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嚷着，韩家老二和丁家闺女河边私会。

    俩人大白天抱一块了。

    尽管韩立聪拼命比划解释，但没人相信他。

    仙草也没做任何解释，心里偷偷的开心。

    她喜欢韩立聪，从小就喜欢。

    所以她决定赖上韩立聪。

    她挨了家人的打，也一口咬定，他们就是在私会。

    当着村里人面，说喜欢韩立聪。

    尽管名声有损了，但她赢了自己想要的。

    韩丁两家的家长也终于坐在了一起，商量两人的婚事。

    “反正，不管咋说吧。”

    “俺被你抱了，这个是事实。”

    “你要娶俺。”

    仙草努着嘴，气鼓鼓地瞪着韩立聪。

    韩立聪挠了下头，想了想，开始比划着。

    “我娶不了你。”

    “你哥要的彩礼，我家出不起。”

    “所以，算了吧。”

    或许这样，可以让仙草知难而退。

    仙草梗着脖子：“怎么能算了？”

    “俺们私奔，私奔不就行了吗。”

    “丁百岁找到俺们。”

    “立聪哥，你跟我私奔好不好？”

    韩立聪看着仙草单纯的脸，直接摇头拒绝。

    仙草怔了一下，不敢相信：“为什么不愿意？”

    “你不喜欢俺吗？”

    韩立聪只是抬手比划，让仙草回家。

    仙草摇头，怀里的包袱掉落地上，眼眶里泛泪。

    “立聪哥……”

    “你喜不喜欢俺？喜不喜欢？”

    “俺想知道。”

    韩立聪沉默，扭头看向别处。

    仙草流着泪，苦笑：“俺懂了，俺懂了。”

    “你不要俺。”

    “俺……”

    余光瞥见墙上挂的一捆绳子，跑过去就取下来。

    “俺再也不会厚着脸皮烦你！”

    撂下一句，抬腿就往外面跑。

    韩立聪一个箭步，一把抓住了仙草的手腕。

    仙草挣扎：“你放开俺，让俺走。”

    “别耽误俺去上吊。”

    韩立聪不撒手，另一只手比划，让她听话。

    仙草哭着：“俺干嘛要听你的？”

    “你不喜欢俺。”

    “你凭啥管俺？”

    继续挣扎着：“你撒手，别耽误俺去上吊。”

    韩立聪不肯，用身子挡住门，才放开仙草。

    手比划着：“我没说不喜欢你。”

    “我只是……”

    “怎么说呢，我……”

    仙草脸上还挂泪：“那就是喜欢，对吗？”

    韩立聪耳尖有些发烫，比划了一下，又指了下床上的枕头。

    仙草走过去，移开枕头，就看到下面的一双鞋垫。

    她脸上渐渐绽放笑容，这双鞋垫是她亲手做的。

    她记得之前问韩立聪，送他的鞋垫合不合脚？

    韩立聪告诉她，给大哥韩才忠了。

    她气的不行。

    没想到韩立聪竟然是骗她……

    “立聪哥。”

    韩立聪耳尖发烫，很不好意思的看向别处。

    这双鞋垫，陪着他度过无数个孤独寂寞的夜晚。

    每天晚上，他都会拿出来看看。

    仙草跑过来，抱住韩立聪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

    “立聪哥。”

    “俺就知道，你不会不要俺。”

    “立聪哥，你真好……”

    脸不停的蹭着，像一只猫儿，幸福和满足。

    韩立聪胸腔起伏，有什么东西在血液里乱窜。

    想要冲破出来。

    他推开仙草，喉咙发干，比划：“别这样。”

    “这样不好。”

    说完，顺手拿起床尾的衣服，往身上套。

    仙草才不管，又上前抱住了韩立聪。

    扬起小脸，软糯地喊：“立聪哥。”

    “俺们私奔吧。”

    “俺想跟你私奔。”

    韩立聪无奈，叹一口气比划着，依旧是拒绝。

    “不。”

    “私奔对你名声不好。”

    仙草努努嘴：“俺不在乎。”

    韩立聪笑，又比划：“我在乎。”

    “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我们要光明正大。”

    仙草担心：“可是，俺那个黑心肠的哥……”

    韩立聪比划：“这你别管。”

    “他无非是想多要点彩礼。”

    “我找大队里借。”

    “你听话，先回家。”

    仙草摇头，转身捡起地上包袱，坐到床上。

    “外面太黑了。”

    “俺怕黑。”

    韩立聪听了，从旁边的抽屉拿出手电筒。

    仙草见了皱眉。

    下一秒又乐了，韩立聪手里手电筒没有亮。

    尽管他拍了拍手电筒，依旧仍然没反应。

    仙草憋着笑：“是不是里面电池没电了？”

    韩立聪努力修着手电筒。

    仙草道：“哎呀，电池没电，你咋修都没用。”

    “算了算了。”

    “俺就在这凑合一夜吧。”

    “俺明天再回去。”

    韩立聪放下手电筒，想要比划……

    仙草抢先：“你听，外面好像下雨了。”

    话音刚落，外面雷声炸开，随之而来是瓢泼的雨声。

    彻底阻碍了，韩立聪想送仙草回去的想法。

    这场雨下的及时。

    仙草在心里默默感谢着老天爷。

    ……

    这场雨也下的很急很突然。

    丁百岁呼噜中，被浇醒，还没来得躲避。

    淋成了落汤狗。

    “咦！”

    “咋下雨了呢！”

    他抱住枕头和薄单被，摸黑往东屋檐下躲。

    堂屋东耳屋亮起来灯，崔容翠忙不迭走出来。

    手里打着手电筒，边从墙上取草帽，边嚷着。

    “毁了毁了。”

    “俺的黄豆，还有芝麻。”

    去年秋天，屋后自留地收了二十斤黄豆，四斤芝麻。

    害怕受潮发霉，白天拿出来晒晒的。

    丁百岁冲着崔容翠喊：“妈。”

    “你干啥去了？白天咋没收？”

    “现在早泡了。”

    崔容翠把草帽往头上戴：“ 谁知道老天爷突然要下雨。”

    “上半夜明明还有月亮。”

    丁百岁又喊:“别收了，都已经泡了。”

    “淋了雨，生病遭罪，还得花钱。”

    崔容翠不甘心。

    手电筒照向院子，那三个晒粮食的簸箕。

    “咦哟，这可都是粮食。”

    “不管，不是糟蹋了？”

    “不行不行，要把它收拾起来，天晴再晒。”

    说完，又对丁百岁扯嗓子：“百岁啊，俺打手电筒。”

    “你快把黄豆芝麻收了。”

    “反正，你也淋湿了。”

    丁百岁不乐意，故意用力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俺淋感冒了。”

    “让仙草收，她在家闲多少天了。”

    说完，又冲着西耳屋喊：“仙草，丁仙草。”

    崔容翠提醒：“西耳的门，被你上了锁。”

    “仙草出不来。”

    两人大嗓门，西耳屋韩玉英。听的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