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
祖可法从来都没有想过。
在见到大明的人之后,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特别是在将祖家最大的一个秘密说出来之后,大明士兵们表现出来的那种淡定。
不是装样子,就装的出来的。
‘自己去拿’四个字,明确的告诉他们,那个铁矿就是大明的,暂时只是没顾得上拿回去而已。
“这个铁矿,可是我祖家人发现的······”
祖可法一怔之后,内心焦急的高声喊道。
不说清楚,他这次感觉,就回不去了,而且还没有办法完成祖可法说给他的任务。
“有区别吗?我们迟早能够收复那个地方,你不会认为有铁矿的那个地方,就是你们祖家的吧?”
对于祖家有铁矿的消息,在盖州中的大明火枪兵中,并不算稀奇。
有许多人都在讨论者,明明是他们以后的战利品,现在居然被祖家人捷足先登了,吃亏吃大了的那种情绪。
如今遇到了正主,那会有什么好话。
再说了,都是大明的叛将,现在眼见着大明势大了,来两头下注而已。
可对现在的大明来说。
需要吗?
完全不需要。
士兵将官们要的都是战功,这些人都投降了,他们上哪立功去?
大明还缺少免费的劳力。
要是都成了自己人,谁去干最苦最累,还最危险的活?
祖可法无法说出,咸镜北道就是他们祖家的。
而那块地方,也而不过是他们从李倧手上抢来的而已,若是不是此次被杜度返现了祖家的秘密。
其实也不算是发现。
只是隐晦的透漏了一点,可杜度立刻就抓住不放了,完全没有他们想象中,可以正常交易的那种意思。
反而损兵折将,差点全军覆没到外面。
剩下他的其他门也是怒目而视,手中没了武器,就像是老虎没了爪牙一般,只能瞪着一双怒火中烧的眼睛。
根本急无可奈何。
其实,他们心中也清楚,即便是有刀剑在手,面对火枪,也绝对不是对手。
当中有两人,是曾经随着袁崇焕,去过京师的。
也见证了那一场,骑兵对战火枪兵的战斗。
当时的惨烈,现在还历历在目。
谁又能想到,就是那一场战役,就成了大明和建奴攻守易事的转折点。
而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建奴就再也不是大明的对手。
“算了,和你们是活在多,都是无用,想你们这样的人,心里只有家族,何曾有过大明,诸位还是和我们回去吧。”
林伍长摇了摇头。
他懂得道理不多,就算是在军队中读书识字,也不过是刚好做到了读写。
看过的书不多,可经常看报啊。
从报纸上了解到的最真实,也而最及时的消息,无一不说着,现在的生活正在好转。
而他是穷苦人出身。
对于底层的生活现状,不但了解还很心痛。
所以他就更想要翻身起来,脱去一身的苦皮,努力到现在,可不是想要被一群早就背叛了大明的人,摘了桃子的。
没错。
他就认为,咸镜北道发现的铁矿,就应该是大明的,还必须是他们这一支军队拿下的。
“我们远道而来,就算不是客人,也不算是敌人吧,这样对待一个可以对你们形成助力的朋友,是不是不太好?”
祖可法已经放弃了争论咸镜北道铁矿是属于谁的问题。
大明既然已经认定了铁矿是囊中之物。
祖家连杜度的人马都打不过,更不要说去和大明的火枪兵去打了。
都是不想和祖家交易的人。
也只能怪他们祖家实力太弱,可以任人欺负罢了。
“呵呵,我就不相信,你们不知道我大明现在已经和建奴在辽东镇开打了,算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的事情,多余的话就不要说了,还是跟我们走一趟的好,往后去向何方,自由断狱来裁决。”
或许是火枪无敌的威名,让十位火枪兵,一点都不惧怕祖家会突然出兵,攻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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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州的李邦华,正在等着祖家人的到来。
他手上的兵力不多。
只有十人,其他的都是一些临时的头领,都是平时干活老实的人担任。
“李先生,那些来到盖州的人,现在已经被全部抓了起来,林伍长让在下来问问,看这些人,被送往那个地方劳改最好。”
一名手下走了进来,躬身行礼之后问道。
“全抓了?送去劳改?”
