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大明
御书房中。
崇祯也在看着最近几日的报纸,上面关于养殖场和奶粉厂的利益,说的是入木三分。
尽管都是事实,可先期的投入还是很巨大的。
毕竟只有王家一个先例存在,一切都还需要从头再来,摸索着度过最初的难关。
也就只有养殖场,俘虏了那么多的林丹汗的手下,找出一些放牧技术好的,专门管理这种事,才是最简单的一条路子。
唯一的弊端就是,见效太慢。
一个周期必须养足一年的时间,才算是正常。
剩下的就是湖广的赈灾情况了,每一天相隔七天时间,就有一次更新,让每一次的赈灾都落在实处。
同时受到更多的人去监督。
而这样的办法,也就从根子上杜绝了贪墨的可能性。
毕竟。
在这样的是一个时代,这种宣扬赈灾计时的办法,可是第一次出现,谁也不想被自己的一次手脚不干净,就钉在了史书之上,从而让后人观赏。
同时也在促使,赈灾的所有人员,拿出百倍的力气,来尽心的做成这件事,也算是给自己的履历,增添一点光彩。
往后即便是要升迁,或者选一个好点的职位。
也能够有拿得出手的政绩。
不过现在已经进入了平稳阶段,再也没有一开始那种惨烈的,仿佛下一刻这些灾民们就要活不下去的样子。
崇祯看了一眼手边的一封奏折。
这封奏折里说的就是当地的一些百姓们,已经开始联名给张国维和孙传庭他们送万民伞了。
民间的声望,在这一刻,也就是在湖广一带,这些前去赈灾的人,似乎已经深入人心了。
其中还有孙传庭的自辩奏折,似乎是生怕自己“功高震主”。
至于更加胆小的张国维,也已经给他上了三封请辞的奏折,却都被他轻松的压了下来。
“想必这些人,现在应该接到他的回复了吧,不知道,可惜的就是,看不到我的回复会让他们脸上出现怎样的精彩瞬间。”
崇祯也是有着自己的恶趣味一面。
在许多批示的奏折上,许多官员,乃至于大臣们,看到某些言语,可都是瞠目结舌的。
而一些所谓的皇上圣言,也就是从这些途径传播出去的。
为此,据说还有一些好事之徒,专门把他说过,写过的一些话语,总结起来打算编撰一本书籍卖钱的。
至于,会不会被专利局的人找上门,从而罚款罚的身上肉痛,心中心痛,那就不是崇祯所关心的事情了。
然后就是来哦懂的战局。
报刊上刊登的都是大名连战连捷,而崇祯看得却是物流的详细清单,其中的物资损耗,让他是一阵肉痛。
距离越远,损耗就越大。
占据的疆土越大,治理起来的时候,所需要的官吏也就越多。
这一次可不比以前,是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去治理地方的,报刊上已经宣传开了,辽东的土地肥沃。
足以产出足够多的粮食。
就算是其后寒冷也不用怕,道院设计的房屋,足以抵挡外面的寒冷,更何况还有棉衣和棉被用以御寒。
往后要是辽东的战事平息了的话,想要去关外置办土地的人,绝对会更多。
到时候又是一场属于上一阶层的盛宴,而老百姓也能够跟着喝一口汤。
“只是其中的些许布置还是要有的,免得一些人觉得天高皇帝远,生了不该有的念头。”
崇祯揉了揉鬓角。
站起身来,走到身后挂着地图的墙壁走去。
“这里是要修建好几架大桥的,就是不知道如今的道院有没有可用的人才,来主持这样的建桥任务。”
大凌河是要修一道必须要有的桥梁,三义关和辽河也必须要有。
还有就是上游的浑河,太子河也都要连通起来。
不然兵力的投放速度,绝对会被放缓,而且还要影响两边的交通往来,没有外来的商人进去,路途遥远,就算是能够产粮食,运价也会高的离谱。
最后还会成为一个坑人的良政。
修路不算是多有技术含量的活,修桥则不然,各种力学角度的计算,承重能力,如何动工,都是有着最严谨的规划。
“如今看来想要和辽东刘兴祚他们紧密的联系起来,还得开着海运才行,造船厂应该在年底就会完工,可要想投入使用,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偏偏崇祯如今最不缺的就是时间,缺少的而是人才。
正在思索如何布局的时候。
高宇顺高公公就站在了门外,
低声的要求求见。
“皇上,袁老刚刚在袁府晕过去了。”
“他老人家身体好好的,为何无缘无故的就晕倒了?”
