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赵一鸣同志？看着挺年轻。”

    一身正装的杨胜利，也就是轧钢厂的杨厂长，看着赵一鸣笑着说道。

    “杨厂长，有没有可能，我是真的年轻呢？”

    赵一鸣很委婉的说道。

    “嗯？老于和我说，你工作经验丰富，工作能力突出，表现一直十分良好……对了，你这名字，我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杨厂长皱着眉头，回想着。

    他接到于所长的电话，给他推荐一个人。

    要是其他岗位吧，还得弄个推荐信，介绍信什么的，但是采购科，到没有这个比较，毕竟一直缺人，上面不分配，厂里自己招。

    主要是这个岗位，不是技术岗，但很特殊，说白就是不好干。

    所以厂里可以自主招人，只要厂里觉得合适就行。

    所以老于上来先客气两句，又给赵一鸣夸上一番。

    杨胜利先入为主的以为起码得三十多岁，很干练的一个中年男人。

    看到人，他才觉得，看着挺年轻的。

    “赵一鸣？你不是赵得柱的儿子么？”

    杨厂长终于想起来了。

    他对赵一鸣的长相那是没有一点印象。

    好几千人的厂子，他天天忙的要命，哪里记得住赵一鸣长啥样。

    一共也没见过两次。能记住名字那是因为他爹太狠了。

    “对，我爹是赵得柱。”

    “你的保卫科工作，不是卖了……对，你是来采购科上班的？小赵啊，你确定了解采购科的工作么？如果你要是实在想工作的话，可以考虑一下后勤仓管。虽然累了点，好在简单……”

    杨厂长说的很委婉，但是很清楚。

    他这是给于鹏面子。

    这会儿的采购部，比较难，不像晚些年，东西比较好收，物资相对多一些。

    采购部的工作说白了，就是厂里自主采购一些计划外的物资，来填补分配物资的不足，特别是这些重体力工厂，粮食和肉，特别是肉，根本不够吃。

    没有油水，重体力干不了的。所以工人得吃肉。分配的不够，只能自主采购。

    但是62年，走街串巷，骑车下乡，收不到什么东西了。

    “很了解，毕竟那么多前辈都干这个……”

    赵一鸣说的是那些穿越的，都喜欢搞个采购员干干，不是有空间种植养殖就是大礼包的。

    他看的多了。

    “前辈？啊……行。既然你了解，那就入职吧。小杨，你带小赵去办个手续。”

    杨厂长没理解，但是不耽误他顺势应下。

    小杨是老杨的秘书，据说是远亲。他叫小赵，就是告诉小杨，这tm是关系户。

    小杨也是秒懂。

    一般称呼名字的就是无关紧要，带上同志的就是有些作用的，称呼老和小的，那就是有关系的。比如老李啊。

    这会儿老李，李副厂长，还没进厂呢。

    三千人的厂，还是副厂长，老李看不上。

    老李的岳父可是工业部的副部呢。

    “那麻烦杨秘书了。杨厂长，您的烟掉了，我帮您放这了。”

    赵一鸣一弯腰，好像在地上捡起似得，手里多了一包烟，在老杨惊讶的眼神中，放在了他办公桌上文件的下面。

    看着赵一鸣跟着杨秘书出去，他才反应过来。

    “中华啊？我办公室，还有这种玩意儿？”

    杨厂长站起来，绕着办公桌转了三圈。

    “难道谁掉的？”

    他想了半天，都没怀疑过赵一鸣送的。

    厂长秘书带着，办理入职很快。

    杨秘书又带着他去了后勤部的采购科，就两个大姐在那嗑瓜子。

    采购科嘛，不需要坐班，这不是后世送上门那种，得自己去跑。

    采购员基本很少在厂里坐班，不是去采购，就是休息。反正只要完成定下的采购任务就行了。

    完不成扣工资，完不成任务三次就走人。

    这自主招的，和分配区别还是有的。分配的才是铁饭碗，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基本不会被开除。你就是打了厂长，他最多给你穿小鞋，他也不能开除你。

    厂里自主招的，工作表现不好，不能胜任工作，可以开除的。再说一遍，分配的不行。

    这就有点类似于转正一样。

    厂里有分配名额的时候，自主招的人，也有占用分配名额的。

    赵一鸣溜达了一圈，弄了个采购员的工作证，一张采购的介绍信。

    去采购没有介绍信不行，人家不认，卖给私人那是投机倒把，所以得有厂里开的采购的介绍信。

    还有一张价格表，这是厂里给的结算价格，还有一笔钱和票，用来采购的。

    采购员的油水就是采购价格，外面收多少厂里不管，反正都给你厂里出的价格。

    另外还有一点，下乡采购的话，要去保卫科申请配枪。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带钱和票下乡，回来带东西，那得配枪。

    一直到回厂，再把枪交回去，如果开枪了，得说明情况。

    有人说许大茂放电影的配枪，这个没有的。放映机虽然比较贵，但是这玩意儿不能吃不能喝的，基本没人抢，也卖不掉。

    抢了回家自己放电影？这个东西不像粮食和钱票，好查。没人抢这个的。

    赵一鸣溜达准备回家呢。

    上班？那一会儿都上不了。

    “回来了？安排好了？这小子的爹虽然已经去世了，但是于鹏和赵得柱的关系很好，这个人情还在，也是他打电话安排进来的。”

    “能照顾的话，尽量照顾一下，估计也干不久。他不是那块料。到时候，再找个地方安排，实在不行，塞厨房去。”

    杨厂长看着小杨秘书回来了，就自顾自的说着安排。

    他一般喜欢提前说明白。

    这样就是让秘书记着，他可以不用记得那么多事情。

    “那个……领导，他给了包这个……”

    小杨秘书脸色古怪，手里拿着一包中华，递给了杨厂长。

    “他送的？”

    “他说我兜里掉出来的。”

    “他哪来的这么好的东西？于鹏？他自己一年也没两包，自己都不够用呢。”

    老杨看着自己抽屉里的那包烟，有点懵了。

    他也看明白了，这是赵一鸣送的礼呢。

    “我让你帮我揣着，你说你还给弄掉了。还好人家赵一鸣同志捡到了。拿过来吧，可不能让你帮我拿着了。我一年也就这么两包。”

    老杨一边说着，一边就把烟给接过来了。

    小杨舍不得，捏着。

    “拿来吧你。”

    老杨一使劲就抽出去了。

    小杨这个心疼，他这个级别根本分配不到。

    主要是这玩意儿特殊，他不能不汇报。如果是便宜的烟酒，哪怕几块钱，他都能自己收着。

    这烟的意义，大于价值。

    ……

    “赵一鸣？你怎么在这里？你是混进来的吧？来偷钢件的对吧？”

    赵一鸣好奇的溜达着，就听见有人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