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一今天没带任何人在身边，就只有卞羲。
他一路上走着都很拘谨。
木子一主动招呼了他一声，“你上前来呗，我又不会吃了你。”
“好。”听到这话，卞羲坦然了许多。
他今天特意穿了初见面时的那一身衣服，特别具有苗族的特色。
木子一为了配合他，硬是把卞云以前拿给她那些隆重的衣服也给穿上了。
但是这样看还是很像主人与仆人。
但卞羲从来都不低他一等呀，他只是跟在她身边帮忙，而非下人。
所以衣服是穿了，头发没做，头饰也没戴。
木子一只是简单扎了个大辫子，戴了副不那么厚重的耳环。
在家里试好了，他们才出门的。
照相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在此前，需要做的准备工作很多。
木子一知道，这一次可能是唯一一张她与卞羲的合照，所以她很认真的对待。
“为什么那么紧张？”
其实走在他身边，木子一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紧绷。
“因为难得和来之不易。”卞羲声音慢了点，他解释道：“我有预感，你快要走了，谁都留不住你的。”
木子一倒没有否认的意思，直接道：“你猜的不错。”
“虽然猜对了，但是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虽然我们以后可能再也见不了面了。”木子一提这个要求，提得理所当然。
她并不觉得，卞羲会拒绝。
“您可真够残忍的。”卞羲转过头去，“我了解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有限的，我虽然不像普通人那么无知，但面对您的时候，我也显得那么无力。”
木子一不反驳，他们的缘分本就开始于偶然，她已经做了，她能做的所有，去帮助这个藏在深山里的蛊门家族。
所以他们并不相欠。
“今天什么都可以说，无论你是要指责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接受。”
木子一决定多聊一下，以后可能真的没机会了。
“我不会指责你的，你本来就不欠我们。”
卞羲使劲摇头，“我当年第一次在深山里见到圣女，你身后跟着一只超大的异形蜈蚣，我本以为，你是遇到了怪物被追赶。”
“本来想要去搭救你一把的，没想到凑近一瞧，那怪物真的很听你的话。”
“但是你站在那怪物身边，撑着一张清丽的笑脸，当时惊呆了，以为是预言应验，我族从天上降下一个圣女，你是应运而生的。”
“其实，我当时是因为小红不怎么听话？我踹了他好几脚。出了气以后，我才笑的。”
木子一有些尴尬，卞羲对她的滤镜也太重了一些。
小红和狗蛋子待在系统空间里面已经待了许久。
之前去德国，没有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不必叫它们出来现眼。
回来以后，小红又是拿出来扔给卞羲他们养，说实话，木子一这个主人一点都不尽责。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圣女的出现，对于我是天赐的礼物。”
“嗯，你以后一定要找个合你心意的女子，和她一生一世，我这种人不值得你惦记。”
“我呐，就是个混迹世俗的魔女，你要是继续把心挂在我身上，迟早都会把你害死。”
卞羲刚想要反驳什么，照相馆确是已经到了。
他沉默下来，捏紧拳头，掌心里都是汗。
“圣女，等会儿我要如何摆姿势呢？”
木子一歪头思考了一下，随后直接道：“我们也不是拍什么美照或者夫妻照，也不用摆什么僵硬的姿势待在我身边，你觉得什么状态最舒服，你就怎么做。”
“至少等你以后回忆起来的时候，你会觉得和我照相的这一刻，是极幸福，极高兴的。”
“好。”卞羲重重点头。
实在让人没想到的是，卞羲最后犹犹豫豫半天做出的动作，是将头轻轻靠在了木子一的肩膀上。
他眼神看着相机镜头，想到以后分离的苦涩，眼中流露出了淡淡的哀伤。
洗相片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暂时不能来拿。
卞羲心里清楚，这张照片注定不会是一张高兴的照片。
但会成为他永恒的留念。
“圣女，就当是提前告个别吧，我怕我以后没机会说了，你不管去到哪里，走到哪里，都一定要幸福快乐！”
木子一终于是对着卞羲，露出了一个足够诚挚的微笑。
“我会的，你也是。”
回到木府，正巧赶上了岳绮罗带着八爷回来。
岳绮罗看不出什么劳累的样子，但是八爷却足足黑了一整圈。
“根据二爷给的资料，和绮罗姑娘隐秘的探查，我们基本上已经探明了底下的情况和机关的分布。”
“只是我今夜还要回去整理一番。”
岳绮罗坐在椅子上喝茶，显然是不打算开口了。
所以这些话只能由八爷来说。
木子一认真点头，“所以咱们接下来就要去北平了，要留给霍三娘以及陈皮与他们勾结的时间。”
“到时候张副官会留这儿，卞羲他们也会在，你们放心。”
“而且事关一些细节，我也与谢九重新商量过了。”
“这次我绝对会让他们一切的目的落空。”
裘德考之前被木子一下了蛊，他托关系去找了专业的医生来看过。
他时不时就会感到身体会传来难以忍受的疼痛，但他自己包括叫医生来看的时候，都查不出真正的病症在哪里。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东西真的只有木子一才能解。
但裘德考，的消息，听说了木子一他们要为丫头的病，北上求药的事情。
他还想等正主离去以后，他再去贿赂一下木家的人。
看有没有办法把蛊给解了，他真的不想受制于人。
所以每当木子一问他情报的时候，他总是会递上七分真三分假的情报，以误导木子一的判断。
木子一从来都不会听信一人之言，都是多方求证的。
所以大概也知道裘德考造假了哪些部分。
但还没到收拾他的时候。
丫头已经被木子一藏起来了。
他找了另外一个身形和丫头相仿的木家人，戴上了二月红亲手制作的人皮面具。
然后把人带在身边，伪装了起来。
现在，他们就坐着去北平的火车。
……
(本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