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阳开口道：“我将千幻草捣碎，与艾草混合在一起，制作成艾条，配合着煤油的挥发或者是散发在空气中的煤气致人死命。”

    萧云山微微皱眉，“我们在吴刚家里找到了一只死老鼠，那应该就是你释放煤气的途径吧？”

    “没错，”李正阳开口道，“吴刚家出事前曾经找张达制作一个新的碗厨，这正中我下怀，我让张达趁机在他们家的煤气管道上涂抹了一种我特制的药水。”

    “这种药水可以吸引老鼠的注意力，所以才会咬破煤气管道。”

    萧云山开口道：“而刘鑫家里却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只能靠煤油的挥发致人死命。”

    “没错。”李正阳开口道，“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天只有刘全山和刘明昊死了，而刘鑫和周金兰却是自杀身亡。”

    “因为千幻草会使人看到自己最恐惧，最后悔的事。”

    萧云山恍然大悟，“难怪，我说为什么当时刘鑫和周金兰看上去虽然没什么事，但是却浑浑噩噩，我还以为他们只是受不了打击而已，原来那时候他们已经中毒了。”

    说完，他躬身一礼，“感谢李医生为我解惑。”

    “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李正阳开口道，“你能找到我，证明你真的很有实力。”

    萧云山摇头说道：“我只是侥幸而已，若非我始终坚信自己的判断，恐怕这个案子会变成一个悬案。”

    “毕竟所有有毒的艾草条都被烧了，现场又没有任何的痕迹。”

    李正阳开口道：“在几乎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能找到我，这也是我最没想到的。”

    “这也是我最佩服你的地方，”萧云山点点头，“不过很抱歉，我得把你带回去。”

    “我知道，”李正阳开口道，“不过我想知道为什么。”

    萧云山看着逐渐暗下去的天色，淡然开口道：“张木莲是你的外孙，更是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后人，也是他支撑着李莲活到了当初那个时候。”

    “他到现在也才二十岁，甚至比我都年轻，他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这样的一个人，如今已经被证明了作伪证，你忍心看着他被当成是帮凶吗？”

    李正阳开口道，“他一直都是一个好孩子，如果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的，还请多担待一些。”

    “我没放在心上，”萧云山开口道，“我知道他是在保护你，他真的很孝顺。”

    “张达也是这样。”李正阳说道。

    “为了你，张达咬舌自尽，”萧云山有些颇为无奈的坐在地上，“他的确是个很负责任的人，当年你们父女没有看错他。”

    “他宁肯死，也要保全你和张木莲二人，若李莲的在天之灵能够知道的话，嘴角应该也会含笑吧。”

    “应该是吧。”李正阳笑着说道，“还没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萧，叫萧云山。”

    李正阳听后点点头，喃喃道：“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山因云晦明，云共山高下。好名字，好名字啊！”

    萧云山笑着摇摇头，开口道：“那，我们现在走吧。”

    “走吧。”

    第二天一早，萧云山早早地便来到了公安局。

    审讯室里，端坐在里面的李正阳一看到萧云山进来便露出了笑脸，“你来了。”

    “我来了，”萧云山开口道，“想来看看你。”

    “嗯。”

    “你所做的事，我可以理解，”萧云山开口道，“但是……”

    李正阳笑着说道，“我知道，你们是警察，我犯了罪，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萧云山轻叹一口气，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昨天晚上，最后一个幸存者刘鑫，他在医院里自杀了。”

    “虽然我们现在是站在对立面上，但我还是得恭喜你，你的复仇计划，成功了。”

    “可惜我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李正阳摇了摇头， “我有两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李正阳笑着说道：“估计，我多半是死刑，等我死后你能不能把我葬在莲儿和王芳的旁边？”

    萧云山开口道：“可以。”

    “另外，我的毕生所学，都被我记在了一本书里，麻烦你帮我交给木莲；如果你喜欢，你自己也可以留一份。”

    萧云山点点头，“我答应了，不过，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你自己在这……”

    “放心吧，我没打算瞒着，毕竟这是我该做的。”

    萧云山点点头，转身出去，冲门口的几个人点了点头后便离开了这里。

    法医办公室里，钟阿离开口道：“你怎么知道他会来这里？”

    “他不来又能怎么办？”萧云山开口道，“整个案子，他们都没有让张木莲参与进去，可张木莲作伪证，他不来，张木莲就会被认作是帮凶，八条人命，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自从李莲死的那一刻开始，李正阳就已经下定决心要为她复仇了，他的想法也就是从那一刻开始，从治病救人到只想杀人，为了这一个目标，他足足等了二十年，甚至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

    “可对他来说，张木莲不能死，因为那是他女儿的骨肉，他绝对不允许张木莲出事。”

    钟阿离看着他，“所以当我们抓住张木莲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不会逃走。”

    “是啊，”萧云山长舒一口气，“李莲怀胎被辱，后含恨自尽；王芳气急而死，怪不得他会把这两家人灭门。”

    钟阿离拍了拍萧云山的肩膀，开口道：“李正阳犯罪事实清楚，他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

    萧云山叹了口气：“但死去的人再也无法复活了。希望张木莲不要恨我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张木莲最终还是站在了萧云山的对立面上，但这都是后话了。

    几天后，法院对李正阳进行了审判。

    尽管案件情节严重，但鉴于其主动投案自首，并配合警方调查，最终判处李正阳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张木莲从警局里走出来的时候，萧云山将李正阳托付给他的书交给了他。

    但张木莲只是接过来，一句话都没说便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