先童男童女，奇珍异宝换来的这个答案可以作废。”

    “如果长生丹可以用这些资源换来，那其他能够搜集到同等资源的人，也能换来长生丹，到时候秦朝境内的所有财富、人口，都被仙人吸纳，只剩下一些空有长生之力的凡人，做不到统一全球。”

    “我们开始第一个情况预测。”

    “始皇帝得到了永久的生命，他因为拥有可能统一全球的特殊性，才获得仙人认可，赐予长生丹，为了保持这种特殊，他依旧积极励精图治，开疆扩土。”

    “这次他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打一场战斗，与民休养生息数十年，再打一场战斗。”

    “他的最终目的，依旧是统一全球，在这个目标没有达成之前，他不会让大秦真正停下来。”

    “所以大秦都为了战争而运转。”

    “这是最接近统一全球的答案，但依旧不可能。”

    “一个庞大的帝国，良臣猛将无数，全部的计策，都为了准备一场几十年后的战争，最终……”

    “百姓支持不下去，看不到尽头的战争里，百姓只能一代一代送子女上战场。”

    “轮到了该上战场的那批人，不管什么身份地位，都逃不过被卷入战争的命运。”

    “因为始皇帝的长生不老之力，是仙人看在他拥有统一全球的可能性，才赐予他的。”

    “独此一份，其他人再怎么努力，也无法获得同样的恩赐。”

    “凭什么用自己还有后代的性命，去为他拼一份长生不老？”

    “一个用童男童女换仙丹的皇帝，一个推着无数人上战场，只为了他一人长生不老的皇帝，还是值得万世仰望的始皇帝吗？”

    裸男上前拍拍夏韶肩膀，将一把匕首塞进他手中：“来，荆轲，拿着这把刀子，去把这个暴君杀掉，给予他公平的死亡。”

    不知道什么时候，梦中场景已经变了，变成了一座森严的宫殿，周围群臣肃立，垂首低眉，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而夏韶站在一个头戴冕旒男人面前，不到五米远，手中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这个距离，即使是一个普通人，也能瞬间冲上去捅死对方。

    夏韶哂笑，抬头问道：“你的手段，就只有这些吗？”

    冠冕下的“始皇帝”笑道：“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公平的选择。”

    “曾经的长生不老，只是想象，但如今却已经成为现实。”

    “一个人无论多少权力富贵，死后都成空，死亡，是最公平的审判，不管生前如何尊贵，死后都成黄土一堆。”

    “于是富贵之人，连死亡都要有特权，他们坟墓比普通人更大，棺木更密封结实，要死后还能登上天，在墓室中画上神仙接引的壁画，不和俗人共入黄泉。”

    “虽然他们手段众多，但死了就是死了，这本是世上最公平的事。”

    “如今只要属性值跟上来，他们就能逃避死亡。”

    “这最后的公平，即将消失，你们需要一个新的公平，需要一个能够限制人类贪婪的超脱者来掌控这一切。”

    “命运，能让公平秩序稳固。”

    “权贵不一定永恒，凡人也能凭借命运一朝崛起，这样的世界，才能在人人长生的时候，维持长盛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