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悲壮惨烈上甘岭(1) 阵地争夺战
作者:行早的鱼   不能忘却的197653最新章节     
    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在我们还未接触历史的时候,上甘岭战役几乎就是抗美援朝的代名词,特别是早在1956年12月,就有一部叫《上甘岭》的电影上映,更是使得这次战役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

    上甘岭战役为何能造成如此深远的影响?这背后绝不仅仅只是用一场战事形容来的那么简单。

    1952年,是美国第34届总统的换届之年。入夏以后,美国驻欧洲盟军司令艾森豪威尔作为共和党候选人回国参选,按照美国宪法,竞选总统者不能是现役军人,所以其辞去了军职。

    美国白宫随即电令李奇微去欧洲接任艾森豪威尔,作为美国驻欧洲部队总司令、北大西洋条约组织武装部队总司令。

    远东美军司令、联合国军总司令这一职位由马克·韦恩·克拉克接替,这已经是朝鲜战争三年间的第三位美军最高指挥官了。

    早在1951年5月,李奇微就因为在第四次和第五次战役中的卓越表现,而被晋升为上将。从他的新头衔不难看出白宫对他的高度认可。

    尽管朝鲜战场战火正酣,美国最为重视的战区依然是欧洲。杜鲁门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克拉克,原因有两个:

    其一,朝鲜局势已趋于稳定;

    其二,克拉克是自己人。

    克拉克与马歇尔(就是提出马歇尔计划的那位)关系密切,而马歇尔曾先后担任杜鲁门政府的国务卿和国防部长,因此他向杜鲁门推荐了克拉克。

    克拉克赴任前,作为民主党的杜鲁门特别嘱咐他,要在朝鲜战场上打出一场大胜仗,来为民主党的竞选造势。

    而刚上任的克拉克也急需通过一场胜利,来树立自己的威信。他上任后,亲自率领众多参谋人员前往前线视察。

    克拉克亲眼见到,中朝方面在长达200公里的对峙线上分层部署了多重纵深防线,每一道防线不仅包含表面工事,还配有犬牙交错的坑道工事。

    坑道内部储备了大量粮食和弹药,以逸待劳,准备长期坚守。美军想要在某一点上进行突破,非常困难。

    这时候,美第八集团军司令范弗利特提出建议,可以在金化以北的五圣山南麓两个山头打一下。

    一方面,这两个山头地理位置突出,相对容易攻占;另一方面,一旦拿下这个突出部,战线就可以向北推进约1100米,获得3到5平方公里的控制区域。

    这样不仅能够取得战果,还可以在美国国内美化包装成一次重大胜利,对华盛顿方面也算有个交代。

    战争进行到这个阶段,美军要是能占领三到五平方公里的土地,绝对算是一次大胜了。

    为了攻占这两个山头,美军计划投入1个美军师和1个南朝鲜师,外加25个炮兵营(其中包括9个装备155毫米大口径火炮的营),共计280门155毫米重炮和320门105毫米火炮。

    此外,还准备让空军的两个联队,派出战斗轰炸机进行火力支援,计划在五天内结束战斗。

    克拉克最初听到“高地”时心存疑虑,因为过去他曾经在“高地”攻坚战中吃过亏。但是范弗利特坚定的表示,美军现有的弹药库存,能够提供最强大的火力支持,加上空中力量的最大近战支援,战役的前景还是非常乐观的。

    最终,克拉克接受了这个计划。

    范弗利特之所以这么坚定,除了国仇,还有家恨。就在六个月前,他的独子在执行轰炸任务时,驾驶的飞机被击落,因高度太低无法跳伞,当场战死。

    1952年10月8日,板门店谈判中,美方代表突然宣布无限期休会。也是在这天,克拉克批准了范弗里特的“摊牌行动”。

    站在范弗里特军人角度,他发动“摊牌行动”,也许只是为了争取在金化以北地区的防御优势,又或者只是为了吸引我西方山的兵力,为北进埋伏笔。

    可要是站在更高的角度去看,上甘岭战役关系到了谈判桌上谁占优势的问题。

    也难怪后来上甘岭战役中,哪怕防御再艰难,15军军长秦基伟也依然选择坚守。当美方代表宣布休会的那一刻,志司便意识到,美国人要动手了。

    朝鲜战场进入1952年秋季的时候,中朝方面已利用战线上的相对安定,集中力量构筑起以坑道为骨干的坚固防御体系,并相应地加强了东、西海岸的防御。

    同时,志愿军采取了轮换部队作战方针,改善了装备,储存了大量作战物资,部队士气更加高涨。

    在完成迎击“联合国军”可能进攻的一切准备后,为了锻炼部队,大量杀伤敌人,加速朝鲜战争的胜利进程,根据中央军委提出的稳扎稳打,打小歼灭战,“零敲牛皮糖”的作战原则,各部队从1952年9月18日开始,在各自的正面上,有选择地对敌营以下要点实施了战术性的反击作战。