崇祯转身看着高宇顺。
在昨天两人还逛街来着,看到街上的大媳妇,小姑娘,袁可立还是兴致勃勃的喊着世风日下,实际上比谁看得都起劲。
怎么转眼,人就躺下了?
难道是人老心不老,晚上多吃了两根人参,加了会班?
然后到了今日,累到了?
崇祯在心中胡思乱想,口中却在一本正经的询问着事情的经过。
“是袁老听到他的儿子,当兵去了辽东战场,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气急攻心,所以······”
高宇顺低着头,不敢再说下去。
在来时的路上,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按理说袁老这样的人,其儿子若真是要去当兵,募兵部的人不可能不清楚其出身状况。
毕竟现在每一位士兵可都需要办理身份证明,以此来作为自己大明人的身份。
无论是以后记录军功,还是有所缴获,那都是需要用到身份证明的。
而晁刚知道了,也就是皇上知道了,可现在只有袁老还被蒙在鼓里,成了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
崇祯心中的胡思乱想,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
袁老对于大明的贡献有目共睹,崇祯也是极为佩服的。
然而,所有作为子女的人,都是有着一颗反抗自家父母的心思,即便是袁枢这样的在旁人眼中乖巧,听话的人,也一样如此。
三十几年的被安排。
终于一招爆发,趁着自己的父亲,没有办法兼顾道家里,找了一个借口,跑了。
“通知一下晁刚,就说袁老病倒,需要他去看望,还有立刻让御医也跟着跑一趟。”
前一刻崇祯还在为着辽东的事情烦心,可下一刻就跟着头痛了起来,在一瞬间,他能啃面对辽东的复杂形势。
也不愿意去面对一位年长的老人。
特别是这样的一位老人,老来得子,还只有这么一个宝贝疙瘩。
崇祯都想不明白,当时袁枢找上他的时候,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思,答应下来的。
然而,当时答应的有多么的痛快。
此刻就有多么的尴尬。
**
袁府。
在高弘图的指挥下,已经恢复了原本的秩序。
只有在某些角落里,才会有着关心袁可立的下人,说起袁老有多么的可怜。
而在卧室之中。
袁可立早就已经醒了,却不愿意睁开眼,看看面前这个世界。
自己的儿子,自己心里最清楚。
别看在他的面前很乖巧。
可要是下定的决心,一样倔强的很。
“袁老啊,你可不能就这么倒下了,大明的繁华你可是还没有看够,给我的失信你难道忘了?”
“你可是说过要活到一百岁的,现在可远远不够啊。”
“小孩子即便是长大成人,也娶妻生子了,可依然还是小孩子,出去闯荡一次,也算是给自己长点见识,虽然辽东苦寒,也都在打仗,可你要是往好处去想,自己的儿子也是在给你争气。”
“有多少少年人是有主见的,你不是一直怕自己的儿子,学画学傻了吗?现在看看人家也不是傻,而是叫大智若愚。”
······
高弘图坐在一旁,唠唠叨叨的不断地说着关于袁枢的事情。
最后末了也说起了自己的孩子。
本来是安排高朗之学点书法之类的东西,不要轻易的进入官场。
可也没有见到听了自己的话。
李长庚则是坐在一旁,一会看看袁可立,一会看看高弘图。
完全是无话可说,沉默不语。
“别说废话了,我又不是醒不来,在这么唠叨下去,就是不被那个逆子气死,也会被你给唠叨死了不可。”
正在高弘图滔滔不绝的说的兴起的时候,。
忽然。
一直闭着眼睛的袁可立,就睁开眼,无奈的制止了高弘图有着更进一步,唠叨下去的趋势。
说话的时候,还很疑惑的看着高弘图,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已经醒了,所以才这么多的废话?”
