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帮兔崽子，喊什么，没事干闲得慌啊？”朱叔骂骂咧咧地从里面走出来。

    “有青菜，还有空心菜。”朱叔就是典型的嘴硬心软，有好吃的都留些给他们，小战士们可不怕他，纷纷七嘴八舌地说道。

    朱叔这时候也注意到地上放着的三筐蔬菜了，快步走上前，视线看向筐子，“嘶，还真的是青菜啊。”

    “小钱，这青菜你是从哪里弄到的？”大冬天居然能有如此水灵灵的蔬菜，朱叔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筐里的空心菜摸去。

    “是11团送给师部的，说是感谢师部的支持。”

    冬天送蔬菜，真是够豪气的，朱叔不禁感叹道：“这些菜就是他们11团自己种出来的？”

    朱叔他们之前也听钱哥提过11团搞冬季种菜的事，但当时都觉得可能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现在真的见到这鲜嫩的蔬菜，心中还是充满了震惊。

    “真的，他们那大棚可种了不少菜呢。”钱哥的小徒弟抢着回答。

    “那11团真是有本事啊。”

    “哎哟，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小心些，可别把菜给弄坏了。”朱叔看见小战士粗鲁的抬着筐子往后厨走去。

    “快，快，你们也进来，我给你们做吃的，待会可要好好跟我说说那个大棚种菜。”老朱嫌弃那几个小战士粗手粗脚的，话还没说完就急忙朝里面追去。

    11团今天很是热闹，昨天钱哥他们送来了三头猪，天寒地冻的，这猪也不好养，老马就决定今天杀猪。

    主要是以前也有过一次性送来三头猪，老马觉得一次性都杀了有些不好，就想着先杀两头，另外那头养着在过年的时候杀。

    可不知道怎么的，养的那猪杀的时候可比送来的时候瘦了二三十斤。

    浪费不少粮食还搭进去二三十斤肉，当时老马心疼坏了，后面再送来的活猪，老马就想着越早杀越好，一点也不想着养着。

    “来，你来。”老马把杀猪刀递给自己旁边的小战士。

    “啊？”小战士怀里被塞了把沉甸甸的杀猪刀，一时间愣住。

    小战士牙齿打颤道：“我，我不会啊师傅，”他紧张地看着手中的杀猪刀，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亲手宰杀一头猪，更别提用这样一把锋利的刀子去结束一个生命。

    老马鼓励道，“这只是一头猪而已，没什么可怕的。”

    小战士看过老马杀猪，也看过其他战友杀猪，但他每次都是帮忙按猪的。

    没想到这次老马让他主刀，看着磨得锃亮的杀猪刀，小战士手脚发软。

    小战士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紧紧握住杀猪刀，慢慢地向猪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仿佛脚下的土地都在颤抖。

    听着肥猪凄厉的叫声，看着猪眼睛瞪得大大的盯自己，小战士都快要把手里的杀猪刀甩出去了。

    “你这个个孬种，吃肉的时候不香吗？”老马见他犹犹豫豫的就骂道。

    “看了那多次杀猪，看都看会了，你照样捅就是。”老马恨铁不成钢的踢了脚。

    猪可能也是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险拍，被人揪住耳朵按住身体，恐惧之下拉了坨恶臭无比的粑粑。

    在场的人都被这股味道恶心到了。

    每头猪都有两来斤，肥猪使劲儿挣扎的劲可不小，四五个战士使劲摁了一会儿，见小战士还没有任何动作，就催促道，“兄弟，快点儿，我们摁不住了。”

    小战士鼓起勇气，狠心举着刀对着猪脖子猛刺下去。

    “嗝儿～嗝。”猪凄厉惨叫，挣扎的更厉害。

    眼见几个战士快要按不住，“快上补一刀啊。”老马又踹了小战士一脚，自己拿着放了盐的大铁盆就上前接猪血。

    “别磨磨唧唧的，给它一刀，早死早超生。”老马喝道。

    小战士举着刀，眼睛一闭，对着刚才的伤口猛地刺了进去，然后拔出。

    猪血飞溅，有不少还被溅到了大铁盆外，猪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到慢慢不再动了。

    猪圈里另两头猪听到惨叫声，早吓尿了，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但它们今天也同样逃不过，猪血一共接了三个大盆。

    接完猪血，猪彻底没有动静之后，把猪放在地上，把开水往猪身上淋，烫到猪毛可以轻松刮掉为止。

    老马割断猪的内脏筋膜，猪的五脏六腑一划拉就全都落到盆里，再把肉放到木板上分割。

    明月去养殖场和大棚那边都听到嫂子们兴奋地讨论着下午分肉的事。

    现在大雪封路，根本没法去县城买肉，听说每个家属院每户都能不用肉票买到五斤肉，这可是部队给军属的特殊待遇。

    “今年这猪可比去年的肥多了，只可惜不能全要肥肉啊。”胡嫂子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流口水。她喜欢吃肥肉，觉得那才够香。

    “你想得倒美，不过今晚听说有美味的杀猪菜吃呢！”田嫂子一听，眼睛都亮了起来。她早就盼望着这一口了。

    虽然家属院的每户人家只能得到三斤五花肉、两斤瘦肉和一斤排骨的配额，但这已经足够让大家开心不已了。

    毕竟平时很难一次性买到这么多肉。

    三头猪的猪肉并不是一口气吃完的，肥肉会用来炼油，而其余的则会被分成块，放在外面的天然大冰箱冷冻保存。

    无论何时想做成菜，只要把它们挖出来解冻就行了。

    下午时分，家属院的每一家都没有生火做饭，大家都期待着晚上到食堂吃杀猪菜。

    小孩子们也兴高采烈地跟着父母来到食堂，叽叽喳喳地跟在后面排队打饭。

    酸菜，血肠，白花花的肉片，光是那个味道就让排队的众人疯狂吞口水。

    家属院每一户都分得了一碗，欢欢喜喜的端着回家。

    这杀猪菜调料虽没有多少，但明月吃着这现杀现煮的猪肉觉得有一股奇异的香味，没有一点儿腥味，肉还非常的嫩。

    猪肉的品质和口感，与现代工业化养殖的猪肉完全不同。这里的猪吃的都是麸皮或五谷杂粮，肉质鲜美少有腥骚味。

    明月不禁感叹道：“还是现在的猪肉好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