    经过近月的战斗,攻克了敌人前沿战术要点58处,消灭了大量敌人,改善了我军的防御态势。我防线中部的五圣山地区,态势对我极为有利。

    五圣山是朝鲜中部的制高点,其南面山脚下的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为前沿要点,阵地自然向敌方突出,瞰制敌金化以北地区及交通要道,对敌威胁甚大。

    五圣山以西之西方山、平康川为我中线之要冲,地形开阔,有铁路、公路贯我纵深,是敌北犯必争之地,但斗流峰、西方山、王在峰一线高地地形险要,为平康的天然屏障。

    该处由志愿军第3兵团15军防守,西邻第38军,东邻第12军。15军前身是1947年8月成立的晋冀鲁豫野战军第9纵队,是一支年轻富有朝气的部队。

    该军1951年3月在第3兵团内编成入朝参战,先后参加了第五次战役、平(康)金(化)淮(阳)地区防御作战,战斗力在现代化战争的考验下提升很快。

    当时该军下辖第29师、44师和45师,军长秦基伟,政委谷景生。在1952年4月,15军接替26军在五圣山、斗流峰、西方山一线的防御。

    15军根据当时情况判断,敌人向西方山、平康方向进攻的可能性最大,因此,部署重点放在西方山方向,由军主力第44师及29师87团及配属的7个炮兵营、2个战车连防守。

    第45师和2个炮兵营部属在五圣山、中贤山一线,另以第29师85团配置于芝村、灵台一线阵地,86团为军预备队。

    45师主力当时拟于10月18日进攻注字洞南山之韩伪2师31团1个加强营阵地,以配合全线战术进攻行动,五圣山及其以南597.9高地和537.7北山仅派了135团一个团进行防守。

    537.7高地和597.9高地,就是前面提到的美军说的两个小高地,当时并不叫上甘岭,这样的命名方式,并不是因为我军对数字有特别的偏爱,而是因为这两个高地的海拔高度。

    因为当时高地阵地太多了,所以通过海拔数值命名的方式,来加以区分。

    在这两个高地背后的山谷中,坐落着一个仅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庄,这个村庄的名字,才叫上甘岭。

    然而,经过几轮激烈的拉锯战后,上甘岭村庄早已变成废墟,如今只作为一个地名保留在地图上。直到二十多天后,战斗升级至战役规模,才因这个村庄的名字,将此次战役命名为上甘岭战役。

    在美军发动进攻之前,整个区域的防守任务由志愿军第15军承担。而在这两个高地上,各派有一个连队驻守,兵力与准备进攻的美军相比,存在着巨大的差距。

    10月4日,美军进攻前的第八天,韩伪2师32团2营的参谋李吉求,带着美军的作战计划投奔志愿军,加入了对方阵营。

    志司担心美军是故意派这个参谋假装投诚,提供假冒的作战计划,让志愿军在其他方向集中兵力,来缓解白马山方向的军事压力。所以在战前,志司并没有刻意加强上甘岭方向的防御力量。

    美军没有改变原作战计划。

    美军认为,一个参谋投敌无关大碍,因为此仗本来就没有什么技巧,就是在大炮、飞机的掩护下攻击两个山头,计划就算告诉了对面,又能怎么样。

    当然,范弗里特也并不只是个鲁莽的炮火专家。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在这次作战前做了三手准备。

    首先,秘密调动了16个榴弹炮营、一个高射炮营、一个火箭炮营、一个重迫击炮连和两个坦克连,到前线安置。

    其中,榴弹炮营所使用的m-115重炮,口径达到了令人震惊的203毫米,单次发射的杀伤范围足以覆盖半个足球场。

    这种火力配置对于面积仅为3.7平方公里、且仅有135团1连和9连两个连队分别防守的志愿军阵地——537.7高地和597.9高地,简直是丧心病狂。

    其次,联军瞄准目标除了537.7和597.9高地外,还计划同时对44师防守的391高地、芝村南山、上佳山西北的无名高地、419高地以及250高地发动佯攻,为迅速夺取五圣山创造有利条件。

    第三,为了转移志司的注意力,范弗里特与联军司令克拉克共同策划了一次比仁川登陆规模更大的假登陆,包括“好人理查德”号航空母舰,“爱荷华”战列舰在内一百多条战舰组成的美军联合两栖作战第七特混舰队。

