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中闪过梦中那个“彼岸花”的纹身。

    但是，那中间的字幕，应该不是“F”，还有，就是那个凶手的纹身不在脖颈处，而是在脚踝处。

    想到这里，安雪紧抿着唇，看向吴晓蓉，问道：“那为你做骨骼矫正手术的，是哪个医院的医生？”

    “不知道。”

    吴晓蓉摇了摇头，说，“我是蒙着眼睛，去做手术的，到了地方，就被全身麻醉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的床上了。”

    “所以，你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术，是不是在医院进行的？”

    “这个问题，对于一个被家人遗弃，极有可能一命呜呼的孩子来说，根本不重要。”吴晓蓉笑了笑，眼神忽然就变得凌厉起来，“我知道那个时候，必须相信‘伏先生’，就算他是要杀了我，我也认了。”顿了顿，颇为感慨道，“不过，也幸好我当时选择了无条件信任他，才可以遇到我哥这样的好男人。”

    “那你在‘伏先生’身边，有看到过其他人吗？”安雪继续追问，却因为过于心急，让吴晓蓉看出了端倪。

    她皱了皱眉，问道：“安警官，为什么你对‘伏先生’的事情，这么感兴趣？你和他认识？”

    “不认识。”

    “那你这是……”

    吴晓蓉扬着唇，审视着她。

    安雪同样和她对视着，并没有说话。

    一时间，侦讯室内的气氛有些凝滞，身旁的简晶晶，连忙转移了话题：“吴晓蓉，你杀害唐欣兰和凌霞的事情，王丽和吴峰知情吗？”

    “起初不知道。后来，是你们找去了‘汉家披萨’店，王丽才有了怀疑，之后，她找我问了这件事，我就告诉了她。”

    “你的目的，就是想让她因为愧疚，为你顶罪。”

    安雪只要回想两次在披萨店见到王丽的反应，便可以推测出吴晓蓉在她面前，演了一出特别催人泪下的苦情戏。

    “安警官，你真的很聪明。”

    吴晓蓉由衷夸赞，说：“我就是告诉我王丽，我不故意的，是那两个女人欺人太甚，我才会错手杀了她们！之后，我更是用我的病情大做文章，博取她的同情，然后她就主动为顶罪了。只是，没想到那根遗留在抽屉夹缝中的穿衣针，竟成了你们锁定凶手的关键。我真是太轻敌了，早知道就算留下指纹，我也应该把那根针拿走的！”

    “这或许就叫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安雪微微扬起唇角，眼神变得极为坚定，“因为，这个世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完美犯罪’！”

    “呵，关于这点，我就不认同了。”吴晓蓉笑了笑，挑衅似地反驳道，“因为，我知道这个世上，很多是你们没有侦破的悬案。”

    她的眼神深邃，比起之前阴沉了许多。

    安雪眯了眯眼睛，双手紧握成拳，一字一顿，极为严肃道：“没有侦破，只是被技术和条件限制了，但是真相，就是真相，终归会大白于天下的。”

    “果然，只有安警官这样信念坚定的人，才能成为一个优秀的执法精英。而我，只能做一个遵循自己心意的‘普通人’，犯着很多人在冲动时，会犯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