“良心啊,天地可鉴,我可是被你晕倒的那一刻吓坏了,你要知道,京师的房价可是很贵的,要是你去了之后,我往后住哪啊?
”
高弘图双眼一瞪,仿佛被袁可立质疑,就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大有你现在不说清楚。
他就绝对没完。
而李长庚听到高弘图的这一番话,则是再次见识到了,曾经能够在朝堂之上混过的大臣,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无耻”。
不过心底却又对两人有着这样深厚的感情,可以随时的开玩笑,而感到羡慕。
他清楚的记得,在袁可立倒下的那一刻。
高弘图的脸色到底有多么的难堪,仿佛自己死了老子似得。
若不是当时袁可立还有这一口气在,怕是现在已经快要发丧了。
而其中披麻戴孝的,绝对有他一位。
“你有良心?有良心就给我出出主意,看看怎么才能够让那个逆子不要死在外面。”
袁可立先是狐疑的看了看高弘图。
接着就还是气不顺的,想要给自己的儿子准备一各好点的,安全点的位置。
“哎···这件事,你我可是说了不算。”
说话时,开把目光看向了李长庚。
在场的几人当中,也就李长庚的权利最大,也最能说得上话。
袁可立也扭头看了过去。
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家中还多了一人,概因李长庚一开始就没有说话,而他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见到。
尴尬的讪讪一笑。
笑容很僵硬,也很难看。
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外面的门房高声的喊道:“皇上驾到。”
屋内一阵安静,袁可立此时仿佛犯了小孩子的脾气,眼睛一闭,就当做是自己睡着了,完全不给皇上的一点面子,前去迎接。
随着一声声的“免礼,平身”。
很快就在门口看到了崇祯的身影。
“情况怎么样?病的严不严重,我带了御医过来。”
崇祯进门就急声问着袁可立的病情。
已经七十多岁的人了,可不能就这么的倒下,而且还是因为自己的某些小心思才发生的这样的事情。
一边问话,一边让身后跟着的御医上前去瞧病。
随后跟来的还有面色不是很好看的晁刚。
“你看看你,袁家的大公子去参军,你怎么就不知道给朕汇报一下啊?这事情闹得,现在好了,袁老病倒了。”
崇祯低声的说着晁刚的错处。
而晁刚也是面带愁容,嘴角苦涩的一声不吭,在对面站着的李长庚几次想要开口说话,都没有机会插口。
只有高弘图面色古怪的看着皇上一人在表演者独角戏。
“吴御医,袁老的情况怎么样?”
崇祯说完了晁刚的错处,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吴有性。
若不是他把几乎所有的御医都派了出去,当前留在皇宫值守的只有这么一位,很可能会把所有人都带上前来看看。
“脉象已经平稳,就是需要多休息,按理说现在人应该已经醒了才对。”
吴有性蹙眉不解。
按照他的诊断,断不可能昏迷至今。
除非是有了未知的,已经不可医治的疾病。
崇祯一怔,面色忽然泛起了古怪,对于太医的手段,他可是了解的,能够诊断出皇后生的是男是女,即便是有可能蒙的,也足以见得,其医术高超。
能够被说是应该醒了。
那也是应该真的醒了。
毕竟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的,即便是皇帝也不行,而且还是一个不是能够遵守礼法的皇帝。
更是不会在意,一个病倒了的大臣,不去迎接是多了失礼的一件事情。
“袁老?袁老?”
崇祯坐在了原来高弘图座过的地方,不断的低声呼喊道。
“你老昨天可是看到了许多美人的,现在大好时光,再不起来,过段时间衣裳穿的厚实了可就看不到了。”
这一刻,别说李长庚受不了皇上这个样子。
就是吴有性也是一阵无语。
在许多人的眼中,皇上是威严的,是不可侵犯的。
可在有些人的眼中,皇上就是一个“二货”,只是在“二”的程度上,和“二”的范围之间,就这很大的差异。
就连高弘图也是猛然睁大了眼睛。
仿佛他心目中的那个运筹帷幄,英明神武的皇帝形象,瞬间就崩塌了一地,只剩下了一些泥塑的碎末。
神秘不在,却更加像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