    美第八骑兵团奉命紧急前往库底地区,制造出联军主力将在该地登陆的假象。

    这一系列连贯的举措确实取得了显着效果,至少在战役开始的几天里,志司注意力始终被牵制在军队薄弱的侧翼,无暇顾及上甘岭的局势发展。

    由于范弗里特在战前放的多重烟雾弹,15军最初也并未将防御重点放在上甘岭这边。而五圣山险峻的地势,意味着美军无法发挥他们的重装火力。

    换言之,即便是我军在作战中,丢掉了597.9高地和537.7高地,五圣山也是能够守得住的。

    也正因为如此,在上甘岭战役爆发以后,秦基伟一度很不理解敌军的意图,因为从哪个角度看,美军夺取上甘岭地区都是吃力不讨好的行动。

    按照军事角度分析,美军是机械化重装部队,夺取高地本就不是他们擅长的作战方式,他们更应该夺取公路两旁的制高点,借此掩护大部队快速穿插至我军腹心。

    在上甘岭战役前,秦基伟曾分析美军最有可能是攻取西方山,因此将所有的重炮集团和主力部队集结于集结于此,还摆了最精锐的44师。

    因为靠近西方山有片谷地,一条公路横穿其间,只要穿过这片谷地,美军就能长驱直入,直插平康地区平原,这是美军北上进攻的必经之路。

    另外,志司还在西方山布置了38军的112师。但在后来战况激烈的上甘岭地区,15军只布置了一个45师,这个师在上甘岭战役之前,都不算是15军战力较强的部队。

    而负责防守上甘岭两处高地的仅有45师两个连的兵力。

    597.9高地被划分为12个阵地,由45师135团的9连和8连的一个排共同守卫。

    537.7高地则由135团1营1连驻扎,负责守护9个阵地。

    上甘岭两个主要的高地其实本身就不太大,这个地方只能容纳两个连,而且从战略的角度去考虑,这个地方也不应该作为主攻的方向,敌人也没有计划要在此投入大量的兵力。

    之所以后来打成了那么大的规模,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上甘岭战役期间正好处在一个关键的历史节点上。

    15军的军部设在上甘岭以北二十多公里的道德洞,14日当天军部只知道美韩军对45师正面五圣山前沿的597.9和537.7高地、29师和44师正面的391高地、芝村南山、上佳山西北无名高地、419高地都发动了攻击,其他具体情况一无所知。

    秦基伟命令五圣山侧翼的观察所每半小时报告一次情况,同时请求左右邻的38军和12军通报各自正面的情况。

    根据各路情报,秦基伟一度推断美军是想凭借小股兵力,来吸引他西方山上的兵力,所以只要西方山按兵不动,敌人就无计可施。又判断敌人进攻的主要方向应该是平康方向,因为那里地势平坦,利于美军机械化部队发挥。

    而上甘岭地区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不会成为美军主攻方向。这就导致虽然美军已经发起进攻,但是这两个高地的防守力量仍然没有加强,并非全军布置的重点。

    但恰恰是上甘岭方向突遭攻击,并且这种攻击一上来便是“规模之大、火力之猛、手段之狠,都是空前的。这一情况,大大超出军、师、团各级领导的预料。

    10月12日,美军发起了进攻。

    10月12日、13日接连两天,联军以320门大口径火炮,47辆坦克、50余架飞机,对十五军30公里防御正面进行了火力试射。

    10月14日凌晨4:00,其余地区火力开始降低,更多炮火开始向上甘岭地区转移,联合国军集中了300门大口径火炮和27辆坦克,同时向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猛烈轰击,火力密度高达每秒落弹六发。

    远东空军的30多架轰炸机也飞到战区上空轮番轰炸,仅一个照面志愿军阵地的表面工事就被全面摧毁,剩下的人只能钻进坑道中躲避炮击。

    10月14日凌晨5点,美军、韩军队共计7个营,分为六路展开进攻,对597.9和537.7高地发起进攻。

    由美陆军第7师31团负责攻击597.9高地,该团正是第二次战役中在长津湖被志愿军第27军围歼的“北极熊团”。

    当时,团长麦克莱恩和继任团长费思相继阵亡,团旗也被志愿军缴获。因此,这次作战可以看作是31团与志愿军之间的一次恩怨交锋。

    进攻537.7高地的任务,由韩伪2师32团负责,许多人提到韩国军队时往往会产生误解,认为他们战斗力低下、贪玩散漫、遇事不行、逃跑最快。

    但韩伪2师却是一个异类部队,其作战风格阴险毒辣、勇猛顽强、不畏生死,在上甘岭战役中的表现,甚至明显强于美第7师。

    1952年10月14日5时44分,无数条闪亮的弹道冲天而起,将黑暗的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伴随着尖锐的啸叫声,大地开始颤抖。

    范佛里特用无限制的弹药量,宣泄着他的愤怒,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炸点接连不断,巨大的冲击波犹如一记又一记重拳,猛砸在坑道内的志愿军战士头上。

    战士邹习祥被震得痛感错乱,他总觉得炮弹是从地底下钻上来的,脚底板被得震又麻又痒,根本不像在地上,更像在海浪中间。

    不时有战士被震得口吐鲜血,在北山的坑道内,有一名17岁的四川籍的小卫生员,在熟睡之时,就被活活震死了。

    这是上甘岭战役的第一波炮击,14日的一整天,美韩军在上甘岭的两个小高地上,倾泻了近30万颗各种炸弹,据幸存的老兵回忆:地狱,恐怕也就是那样吧!

    距离597.9高地一公里远的营指挥所内,135团副团长王凤书正在拿着电话咆哮:

    “九连长,九连长,喂,喂!”

