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之上,约有半数的官员纷纷递交辞呈请求辞官归隐。
而截然相反的是,身处岭南的普通百姓,选择离开此地的人却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所有这些情况的出现,其实归根结底,都要归功于萧衡与沈清歌在此之前所做出谋划与铺垫。
当地的老百姓们,无不为迎来这样一位时刻关怀着他们能否吃饱穿暖的贤王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再加上那一则早已传遍千家万户的神兽降世的传说,使得众人愈发坚定地将萧衡视作天命所归之人——真龙天子。
既然如此,又哪里会有百姓选择离去呢?
能够做萧衡的子民,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求之不得!
至于那些最终决定离开的官员们,无论是出于贪生怕死的心理考量,还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明哲保身以求安稳度日,萧衡都尊重他们的决定。
而且,依照事先诏书所述,萧衡给予了这些人数量可观的银两,以确保他们得以体体面面地离开。
也正因如此,才出现了今日朝堂之上,原本济济一堂的官员,如今竟连半数都未到齐。
不过呢,若换个角度去思量,这也未必是坏事一桩!
无需动用一兵一卒之力,便能轻松地将朝堂上的官员清洗一遍,且是自愿离开,并无怨言。
如此一来,留下来的官员,都是忠心和胆大的,其中也不乏一些肱骨之臣,是能堪大任的。
至于那些暂且空置的官位,恰好成为了一个绝佳的契机,可以广招天下贤能之士入朝为官,从而为整个朝廷注入源源不断的新鲜活力与生机。
但是,招贤纳士之事还得暂且先放一放,今日他们所要商议之事更为迫切一些。
众所周知,一旦南粤国宣布脱离北陵国,消息便会不胫而走,难免孝武帝萧墨到时不会恼羞成怒,立即派兵攻打。
因此,布防这件事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幸好,沈清歌他们对此早有预料,去各郡县搜集城墙资料,以便加固和布防。
此时,长史马靖正双手紧紧地抱着一摞资料,向萧衡详细地汇报情况。
“启禀大王,据我们搜集回来的各种资料显示,如今的南粤国境内所有要塞的城墙,基本上都是采用古老的夯土技术建造而成的,几乎找不到用砖石堆砌的城墙。
而且,这些城墙的占地面积相对来说比较小,一般情况下墙高不超过三丈,顶宽不超过五长……”
说着说着,马长史停了下来,看样子情况不太乐观。
萧衡双眉微蹙,催促道:
“马长史,不用怕,接着说。本就是要了解真实情况到底如何!”
“遵命,大王……
加之,加之……
由于年久失修,大多数城墙都已经变得破旧不堪,摇摇欲坠,有的甚至已发生大面积的垮塌,恐怕根本就无法抵御外敌!”
马靖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尽管大家心里多少有些准备,但是当亲耳听到几乎没有任何一处城墙能够真正起到防御作用的时候,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深深的焦虑之情。
“这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啊?
这样一来,岂不是等于直接把大门敞开,任由敌人长驱直入了嘛!”
有人忍不住大声惊呼道。
其他人虽然没有像他那样失态,但脸上同样流露出忧虑之色。
毕竟,整个岭南地区的布防状况竟然如此之差,远远超出了他们最初的预想范围。
唉,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他们太穷了!
穷乡僻壤之地,被不被饿死都是个大问题,谁还有闲暇管城墙牢不牢固?
于是,一众官员窃窃私语起来,都在忧愁这城墙该怎么建,又要花费多少银两。
只可惜讨论了许久,也没得出个结果。
毕竟,对于这些平日里忙于政务的官员们来说,营造方面的知识实在太过陌生和深奥。
而此前一直负责营造事务的承发吏,如今又已辞官。
如此一来,这件原本就棘手的事情更是瞬间陷入了僵局当中,众人都束手无策。
即便是久经沙场的刘福元帅,曾经也指挥修建过许多坚固的防御工事,但像这般对城墙进行精细丈量,并确保其结构稳固可靠这样极为专业细致的工作,他同样也是一窍不通。
正在大家为此事一筹莫展之际,忽然间,目光敏锐的沈清歌注意到在角落里站着一名年轻的官吏,面庞略显青涩。
只见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心中藏有什么想法或建议,但又犹豫不决,不敢轻易开口。
看到这一幕后,沈清歌当即便主动走上前去,开口询问道:
“请问这位官员姓甚名谁?为何我之前从未见到过你呢?”
如今的沈清歌已然得到了萧衡的特赦,不仅洗清了过往所背负的罪责,而且还被册封为将军一职,负责协助刘福元帅处理各项事务。
所以,她出现在朝会之上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见她目光凌厉,被她问话之人,显然有点局促,但那人立刻调整情绪,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禀报将军大人,下官乃是营造司的一名小吏,名叫周定。
实在惭愧,咱们司里其他的上级官员皆已请辞,如今就只余下下官一人在此。
所以,今日也只能由下官前来代表营造司参加此次朝会相关事宜了。”
他说着,还不忘恭敬地看了萧衡两眼,生怕说错话,触怒了龙颜。
而此时的萧衡,则依旧神色淡然如水。
他只是轻轻地将目光从周定身上移开,转而投向了一旁的沈将军,似乎正在静静地等待着,看看沈将军接下来究竟还要询问些什么问题。
沈清歌微笑着,继续问道:
“原来是营造司的周大人。
我看你刚才仿佛欲言又止,是不是对修建城墙之事,有独到的见解?
若是有的话,不妨大胆地讲出来,也好让我们众人一同探讨商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