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予往面前扫了眼立刻直起身子,又倾身看了半天才开口,“是叶蓁?”
大约是太不可置信,她问完话之后就直愣愣看着车窗外坐在电瓶车后座的女人。
女人双手紧紧搂着男人的腰,侧脸靠在男人后背,微微上扬的嘴角是春日微风轻拂过面庞时的满足,那幸福的神情是她从未在叶蓁脸上看见过的。
徐嘉予本能地看了眼身上的工作服,想再次确定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叶蓁。
“是她。”
林墨琛的话犹如一记惊雷,唤醒了沈萍说过的只言片语。
“小叶那个人哦!来上班都看不见人影的,早晨好几拨游客过来投诉她,昨天晚上开会倒是露面了,就是屁股还没坐热又被叫走了!听人说来接她那个男人不是张少,不过看举止特别亲密。”
她飞快地凑到车窗边想看清男人长相,可电瓶车在岔路转了个弯,只看见宽大白色短袖后面“xxxx大学”两个字。
“大学生?林医生那边是哪个大学?”
“与其猜测不如直接问一问。”
徐嘉予点头连忙拿出手机,打完问题却迟迟没按下发送键。
林墨琛捏了捏她的手,徐嘉予回神收起手机,抬头轻笑,“她不说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哪个人没有秘密呢?”
“所以你这样看着我,是想知道些什么?”
“嗯……秘密嘛!不能跟别人分享的才叫秘密,我对林医生的秘密不感兴趣。”
“哦,是吗?那你对林医生哪些……方面感兴趣?”
徐嘉予挑眉,凑到林墨琛身边,撑着下巴想了想,“我听说有些人高中只读了一年就考上了大学,二十多岁就当了博士,这么看来某些人在离开我的日子过得很丰富多彩嘛!”
“你想呀!一群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在校园相遇,突然没了家人的制约管教,风华正茂的年龄,恣意飞扬的青春,就没有发生点什么?”
林墨琛停下车子,转头看向徐嘉予,“太抽象,说具体一些。”
她下意识后仰,避开男人灼灼的目光轻咳两声,“呃……都是些大学里很常见的,比如女生宿舍楼下,捧着玫瑰花学长,望眼欲穿的表情还有忐忑不安的心情;再比如,下雪的寒冬,校园门口,捧着烤红薯女生,袅袅白烟后雀跃的笑脸;呃……再比如春日光景,鸟语花香,微风轻拂撩起女孩柔软的发丝……大约就是想知道在没有我的日子某些人都是如何度过的咯!”
“仅此而已。”
徐嘉予郑重其事地强调。
“仅此而已?”林墨琛侧头轻笑,在女人额头轻轻一点,“看来林太太对林医生的‘校园往事’起了兴趣。”他叹了口气,“八年制临床医学,二十四岁的医学博士听起来像件很容易的事情吗?”
“对别人也许不容易,但对林医生来说难度几颗星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是整个初三都在睡觉,只上了一年高一都能考上军医大的天才呀!”这样想想,一边攻克学业一边谈恋爱对他来说也许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林墨琛眼眸闪烁,嘴角轻轻一撇,“别人我不清楚,但林医生在与你重逢之前从没想过别的。”
“嘁!”
徐嘉予双手抱胸,别过脸去,“我不信!”
“不信?”
“当然不信!林医生长得那么帅,女孩子们又不是瞎子……”
话没说完,熟悉的气息在瞬间靠近,男人温热的掌心突然扣住她脖颈,另一只手灵巧地解开安全带,后箍住她的腰肢将她往前拉去。
然后毫不犹豫地吻上她的唇,突如其来的亲吻像暴风雨让人措手不及,唇瓣缠绕摩擦。
大脑一片空白,男人的热情让她根本无法思考,只能闭上眼睛,想抱住他,用同样的热情来回应他的心。
而就在擦枪走火之际男人却突然停止攻势,黑沉的眸子紧盯着她。
然后颇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下车,开门,在徐嘉予震惊地目光中,林墨琛坚实的手臂环绕着过她的腰,温柔地将她抱起,走进了电梯。
“林墨琛,你疯了。”
徐嘉予想要挣脱,林墨琛却执拗地又将她抱紧了些。
“别闹。”
男人声音低沉暗哑,是急躁与无奈的呢喃,带着一种撩拨心弦的诱惑力。
林墨琛抱着她走出电梯,走进房间,从头到尾都没有低头再看过她。
密码锁自动落锁带出金属与金属撞击,如同命运钟声已经宣判她今夜的结局,而她能做的只有举手投降。
在那个让她疲惫不堪的夜晚,林墨琛神采飞扬的每一次凝望都让她心惊。
“怎么样,现在信了。”林墨琛看着怀中的女人笑着问道,“如果还不信……”
话没说完,就见女人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昏暗的灯光下,女人棕黄色的发丝在脖颈间缠绕,恰到好处勾勒出她优美的颈部曲线,额边耳畔的碎发杂乱地黏在脸上看起来格外俏皮,那白皙的脸颊上还残留抹淡淡的粉红。
“林医生,林太太信了!她让我转告你她知道错了!等她锻炼好身体再来跟你一较高下!”这话说完就见徐嘉予飞快爬下床,随手扯过件灰色真丝睡衣将自己裹住,以光速冲进了卫生间。
林墨琛洗完澡出来时,徐嘉予正坐在床上,双手抱胸望着面前的笔记本一脸严肃。
“想好了?今天还是决定继续挑战一下?”
她深吸口气,郑重其事点点头,将那泛黄的笔记本往林墨琛面前一推,“我实在太好奇了,一天一章,那就辛苦林医生了。”
林墨琛坐在床边,随手将女人揽入怀中,“你说过我们是‘名副其实’的夫妻,岳父的事情我当然也要出一份力,这件事不辛苦。”
说着话他清了清嗓子,打开笔记本。
【1999年8月7日天气晴朗,极热。】
【这段时间发掘工作非常辛苦,时间紧任务重,同事们为了争取时间,几乎每天晚上加班到深夜。
今天收工之后就闹出了件尴尬事,同事们又累又饿就想到山下吃顿好的,难得队长也同意了,好不容易下山进了饭店,服务员看着我们却没有一点热情,眼神更是非常奇怪。
我们一帮大老爷们相互看看也没觉得什么不妥,可服务员没有一个上来帮忙摆碗筷递菜单,反倒陆续接待了后面进店的客人。
老三忍无可忍一拍桌子,点名要服务员送毛巾和菜单来,一位服务员才很不情愿地送来,还特地交代:“送毛巾是要钱的。”
原来是把我们当作干苦力的“穷人”群体了,无端遭到白眼,同事们都有些哭笑不得。】
徐嘉予怔了怔,也抬头看向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