    很明显,电话线早就被无数的炸弹炸断了。

    王凤书无法联系上高地上的连队,其具体情况也无从知晓。营部电话班副班长牛宝才走了进来:“团长,让我去查查线吧。”

    王凤书看着坑道外如雨点般的炮弹,忧心忡忡,牛宝才拿起两拐电话线,说道:“让我试试吧。”随后便一猫腰,进入了无边的弹雨中。

    纵使牛宝才行动再灵活,也无法避免被弹片击中,在用完手中的电话线后,他发现还有最后一段无法接上,于是他用两只手接上电线两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感觉到了电流在身体中穿梭。

    牛宝才的身体已经被弹片击中三次,他用最后的意识,保证了3分钟通话,副团长用这3分钟,给前沿高地的两个连,下达了紧急作战任务。

    进攻的美军万万没有料到,在那两座遭受多次炮火轰炸的高地上,竟然还有幸存者!

    美第31团的几份作战报告记录得很清楚:

    “一营、三营抵达各自进攻位置后,计划于6时04分同时发起攻击,左路三营先攻主峰然后沿西北山梁直取派克峰,右路一营则兵分两拨同时攻打桑德山和罗素峰,可是左路伯纳德·布鲁克斯中尉率领的先头连。

    L连运动得稍稍靠前了一点,就被一阵密集的来自于山顶前缘据点的手榴弹,锥形炸药包、爆破筒,还有岩石块阻止住了。”

    这次美军也没有什么好的打法,后面用重炮、飞机压制志愿军阵地,前面用人(地形崎岖,很多地方坦克上不去)往前冲。

    由于提前没有准备,大部分阵地前沿都未布置雷区,所以美军行进比较顺利。而且防守此地的志愿军大都为轮战的新兵,在过去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打过仗,缺乏战斗经验。

    一看美军向阵地走就急了,往往是一个班集体出来防守,还没等到美军靠前,就被铺天盖地的火力杀伤了。

    从高空俯瞰,597.9高地犹如一个箭头,嵌入美军金化防线,对美军构成重大威胁。9号阵地则是597.9高地的最前沿阵地,6时2分,美步7师31团的3个营,向597.9高地发起步兵进攻。

    9号阵地是主峰的门户,位置极其重要,只要9号阵地不失,那么597.9高地就可保无忧。

    守备9号阵地的是135团9连3排,九连副指导员秦耿武很会打仗,见美军炮火异常猛烈,心里盘算了一下,如果在阵地上一下投入兵力越多,那么伤亡也就越多越快。

    所以秦耿武每次只派3名战士在坑道外,伤亡一名战士,再补充一名,打得从容不迫,9号阵地因此成为597.9高地的中流砥柱,始终顶住了美军的进攻。

    如此打法,在坚守阵地的同时,也让美军伤亡惨重。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美第7师31团的两个营就被打掉了70%的人马。

    美军先头部队L连被压制在阵地前沿洼地无法移动,30分钟内L连所有指挥官均负伤或阵亡,再也无法组织有效进攻。

    随后K连接应L连,由K连连长查尔斯·马丁重新组织两支连队展开进攻,但因我军持续用投掷武器保持火力压制依旧无法取得进展。

    在9号阵地接敌的同时,7号阵地遭敌A连先头排攻击,11号阵地遭到敌A连余部攻击,驻守11号阵地的我8连1班战士,因同时将全部兵力投入战斗,遭到敌火力覆盖,伤亡殆尽。

    仅剩战士杨德甫死守阵地,在击退敌人四次进攻后,杨德甫最终寡不敌众带着最后30发冲锋枪子弹独自退入坑道作战,11号阵地率先失守。

    2号阵地8连1排长杨振江随即组织2班进行反击,想要夺回11号阵地,然而二班运动到半道上就被美军炮群的火网罩往,浓烟烈焰中十个人的二班,只剩五个伤员活着爬回来。

    上午8时,美军b连加入战斗,双方坚持不下,于是美军c连于10时整投入战斗,继续加强对2号阵地攻势,与此同时进攻537.7高地北山的韩伪32团,也奉命拨出一个排由2号阵地东侧配合c连行动。

    11号阵地丢失,2号阵地被敌人重兵合围,导致7号阵地彻底孤立无援,最终在打光了所有弹药后,阵地上志愿军战士用石头跟手上的武器与美军展开了殊死肉搏,全员壮烈牺牲。

    7号阵地失守,敌A连经由7号阵地攻击我9号阵地及主峰侧翼。

    下午14时,2号阵地宣告失守。

    一排长杨振江带着仅剩的几个伤员边打边撤退守坑道,这时候597.9高地的战况已经不容乐观!