李邦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可是祖家的人,他让林伍长前去,可不是抓人的,难道是自己一开始吩咐的话,并没有说清楚?
“是的,全部都抓了,咱们的人没有一个受伤的。”
这名手下心底自豪的说道。
曾经看到官兵,怕的不行。
因为那意味着死亡,还是他们这些穷人的苦难的开始。
可这一次来到辽东的大明士兵,却不是这么一回事,不但给吃的,还给住的,听说以后若是条件可以的话,还会分给几个婆娘。
在曾经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岁月里。
成亲可是他们做梦都不敢想的。
“我去看看。”
李邦华坐不住了。
前来报信的人已经说了,人家祖家是来和大明谈合作的,哪有这么对付倒向自己一方的人的。
若是这次的时间传出去了的话。
往后还会有谁,会帮助大明?
一处大院子里面。
临时挂着一块兴祚将军府的牌匾,院子很简陋,没有四时花卉,也而没有各种装饰用的东西。
更不会有那种侍女奴仆。
如今在刘兴祚和刘文秀带兵出征之后,此地只剩下了十名火枪兵看守者。
盖州的范围很大。
若是凭着这点兵力,就想要镇守一方,无异于痴人说梦。
然而,此时却真切的办到了。
“林伍长,外面李先生来拜见你了。”
一名守在门外站岗的士兵,走了进来说道。
拜访?
林伍长一愣,这个陌生的词,忽然出现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好一阵惊讶。
没有一肚子的学问。
也没有拿得出手的战绩,谁会来拜访他?
“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林伍长回到盖州之后,也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心中思量着,难道是刘兴祚将军他们需要支援?
“说是为了祖家人的事,具体是什么,还得伍长亲自去看看。”
这名士兵,只是听了一个大概。
心中不是很确定,反正都是被俘虏的人,无外乎就是想要从这些人身上,打听出一点有用的消息。
他们在旋城的时候,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不然那会清楚祖家有一个铁矿的消息?
出了将军府,就见到了李邦华。
林伍长还没有说话,李邦华就连忙问道:“祖家人现在在哪?我让你们请他过来,是商议事情的,为何把他们都捉了起来?”
“都在牢房里关着呢。”
林伍长在回答了半句话之后,才明白李邦华来此是为了什么。
心中不由的暗道,这些文人原来都是这个样子,和祖家商议事情有什么用?打下来不就行了?
“捉拿他们是我的职责所在,这些人带着刀剑,进入了我管辖的范围,就得按照敌人来处理。”
林伍长不吭不卑的说道。
“还有,这件事既然我们已经出手了,就是军队上的事,李先生就不要多管了,当然,你可以给两位将军写信,说说事情的经过。”
“可是这些人是要和大明合作的,你们现在······”
李邦华急了,如今此地的兵力,可都出去了,内部空虚,不交好祖家怎么能行?
“李先生错了,现在是他们祖家想要和大明交好,而且这种交好只是惧怕我大明的火枪兵,和其他的仁义道德无关,这一点李先生得看清楚。”
林伍长知道打断别人说话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可此时他不能不说清楚两者之间的关系。
若祖家真的忠于大明的话,当年就不会跑了,要是有良心的话,此后就算跑了,这么长时间也早就幡然醒悟的回来了。
可早不来,晚不来。
偏偏这个时候来,不就是眼看着大明将要打过来了吗?
威逼之下的谈判,需要对这些人客气?
李邦华一呆,他的思路还是曾经的那种思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现在正是大明得道的时候。
有着外部的助力,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都是好事,为何偏偏这位林伍长要坏事呢?
他想不通。
“可要是祖家人和建奴们联手,对付大明又该怎么?咱们在辽东这一块地方的兵力可不足够啊。”
“和建奴联手?当年的林丹汗那么凶,还不是就那样,大明何曾惧怕过?不就是打仗吗,有多困难?”
林伍长好奇的问了一句。
接着又到:“再说,祖家人在地图上的范围是咸镜北道,离着咱们这里可远着呢,要想打过来,往南就必须经过袁崇焕
他们同意,往西就得经过建奴的地盘,而且要是祖家人不走运的话,还会迎头碰到两位将军的主力,李先生到底是在怕什么?”
