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你也不用在这事上面跟我说找什么。

    处理事务上，您专业。

    但在修行一途上，除了其他几个老家伙，还真没几个比得上我这个半入土的老道。”

    方洞天听了赵方旭的话，缓缓开口。

    “……”

    赵方旭一时哑口。

    这话说的还真没什么问题。

    修行一途上，他赵方旭别说专业了，就他那两下子，业余都难进。

    “前段时间，玲珑看我来了，她说到了罗天大醮上兴扬和他弟子的表现，问起了阳神的事情。

    我当时跟她说，他们最多只能算是阴神，跟个孤魂野鬼似的乱飞，也不知哪天就会得罪人。

    就算是她的那些师兄师叔们，也是一般无二。

    领导你知道我为什么明明门清却不加以约束吗？

    因为在老道我看来，若世上真有仙踪，只有这种状态，才有最有机会得见鬼神。

    求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些小辈做不到，老道也难做到。

    那就在仙人耳边跟个苍蝇似的整天嗡嗡叫，说不定哪天仙人忍不住就会露出一手了。”

    方洞天说完，嘿嘿一笑。

    这百岁老人，活脱的跟个老顽童似的。

    赵方旭听着都懵了。

    你这么钓鱼执法，还钓那虚无缥缈的“仙人”，这真的合适吗？

    公司这边连外星人都有记录，可对于什么仙人，还真是一点说法都没有。

    “当然，也不是老道我故意害他们，说到底还是他们修行定性不够。

    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他们每个老道我都提醒过‘动不如静’。

    倒也有不少听进去了，那些听不进去的，好动的，那就让他们探探仙踪去吧。”

    ~

    和方洞天结束了通话后，赵方旭很是头疼。

    按照方洞天的说法，刘师兄的确是咎由自取。

    可他到底是怎么触发的，在哪触发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询问了跟他一起去找刘师兄的苏董，有没有察觉什么异常，苏董说没有。

    ——苏董根本不敢提及她让刘师兄去探查白墨的事情。

    刘师兄在圈内几乎没有什么名声，甚至都不算异人圈的人。

    究其原因就在于他从未在他人眼中展现过异能，也就没有被收录。

    也或许是因为他展现过，但其他人根本无法察觉。

    但刘师兄在普通人世界里，身份地位可不一般，是某个地区协会的领导。

    别看权利没他们公司大，但普通人世界里的编制，那可都是正儿八经明面上的。

    真要说明是因为她的缘故，刘师兄人没了，那她不说跟王家父子一桌去，至少也得从董事会里卷铺走人。

    ——嗯，没错。

    其实这位苏董要是真负责任，把这事儿担下来，反而能借着这次机会离开公司，避免白墨与任老接下来对公司的处理。

    人生就是这么反复无常。

    祸兮福所倚。

    明明看上去是大祸临头的事情，实际上却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和生机。

    以为避开了祸端，实际上是放弃了一线生机。

    苏董没有提及是她让刘师兄去探查白墨，不仅避免了自己受到惩戒，还顺势把责任全部推到了赵方旭身上。

    赵方旭哪怕是公司的董事长，就这么莫名地害死了一个俗世中低位不低的存在，也是要负责任的。

    本来这件事，公司内部处理一下，编个理由上报一下，能最大程度减轻惩罚力度。

    毕竟异人界的事情，过火出人命是常有的事情。

    以往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也就是口头警告。

    但这次不一样。

    苏董以及其他董事会成员，对于赵方旭想要在公司制度上进行变革，以及对白墨态度很有意见。

    几人一番小会后，索性借题发挥，直接把这件事捅了上去。

    并且几人并未觉得他们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他们认为赵方旭晚节不保了。

    受到了利益诱惑，才会想着变革放开对异人界的管控，才会一直无条件地帮着白墨说话。

    是有钱的风正豪？还是其他各大门派？

    不得而知。

    总之在他们看来，如果按照赵方旭的想法继续下去，那么受益的是国内整个异人界，而受损的却是公司。

    按照推理，谁受益，谁就可能是幕后指使者。

    这些想法推理被润色过后记录了下来，一同捅了上去。

    到任老手中的时候，他老人家都惊呆了。

    “小菲，你确定没泄露？”

    任老看着这份文件，都以为是公司董事会的人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决定舍己为人，把董事长赵方旭先摘出去了呢。

    “嗯，真的只是巧合。”

    任菲表情也是有些细微难绷。

    她在那计划了半天，其中最难解决的就是赵方旭这个董事长。

    想要公司的董事长在他们计划开始前离开公司，那难度可太高了。

    可结果呢？

    在华中办公桌前坐着没多久，这最大的麻烦就被公司自己解决了。

    “有时候人还真的不得不相信一下运势这种东西啊，神奇，神奇。”

    任老摇头一笑。

    然后又翻了几页，看了下后面的内容。

    “他们只想着小赵的变革会给异人界带来好处，就没有想过异人界也是国内的一部分，就没有想过也会给国家带来好处。”

    任老看着那些文字，给出了评价，摇头叹息。

    翻到最后一页，任老更是直接笑了。

    “小菲，他们竟然开始说起了小赵父辈是个商人，所以习惯重利轻义——查成分都来了。”

    赵方旭的父辈的确是商人，的确也重利，但他重的是国家利益。

    现在竟然被拿来说事，也是好笑。

    “算了，就顺他们的意思吧，小赵下来后，让他来我这儿住几天，陪我说说话，谈谈以后发展的事。”

    任老把文件扔到了桌上，摆了摆手。

    ——

    回到白墨碧游村做梦的时间。

    傅蓉化完妆从厕所归来，哼着小曲儿走在路上。

    “今夜化了美美的妆，我相信是很美美的妆~”

    “嗯？”

    傅蓉看到接待室门口站着个眼镜娘，很是奇怪。

    是村里人还是跟她一样也是新来的？

    傅蓉转了转手里的钥匙，这是她问马村长要来的住处。

    ——其实不论如何，她都已经决定在这里住下了，要求见白墨只是心里愤愤不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