    打了8个小时,到中午时分,美军攻击597.9高地的部队第7师31团的2营、3营损失均超过了70%,美军比较忌讳部队成建制消耗,就未敢再使用1营,将第31团撤下去休整,换上第32团接着再战,一直打到黄昏,也未能攻下597.9高地。

    天黑之后,135团7连连长李石锁亲自率领二排,对597.9高地的2号阵地发起反击,美军的反应很快,在得知中国军队开始反击后,无数的信号弹、照明弹腾空而起,天空被照得宛如白昼。

    孙占元率领突击排对597.9高地2号阵地实施反击。敌人从几个地堡里发射出密集的火力,激战中,一颗炮弹在孙占元身边爆炸,等他醒来时下半身已被鲜血浸透,双腿已经被炸断。

    看着身负重伤的排长,战友们要把他抬到坑道里,却被孙占元拒绝了。

    孙占元忍着剧痛来回爬行指挥战斗,用机枪射击掩护易才学炸毁了敌人三个火力点。孙占元利用已攻占的碉堡架起两挺机枪轮番射击,接连打退敌人两次冲击,毙伤敌80余人。

    就在战友们相继伤亡、弹药告罄之时,敌军再次反扑过来,此时的孙占元拉响最后一枚手榴弹,滚入敌群,与7名敌人同归于尽。

    牺牲时,孙占元年仅27岁。

    中国人民志愿军领导机关为孙占元追记特等功,授予“一级英雄”的光荣称号。

    而537.7高地上的作战则是更加残酷,由于阵地紧邻韩军的南山阵地,一开战志愿军就陷入了三面受敌的危险局面,其中韩伪32团3营9连进攻4、5、6号阵地,10连向西侧2号3号主峰阵地发起进攻,第11连为预备队跟进往西北方向前进。

    537.7高地表面阵地工事,没有一寸完好,全部被摧毁,我方战士只能站在深可没膝的松土上拼命开枪去阻拦韩军的进攻,人员伤亡很大。

    在退守坑道途中遭遇敌机枪火力拦截,眼看着敌人步步紧逼,阵地中因负伤而昏迷的战士孙子明被枪声惊醒,而后拉响身上仅剩的三颗手榴弹,扑向了敌人成功掩护战友撤向坑道。

    孙子明牺牲的时候,年仅23岁,他是上甘岭战役中与敌同归于尽的38名勇士里的第一人,被授予二级战斗英雄,特等功臣。

    双方激战一个小时,韩军毫无进展,随即呼叫美军航空兵进行支援,美国第五航空队四架F-51型战斗轰炸机于8时20分编队飞临537.7高地北山上空。

    投下8枚共4000磅通用炸弹之后,机群又轮番俯冲下来对高地实施扫射。机群最后一轮扫射刚刚结束,韩第32团预备队11连投入战斗。

    该连两个很老辣的射手爬到8号阵地半山腰架起挺重机枪,熟练而准确地将子弹贴着地皮射过去压得守在阵地上的9班抬不起头,韩11连乘机猛攻上来。

    紧挨在8号阵地西北边的7号阵地上,8班机枪手陈治国一看这情形刷地调转枪口,想从侧后敲掉那挺重机枪支援9班,可是阵地上所有机枪射台都已被炮火推毁,他的机枪架的位置太低与目标构不成射线。

    情急之下,陈治国蹲下身子抄起滚烫的机枪支架搁到肩上,不断请求副连长初盈江把自己的身体当成射击台开火阻敌,双方都是正面射击,陈治国很快便身中数弹被打的弯下了腰,身体也因为忍受疼痛开始颤抖。

    然而重伤的陈治国没有说别的,只是默默的从蹲姿改为趴在射击台上,艰难地回头示意初盈江将枪架在他背上继续射击。

    最终1连打掉敌火力点成功守住了阵地,而陈治国的遗体却在美军后续的轰炸中,化作了上甘岭上的一抔尘土,战后陈治国被追记特等功,授二级战斗英雄!

    激战到下午1时,韩伪32团3营各连无一进展,于是团长柳昌根命令一营一连紧急增援。这是美韩军在上甘岭两个高地投入的第十个步兵连。

    而此时的135团1连已经损失了六成以上的兵力,14日战斗当天,6号阵地的5班,打到最后只剩五个伤员,8号阵地的九班,仅剩两人仍在坚持战斗,其中7号阵地7班,在打退敌人四次进攻后,只剩下三个伤员。

    时至15时,韩军整整攻击十个小时,终于冲上537.7高地北山主峰,此后北山局势进一步恶化。至16时除9号阵地外,北山阵地相继被韩军攻陷。

    韩伪2师当即又调17团5连加强32团,用五个连兵力进行防御。

    135团1连连续打退了韩军16次冲锋后,只剩下20多人,全连弹药告罄,无力再战。连长王二只好率所剩20余人,退守2号阵地反斜面上的主坑道。至此537.7高地表面阵地全面丢失。

    在14日一整天的战斗中,美韩军投入3个步兵营,18个炮兵营和200余架次飞机,对志愿军2个连又1个排据守的阵地发起凶猛攻击,仅炮弹就打出了30万发,航空炸弹投下500多枚。