林伍长说的条理分明。
似乎李邦华心中的那种惧怕,本就还无来由,完全是自己在吓唬自己。
这一条分析,让李邦华再次见识到了大明火枪兵的另外一面。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李邦华却觉得,今天是见鬼了。
士兵们开始讲道理了,而是头头是道,他还找不到任何反驳的理由。
就连李邦华自己都还是扪心自问,自己到底是在怕什么。
“可他毕竟是祖家人,你我的职务,更被就不够关押他们啊。”
既然道理上说不通,就只能从官职上过来说。
“这点还请李先生放心,我军部是有着自己的军法的,其中有一条就是,将军没了,尉长接替,尉长不在了,什长接替,什长要是还不在了的话,就由我这个伍长接替。”
林伍长一挺胸膛,腰杆站的笔直。
似乎在这一刻,他就是盖州临时待命的将军,是有着绝对的权利,来行使他自己的义务。
“我的义务,就是保证盖州和旋城这一带的军事安全,这些被关押起来的祖家人,尽管来路清楚,可也有着威胁盖州的实力,就必须接受军队的管理。”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李邦华半张着嘴,疑惑的看着面前这位年轻的将官。
似乎很难相信,此人能够说出这么一番话出来。
“我说的这些,可都是军法条例上面都有的,要我自己去想,肯定是想不出来这么好的理由的。”
似乎看出了李邦华的疑惑。
林伍长憨厚的一笑,解释了一句。
“也就是说,被逮捕的这些祖家人,不会放了?”
“不会了,在两位将军回来之前,是不会放了。”
“那我前去看看总可以吧?”
“这个没有问题,对了,要不要我跟着一起?”
“不要了,我自己能行。”
盖州的监牢,很坚固。
似乎曾经镇守这里的建奴们,把修城墙的力气,都放在了修建监牢上面。
幽深的牢房。
无论是谁走进这里,都会浑身发毛。
两旁挂着的各种刑具,从上面的灰尘来看,已经有许久都没有用过了。
李邦华走在去往牢房的过道上。
一边走,还一边用手遮掩着自己的鼻子。
呛人的灰尘飞扬,显示着此处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客人”了。
“有人来了。”
“有人来又怎样?连口水都没得喝,要我说,家主让咱们来找大明的人寻求合作,就是一个错误。”
“别说了,我祖家现在还有什么?就是发现的铁矿,也还不是谁势力大,就是谁的。”
“哎,这世间就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若是讲理有用的话,还要军队干嘛?”
“哼,好的没学到,把人家胡扯的话,到学了个精通。”
正在往牢房走去的李邦华,忽然停下了脚步。
本来还有着诸多疑问,想要好好的问一下祖可法他们的,可在听到了一句,“若是讲理有用的话,还要军队干嘛。”
让他瞬间就想起了许多年前,面对建奴的问题。
当时大明是在讲理,而且讲的是大道理。
可结果呢?
建奴每天在飞快的壮大,而大明却是依旧在慢慢的衰弱,从一开始还能够压制住建奴的攻势。
到后来只能打个平手。
再到最后,只能疲于奔命的勉强守住。
在不该讲道理的时候,他们讲道理了,最后就是拱手相让了自己的大好优势。
再往后,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想要通过武力的时候,却恍然发现,大明已经打不起仗了。
不但打不起,还有可能对不起列祖列宗。
“哎,原来道理只在武力,不在嘴皮子。”
李邦华忽然有些明白,林伍长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了。
他不是没有见到过林伍长讲道理,现在看来,林伍长的道理,只对大明的子民来讲,对于外人或者是叛徒。
林伍长最喜欢的还是讲枪炮。
“罢了,我只是一个无官无职的人,能够来到辽东做一番事业,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一身所学了,其他的不该我管,也就不应该去管。”
想明白的李邦华,转身就走,一刻都不停留。
前方还在打仗,后方的物资,一定要供应及时,这就是他当前最应该做的,而不是为了一群外人,来占据他更多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