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方若兮拿着乐谱，交稿了。

    “写完了？”孙导拿着乐谱，人都愣了。

    方若兮算了下时间，“下午5点前可以出小样。”

    孙导问：“你打算自己唱，还是找谁来唱？”

    方若兮道：“这是纯音乐。”

    “什么？纯音乐？”孙峥反问。

    唱歌的歌手还有歌曲的歌词，都可以帮助听众理解歌曲，被歌曲带动情绪。

    而，只靠纯音乐带动听众情绪，那是非常有难度的。

    孙峥打量方若兮。

    年轻，太年轻了。

    这么年轻的人，还不是金牌作曲人，能交出一篇符合他心意的纯音乐吗？

    再一想。

    方若兮的对手是内娱最年轻的金牌作曲人苗存正。

    再加上，之前被人搅了思路。

    孙峥猜，方若兮是不是有点‘破罐破摔’的意思？

    他也看不懂曲谱，但对这首曲子的期望已经掉了一半了。

    “嗯，那行，你把小样做出来。等苗存正的歌出来，咱们比一下，然后看用哪首更合适，行吧？”

    方若兮没意见。

    张晓萌拿来盒饭，她将就着吃了一口，然后回屋子里继续编曲工作。

    章涵钰用一张支票，买通了孙导身边的助理。

    “方若兮写完歌了？”

    那助理拿了钱，知无不言，“是，中午那会儿拿乐谱给孙导看了。”

    “是什么类型的曲子？孙导当时怎么说？”章涵钰逼问道。

    助理被她吓的后退一步，道：“呃，是纯音乐。孙导看样子兴趣不大。”

    章涵钰微微勾起嘴角，“谢了。”

    得到满意的答案，章涵钰欢快地回到苗存正的录音室。

    苗存正也写完了主旋律部分。

    “这样，下午出小样，你把周树聪叫来，这首歌应该适合他。”

    章涵钰甜甜道：“好~我现在叫他过来。”

    章涵钰拿手机发消息的时候，不经意对苗存正道：“正哥，孙导这个要求，要是做成纯音乐，会不会更好点？”

    苗存正想了想，“那当然更好，只是难度太大了。”

    他照着这个思路想了想，微微摇头，“我不擅长纯音乐。”

    “作曲部有专攻纯音乐的作曲人，但水平大概达不到‘孙’的要求。”

    章涵钰坐到苗存正写歌的桌子上，像是讲笑话一样道：

    “刚刚我刺探了一下敌~正哥，你猜怎么样？方若兮交了一首纯音乐，哈~”

    苗存正眼皮一跳。

    “她交的是纯音乐？”

    苗存正放下手上的笔，眉头微拧。

    “这样，你再问问，看看她的编曲里是用什么乐器开头的。”

    章涵钰手指绕着头发，不甚在意道：“就她那水平，写写流行歌还差不多。”

    “还玩纯音乐？”

    “孙峥对她都没有多少期待了。”

    苗存正微微摇头。

    “不要轻敌。”

    章涵钰起身，“那好吧，我去打听一下。”

    只是，有了孙峥的警告在前，章涵钰行动有所收敛。

    再加上，张晓萌搬了个凳子，就在方若兮的录音室门口‘堵门’，谁来了都不好使。

    要是硬往里闯……她就敢当场给孙峥打电话。

    章涵钰想不出办法，最后无功而返。

    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听了孙导助理的话后，觉得方若兮不足为惧了。

    下午五点半，方若兮交了小样。

    然后，苗存正也来交小样了。

    孙导看见跟着苗存正的周树聪。

    新晋的天王，嗓子非常好，唱歌有古韵。

    这个歌手选对了，孙导对苗存正这首歌的期望一下就高了起来。

    “这样，咱们先听苗存正这首歌，好吧。”

    方若兮没意见。

    章涵钰笑道：“孙导，这时间太赶了，我们交的小样是伴奏，这样，正好树聪也来了，就让他登台献唱一下，怎么样？”

    这就是阳谋了。

    孙峥追求的是节目播出时的舞台效果。

    天王登台献唱，那肯定比播小样效果好。

    孙峥也没理由不答应。

    章涵钰得意地瞥了眼方若兮。

    方若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章涵钰嗤笑了一声。

    孙导拉着两方人坐在观众席的最前排。

    因为有拼歌这事，倒霉催的舞台设计终于不用继续折腾舞台了。

    周树聪登台。

    孙导这个舞台……一般人真的搞不懂，太抽象了。

    登台后的周树聪差点在舞台上‘迷路’了。

    最后干脆他也不折腾找机位了，就选择正脸对着孙峥，准备开唱。

    音响音乐伴奏一响。

    沉重的鼓声，越来越急促。

    周树聪一展歌喉。

    他的唱法的确有古韵。

    苗存正的古风歌曲中规中矩，的确做到了孙峥的要求。

    古风，金戈铁马人不归，马蹄一响山河碎。

    但，孙导那个眉头，时而舒展，时而微皱。

    周树聪唱完。

    所有人都看向孙峥。

    孙峥眉毛都快皱的打结了，“你这个歌儿吧……我就觉得差点意思。”

    “我想要表达的东西，你这个歌里都有，但是吧……就跟这个舞台一样，让我觉得还是差点意思。”

    众人无言地看了一眼舞台上的‘迷魂阵’，齐齐沉默了。

    “那，孙导，您看我们再如何改改呢？”章涵钰忙问。

    张晓萌急了。

    不是？

    不该我们了吗？

    怎么还有赖着不走的？

    “孙导，说好的，您该听我们的了！”张晓萌可不管章涵钰，抢话道。

    孙导乐了，“行行行，来，放他们的歌。”

    助理接过方若兮的U盘。

    章涵钰耍心眼，一直拉着孙导聊苗存正的歌。

    张晓萌这下没辙了。

    她总不能堵住章涵钰的嘴吧。

    “孙导，这样，您再指导我们一下，我们多沟通，就能拿出让您满意的作品了。”

    孙峥还是欣赏的苗存正的，点应道：“没——”

    “嗡——”

    3号演播厅所有的音响都响了。

    沉闷的法号声响起，愣是让孙峥忘了要说的词儿。

    “嗡——”又一声法号，这下伴随着激烈的鼓声。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密集的鼓点直接让孙导打了个激灵。

    在这一瞬间，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出现了画面。

    城门缓缓打开，披挂重甲的骑兵出城，银色的矛戈高举，放眼望去整整齐齐一片甲胄兵士。

    攻城战车，金戈交击。

    孙峥的眼睛倏然亮了。

    然后是琵琶，大弦嘈嘈，小弦切切。

    孙峥听的摇头晃脑。

    然后是传统竹笛，特色的二胡，再是古筝。

    最后四种乐器合奏，配上鼓乐，怎一个震撼了得？

    纯音乐的确难度大。

    但要是把纯音乐写好了……

    曲子还没结束，孙峥已经做下决定，“方若兮，我要你这首！”

    啪！

    哗啦啦——

    章涵钰戴在手上的翡翠珠掉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