    而2个高地上的志愿军则打掉了40多万发子弹,扔出了近万颗手雷、手榴弹,打坏了10挺苏式机枪,62支冲锋枪和90支步枪,所有的战略储备在一天之内全部打光。

    135团9连几近团灭,1连也只剩下20多人,战况之惨烈可想而知。

    在10月14日当天,美军对面积仅有3.7平方公里的两高地,发射炮弹30余万发,投掷炸弹500余枚,志愿军阵地平均每秒钟落弹5-6发,战斗异常激烈。

    面对孤注一掷的美军,15军已经意识到,他们面临的将是一次少有的恶战。但是直到此时,他仍然没有从全军层面调动部队增援两高地。

    10月15日,因为伤亡过重,美军休息了一天,这是个十分、十分错误的决定。攻坚最忌讳就是给弱势的守方喘息之机。

    而正是这一天,45师组织135团加固了阵地,同时让134团作为两高地的预备队准备参战。

    10月16日,美韩军队继续发起进攻,还是老套路,不再赘述。

    此时,15军也已判明敌之企图是集中力量夺取上甘岭地区,推断敌人在攻占上甘岭后,会乘势攻占五圣山,从我中线突破,进而改变整个朝鲜战局。

    秦基伟当即决定,停止反击注字洞南山之敌的计划,45师指挥所前移至德山岘;军、师组织火炮向上甘岭机动,并组成炮兵指挥所统一指挥;

    建立后方供应机构,加强后勤保障,除原先储备的弹药外,另为一线部队每连增配8000枚手榴弹,3个月的补给品储备量,并积极组织向坑道补充弹药、食物和饮水。

    10月17日,美韩军队继续发起进攻。战斗越来越惨烈,阵地得而复失,失而复得,一天之中几度易手,每次易手就伴随着天翻地覆的炮击和天昏地暗的拼杀,阵地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高地。

    由于战场地域狭窄,最多只能展开2个营的部队,双方只能采取逐次增兵的战术,以营、连为单位梯次投入兵力,在部分地段,甚至一个班、一个班的投入作战。

    过去两天中,困扰美军最大的疑惑是,为什么每秒落5-6枚炮弹,阵地上的中国人还是像打不完一样?

    在17日这一天,这个问题终于得到了答案。一个韩国营队在攻击过程中突破了537.7高地3号阵地,发现了一个坑道入口,美军这才搞清楚,原来中国人钻进洞里了。

    为了对付坑道工事,美军决定,先一个阵地一个阵地的打,先稳固表面,再对付坑道。美军稳固表面的方式也很简单,你钻洞,我挖堡,占了表面就构建地堡。

    10月18日,美军集中兵力,攻占了537.7高地的表面阵地。

    10月19日,第15军集中44门重炮和1个喀秋莎火箭炮团的兵力,掩护第134团6连、第45师侦察连、工兵连1个排进攻537.7高地,当天重新夺回该阵地。

    与此同时,597.9高地也陷入了激烈的争夺战。

    597.9高地上共分12个阵地:东北山梁上依次是2号、8号和1号阵地,2号阵地的左前方有个小山梁,上面就是整个高地的最前沿11号阵地;

    西北山梁上依次是6号、5号、4号和0号阵地;高地主峰则是3号阵地,主峰前面的突出部是9号阵地,9号阵地的右后方是10号阵地,左后方是7号阵地。

    其中9号阵地是主峰的门户,位置非常重要,后来成为双方殊死争夺的目标。

    防守此地的是志愿军第135团的9连和8连的一个排,为一个加强连的兵力,一个加强连大约200人左右。

    134团3营8连是最后被45师师长崔建功派到主峰阵地的部队,这个8连本作为预备队要在刀尖上使用,因为此8连是最强劲的连队,作战顽强,在整个第15军中都很有名。

    当时派出8连时,597.9高地表面阵地已经丢失,主峰阵地本是9连坚守的(包括8连的一个排,所以是加强连)。傍晚17时30分,8连开始出发,李保成规定各班之间间隔20米,分散开前进。

    经过封锁线的时候,趁敌军炮火的间隙与照明弹即将熄灭的瞬间迅速跑步通过。

    经过了两个多小时,部队终于到达了阵地。但是到达后,作为向导的9连的通讯员却怎么也找不到1号坑道的入口了。

    原因是,主峰地表地貌已经被炮火炸得面目全非。不得已,8连的这一百多人在阵地上摸来摸去寻找了很久。

    通过敌人炮火的闪光照亮,李保成发现了一个凹陷的坑,他就势滚下去,没想到歪打正着正好就是1号坑道的入口。

    李保成赶紧让随他一起的8班班长崔含弼(这个崔含弼后来是特等英雄)出去把连队带进来,崔含弼趁着夜色,在坑道口匍匐往返20余次,终于把138人的连队全部带进了坑道。

    不过从出发到到达坑道的过程中,整个8连负伤3人,牺牲2人,这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他们进入坑道后,和坚守在坑道里的9连剩余人员汇合。

