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翠竹一家人的选择,林语姝一点也不意外,如今镇国将军府同时也是护国公府,在外人眼里是顶顶好的高门大院,多少人想进却进不来。
而且翠竹和柱子在林府中时帮林语姝做了很多事情,他们了解林语姝的脾性,知道林语姝一向护短,跟了她绝对不会错。
翠竹一家人死活不要卖身契,林语姝只好帮他们收好,毕竟没有卖身契在主子手里,他们也会内心难安,生怕主子不放心用他们。
如此一来,翠竹和柱子还留在府中做事,他们的父母和大哥去了箐山县的庄子上,继续做管事。
安顿好翠竹一家,林语姝转头看向石兰。
自从从林府中搬出来,石兰变得越来越忙,在内帮着春桃管理府中大小事,在外还要替林语姝照看十一家商铺。
若不是石兰能干,林语姝断然不会有这样安逸清闲的日子。
“石兰,最近姝月阁的生意如何?”
石兰闻言,连忙拿出最近一个月的账册。
“最近一个月天热转暖,轻薄的宫装需求上涨,但咱们的库存量不够,已经叮嘱了萧老板去催……”
林语姝笑吟吟地看着一本正经向她汇报的石兰,身旁的春桃见状,噗嗤笑出了声。
石兰不由得一愣,不解地看着林语姝,又看看笑得灿烂的春桃。
“小姐,你们笑什么?”
一边说还一边擦了擦脸,脸上也没脏东西啊……
春桃笑弯了腰,点了点石兰的额头。
“平时极聪明的一个人,怎的现在傻了?小姐哪里问的是这些,明明是问萧老板最近如何了?”
“萧老板?”
石兰再一看林语姝笑而不语的样子,瞬间明白了她们的意思,脸上顿时发热,像一颗红彤彤的苹果。
“你和萧修远……我觉得极好,你年龄也不小了,萧修远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石兰的头都要低到了胸口,脸上冒着热气,声音闷闷的。
“小姐,奴婢不嫁,奴婢还想继续伺候您。”
林语姝忍不住笑骂,“那你还能一辈子不嫁不成?再说,你以为你嫁给萧修远之后就能不干活了?我那些铺子可还得你们帮忙经营呢,休想偷懒。”
石兰不敢置信地缓缓抬起头,眼中有泪光闪过。
林语姝抬手揉了揉石兰的头顶,又转头看向春桃。
“如今我有能力庇护你们,所以你们的将来我一定会帮你们安排好!”
石兰眼角的泪流下,嘴角却扬起来,用力地点头。
“奴婢一直知道。”
春桃也红了眼睛,主仆三人抱作一团,又哭又笑。
几日后,终于来到了南怀朔与林青柔的大婚之日。
这一日,林语姝早早起来梳洗,挑了一件极为艳丽的红色宫装,上面用金线绣着九只青鸾在祥云间展翅飞翔,每一只青鸾的眼睛都是一粒成色极佳的南珠。
宫装下摆层层密密的蜀锦与薄纱交叠着,繁复又华丽。
头上一对鸳鸯赤金红宝石簪子,配一对红珊瑚耳坠与鎏金花钿,极少用胭脂水粉的林语姝,今日破天荒地让春桃给自己上了浓妆。
本就五官深邃明艳,上妆之后更是美艳到夺目,整个人焕发着华美又璀璨的柔光,绝美到让人不敢直视。
连春桃她们也看呆了,这也太美了。
可是……这是林青柔与南怀朔的大婚,小姐打扮得比新娘子还美,合适吗……
收拾停当,林语姝依旧带着冷黛出门,虽然她身边有南容璟安排的潜伏在暗处的影卫。
但万一遇到危机时刻,还是冷黛在身边最有安全感。
皇子大婚,哪怕是南怀朔这种平日里低调到没多少存在感的皇子,大婚依然办得十分壮观。
林语姝从马车上走下来,看着门口停放的马车,心中暗自嗤笑。
看来,如今的南怀朔再也不是没有存在感的皇子了。
二皇子南和英赐死,太子病重未愈,如今只剩下南怀朔和年纪尚小的七皇子南扶辰。
所以朝中的这些老狐狸将目光放到了南怀朔身上,若他人太子病逝,那南怀朔便会顺利成为皇位最有利的竞争者。
这样想的人绝不占少数,所以南怀朔今日的大婚,朝中大半官员全部过来捧场。
而看南怀朔春风得意的样子,他也对此欣然接受了。
难道……
林语姝心思一转,看来南怀朔也知道他现在的处境已不适合再低调,否则会被投诚来的朝臣认为软弱无能,转而放弃支持他。
以南怀朔的心性,既然选择了不再隐藏,那么太子的命运即将迎来前世的转折——死亡。
前世太子就是南怀朔设计毒死的,他用的还是林语姝的毒药,看来南怀朔要动手了。
太子如今已经能下床,但体力大不如前,走几步路都会气喘如牛。
为了保持在臣子面前的威严,这次南怀朔大婚,太子并未前来,但送来了一尊羊脂白玉的送子观音像,足足有一尺高,十分精美。
林语姝看到后露出一抹笑意,送子观音?
想到柳媚肚子中那个不是太子的孩子,太子这份礼物送得还真是耐人寻味。
五皇子府中此刻热闹非凡,宾客觥筹交错,鼓乐齐鸣,连一向很少出现在宴席上的赵王都带着王妃林雪卉出席。
林语姝好奇地看向坐在可移动车撵上的林雪卉,她难得的露出了笑脸,和善地与身边的夫人小姐搭着话。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林府败落之后,林雪卉转性了?
林语姝不相信,随即转念一想,隐隐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看来今日她不白来,有好戏要上演。
林语姝的穿着太过惹眼,凡是她经过的地方,都会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
连刚刚南怀朔与林青柔在拜天地的时候,众人也都看向她,甚至连南怀朔都难以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林语姝浑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淡定自若地观礼,神色专注似乎真心盼着眼前的一对新人幸福美满。
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正念着最最恶毒的想法——
该怎么弄死这两个人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