    他们所在的1号坑道,全长约80米,高1.5米,宽1.2米,最大容量250人左右,共有朝北的坑道口2个。

    有介绍说是F型,有介绍说是“工”字型,据说一共有四个口,两个北侧的明口,两个南侧(对敌一侧)的暗口。

    坑道比较结实,顶厚35米,抗震抗炸,防水淹,比较适合守卫。

    10月19日一大早,连长李保成察看了地形,把全连分成6个突击组,每组22人,配备轻机枪2挺,冲锋枪16支。每人发大威力苏制手雷2颗、8颗手榴弹。

    8连先消灭了1号坑道表面阵地上的敌人2个排,不过,很快敌人组织两个连的兵力开始反攻。

    在攻击东面3号阵地的过程中,敌人的一个地堡给8连造成了重大的伤亡,8连两次组织爆破都没有成功,战士赖发均在机枪掩护下奉命去炸地堡。

    赖发均,当年才19岁。他在1952年10月下半旬,收到任务说要跟随他所在的连队一起驻守597.9高地。当时赖发均在轮番进攻的过程中,早就已经身负重伤。

    他在枪林弹雨中又继续依靠着手部的抓力,向地面的前方爬去。然而就在行进的过程中,他的左胸膛又一次被敌军的子弹和炮弹的碎片给伤害到了大动脉。

    当时的场面极其悲壮,然而他却顾不得那么多。他一次又一次把自己的10个手指头插进了泥土里,凭借着这样微薄的力量缓慢的向前进着,直到敌人的碉堡下面他才停止了爬行。

    赖发均拉开了手雷,他用自己作为手雷的驱动力轰炸了敌军的碉堡。但是他也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和其他战友不同的是,这19岁的少年战士连一个全尸都没有保住。后来我军给他立的,只是一个衣冠冢。

    战后,赖发均被授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

    在进攻597.9高地上的9号阵地时,美军在一处巨石下修建了一个地堡。

    这个地堡的位置,就在8连主坑道口斜上方40-50米的位置,19岁的贵州苗族战士龙世昌抓起一个爆破筒就冲上去,副排长王练才组织机枪和冲锋枪掩护。

    龙世昌也经历了和赖发均同样的遭遇。眼看龙世昌就要接近火力点了,敌人炮兵实施拦阻射击,一发炮弹把他的左腿齐膝盖炸断,左腿和右手臂被破烂的碎片给袭击到了大动脉。

    龙世昌拖着伤腿往上爬。

    没有卫生队员及时找到他,也没有人去给他包扎。

    在伤口血流不止的情况下,龙世昌只是想着要拿起自己仅有的武器装备,给敌军一个重创。但是那时候他身边已经没有其他的枪支弹药了。

    龙世昌看了看周边的情况,就只找到了几个爆破筒。然后就把爆破筒捡了起来,塞到了敌军攻击我军的那个洞口里面去了。

    敌军一边拼命把爆破筒往外面推,他就一边使劲把爆破筒往敌军的洞口里面塞。其实,爆破筒在被龙世昌塞进敌军碉堡暗格洞口的时候,早就已经冒起了烟。

    终于,龙世昌就想了一个不要命的办法,他用身体堵住了那个洞口,不能让敌军再把爆破弹给推出来。

    就这样,轰的一声。

    爆破弹终于在敌军的人群中被引爆了,而这位少年战士,也成为了烈士。战后,龙世昌也被追授“二级战斗英雄”称号。

    这两位少年英雄,他们所在的连队就刚好是驻守在上甘岭597.9高地上的那两个连队。

    敌人的碉堡连着交通壕,碉堡中的两挺机枪提供交叉火力,完全封锁了碉堡正面100多米的开阔地。为端掉碉堡,第45师135团2营6连通讯员黄继光,主动申请率领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三人战斗小组上去。他们都身穿单衣,背着带有刺刀的步枪,左手拿苏式大手雷,用右手及右臂支撑匍匐前进。

    距离敌人碉堡大约四五十米时,黄继光的两名战友先后中弹倒下,继续往前冲的黄继光也在距碉堡二十余米的地方中弹倒地。随后,他打开了手雷盖,把弦一拉,猛地站起来迎着敌人的机枪子弹冲向碉堡。

    黄继光扑到碉堡前,把手雷塞进了敌人射击孔,并用胸膛堵住了两挺不停扫射的机枪!手雷炸响后,黄继光却献出了他21岁的宝贵生命!我军一个冲锋,夺回了高地阵地。

    战友们后来发现,黄继光的胸膛已经被火药烧黑了,布满了像蜂窝一样的弹洞,扑身的地堡前没有血迹,他的血在冲锋的路上就流光了,他是拖着几乎流光了鲜血的身体一跃而起的。

    战后,黄继光被追认为中国共产党党员,追记特等功,追授“特级英雄”称号,同时被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最高人民会议常任委员会追授“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英雄”称号和金星奖章、一级国旗勋章。黄继光烈士遗体安息于沈阳抗美援朝志愿军烈士陵园。

    有个冷知识值得一提,电影《上甘岭》之所以如此写实,除了本身创作年代距离那场战争近外,很大程度上还要源于一个人,即本片的顾问,135团4连指导员赵毛臣。

    1952年10月19日,赵毛臣所在的四连进入上甘岭坑道,在随后的半个多月时间里,四连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特别是后来在连长、副连长、副指导员相继负伤后,赵毛臣带着剩余的战士仍然坚守坑道,并多次打退敌人的进攻。

    特别是在后来地表阵地全部失守后,赵毛臣率部退守坑道,在克服了缺水、敌人轰炸等不利因素下,还组织战士出击敌军11次,炸毁敌火力点7个,掩蔽部1个,毙伤敌70多人。

    1952年12月,志愿军总部为赵毛臣记特等功一次,并授予模范政治指导员和二级战斗英雄称号,1953年10月,朝鲜最高人民会议常务委员会授予赵毛臣二级国旗勋章。

    有意思的是,赵毛臣后来被聘为电影《上甘岭》的顾问后,一度不愿意去,还是秦基伟出面亲自劝说他才答应,从长春下车后,因为不认识路,赵毛臣雇了一辆三轮车拉他去,但坐在车上的他十分不适,后来他回忆说:

    “这是我第一次坐三轮车,轻飘飘坐在车上,三轮车夫使劲的蹬车,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感觉我成了资产阶级的官老爷。”

    经过20个小时的激战,在10月20日拂晓,135团2营6连,和134团3营8连,最终在597.9高地主峰汇合,再次拿下了597.9高地的表面阵地。

    10月20日7:00,美军出动30架次b—26轰炸机对上甘岭进行地毯式轰炸,300余门重炮同时实施轰击,40多辆坦克由于受地形限制无法实施集团突击,干脆抵近高地作为固定火力点,直接支援步兵进攻。

    由于连日的血战,联合国军地面部队内部厌战情绪严重,范弗利特下令宪兵队组成督战队,划了一条线,凡是未接到命令后退过线的,一概射杀。

    战争打到这个份上,已经进入“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阶段了。

    美军的炮火准备结束后,整个上甘岭已经笼罩在硝烟之中。双方已经无法通过目视进行敌我识别,只好使用迫击炮发射信号炮弹来确认友军位置。

    10月20日17:00,几乎所有阵地上的志愿军都是弹尽粮绝,除597.9高地的4个阵地外,其他阵地被迫放弃表面,退入坑道。

    当天晚上,15军军部参谋长到45师师部了解情况,当得知全师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建制营了,部分团还能动弹的也只有300余人时,当即大怒,质问师长崔建功为何不上报。

    而此时敌人的进攻还在继续,后续部队却迟迟未到,崔建功只好组织机关和勤杂人员上了战场。知道这一情况后,秦基伟立即召开紧急作战会议,决定从军部的直属部队和机关中抽调人员补充45师。

    同时电令崔建功:“(表面阵地)打不下来就不要回来见我!”

    “现在整个朝鲜战场就是上甘岭在打,这是15军的光荣!15军已经打出了很硬的作风,咬着牙再挺一挺,敌人比不了这个硬劲……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往往也是敌人更困难的时候,这就要与敌人较量胆魄意志。

    上甘岭战斗要坚决打下去!我们就是要和美国人比比这个狠劲凶劲!为了全局的胜利,要娃娃婆娘一起上,我也要抬着棺材上,15军打光了也在所不惜。”

    在过去的7天中,45师投入两高地战斗的兵力达到了21个连(全师一共27个连),各连的伤亡都超过了半数,个别连队只剩下几个人,这种情况下发起反击根本是无稽之谈。接到命令的45师只好转入坑道,继续坚持抵抗。

    激战至21日,8连伤员达55人,仅剩15人完好,加上9连剩余的10多人,共计80多人(包括55个伤员),因敌我力量悬殊无法坚守表面阵地,再一次退往1号坑道坚守。

    当晚,134团派3营参谋长武振友率领一个96人的不完整连,再一次隐蔽摸进1号坑道增援8连。

    这96人由15军的军警卫连79人和134团7连17人组成,但有史料称在过封锁线时有大量伤亡,真正进入坑道的人只有24人,阵亡的人中有秦基伟太行山时期开始就一直跟着他的贴身警卫员王虏(当时任警卫连连指导员)。

    据说这是秦基伟第一次把军级警卫连派到前线作战,而损失之大,令他很长时间都悲痛不已。

    虽然原建制不同,但是这些人再一次被整编为8连,归李保成统一指挥,这相当于重建了8连。随后,敌人开始用炮火轰炸坑道,先炸坑道口,企图炸塌坑道后把志愿军全部活埋在里面,李保成就带领大家抢修坑道口。

    随后,敌人又把地堡修到坑道口附近企图用火力封锁坑道,李保成就带领战士利用炮火间隙出击炸毁了敌人地堡。

    自10月21日起,占领表面阵地的美军,也开始清理坑道。

    597.9高地共有三条大坑道,八条小坑道和三十多个简易防炮洞。当时三条大坑道和五条小坑道都在我军控制下,顶部是厚达35米的石灰岩,坑道的两个洞口都向北朝着五圣山方向。

    美军缺乏对付坑道的经验,起初他们使用爆破洞口的方式,试图堵住坑道,但是随即发现爆炸产生的碎石虽然能够堵塞洞口,但是很容易清理,不能够完全堵住。

    随即美军又开始使用火焰喷射器,试图利用燃烧消耗的氧气使洞内缺氧。但是洞内通风系统完好,美军的计划再次落空。随即美军开始派人进洞,可是在洞内处处被志愿军打黑枪,没人再敢进去。

    就这样又折腾了两天,美军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