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太认识车种,只顺着正前方看去,车头黑黑扁扁的,车身流畅锐利,泛着幽光,很像腾蛰在空旷树下的倒蛇。
反光,看不清里面,却莫名叫她心头惊光一现…
“我先上去了。”郁宜舒快速打开车门。
程谈羽也立马跟上打开后车厢,“我来帮你。”
两人手拿大包小袋,过居民道时不可避免的与车身擦过。
他停下脚步,又细细观察、欣赏了遍,感叹道:“我什么时候也能开上这大家伙。”
“嗡——”
车窗突然被人缓缓摇下。
程谈羽愕的倒退半步。
“小伙子,别想了,这可是全球仅限款,只能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喽。”袁怀越侧首,眉梢轻轻上扬,露出一张笑脸,语调揶揄。
郁宜舒站在后,心有所感般透过座位缝隙,与那双伺机锐利、暗沉难明的凤眸正直对上。
她嘴微张,不过半秒就迅速转过脸,心底蓦地升起一丝前所未有的心虚与怪异,有种被抓包的荒谬感。
太荒诞了,大抵真是被他控制的太紧了,潜意识被驯养出“习惯”了。
袁怀越瞥了眼驾驶座上的男人,伸出头,嬉笑道:“好久不见啊,小嫂…嫂,扫了眼郁小姐。”
“真是…是好久不见啊。”
嘴都要刹打结了,笑也干了。
郁宜舒:“……”
程谈羽也反应过来,里面那位不是宴席上的大人物吗?
这男人怎么…怎么一直盯着他旁边的女孩看,眼神是这么的赤裸直白,深如寒潭的眸子隐隐透出不容置疑的阴郁。
而后这道眸光就横扫到他身上,阴翳冷峻,男人极致讥讽的神情闪着毫无掩饰的鄙夷与轻视,眼底渗出一抹狠辣眸光,光看着就叫人心底泛寒。
郁宜舒面露难色,但很快就调整过来,却见程谈羽还处在恍神中。她抿着唇,伸手推了下,“走了。”
他茫然跟上,怔问:“宜舒,你认识他们吗?”
“不认识。”她随口道。
轻飘飘的一句就这么随风掠进车内,让里原本就流淌着的阴沉冰降气氛直接冰冻三尺。
袁怀越只觉如坠冰窟,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杀意,脑中陡然升起一级警报声!
余光瞄了眼男人,瞬间睁大眼睛。
“别啊!哥哥哥!”
“冷静冷静!!”他赶紧倾身去拦男人。
席鹤词眼看她碰别的男人,全身血液在这一刻似凝固住了,掌心狠摁着方向盘,隼眸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眸底愠色瘆骇。
这一幕间接刺激的他左臂再一次不受控的全麻、发颤,浑身血液喧嚣着骤然爆开,沸腾着毁天灭地的妒与怒,脑中保持许久静谧的那根弦猛然断裂…
这么久没见她,特地在这等着,竟给他如此大的“惊喜”。
他一把扯甩下安全带,夹在指尖的烟被捻搓的碎烂。
袁怀越根本拉不住他,就见长腿点地迈下,车门都没关就追了上去。
“……”
“完了完了。”他也赶紧解开,跟上。
…
这头郁宜舒刚和程谈羽刚到电梯口。
她开门把东西都放进去,拿了瓶矿泉水给他,“麻烦了今天。”
“小事,不过刚那男人的眼神真要把我们生吞似的。”
“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他老婆,我是男小三呢。”程谈羽不满的嘁出声,被男人刚恐吓的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么可怕的男人,她这朵娇花要真招惹上,怕是得香消玉殒了。
郁宜舒:“……”
“我走了,最近真累死了,得回去好好睡个大觉才行。”
“好,我送你。”她道。
没送到底,她也不知道男人还在不在,以防万一就送到了电梯口。
看着箭头下沉,她转身。
“婛婛。”对面楼梯口突然传来男人低沉阴冷的声音。
郁宜舒被他吓那么多次,次次惊魂不例外。他穿着深黑色冲锋衣,面白,眉宇凌厉深黯,狂热的眼神中晃荡着戾与怨,从暗处阶梯上毫无预兆的出现,像极了索命的黑无常。
她想都没想就拔腿往屋内逃。
席鹤词见她这下意识的动作,嘴角扯出一个无比凉薄的自嘲笑。
他暗咬牙,宛如一头失控的野兽,疾风般掠过面前的台阶,三秒不到就抓住她的手腕。
郁宜舒只觉自己还没跑两步,就一阵天旋地转,浓烈的檀香味铺天盖地的窜入鼻息,眼前发黑,被人强行拖进门与墙的死角里。
男人单手撑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掌心放在她的腰上,隔着毛衣上下摩挲,琥珀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我们不认识是吗?”他俯身,抵着她的脑袋。
郁宜舒垂着眼睫,呼吸不平,不敢看他,声音很小,尾音藏着害怕,“你碰我了…”
“那你告诉我,我们什么关系。”席鹤词还在向下,唇齿间的热气全喷洒在她脸上。
她难受的侧过脸,却被他无情扳正。
袁怀越急匆匆后赶来,没见到人,看大门大敞,上了两节阶梯,看见门后男人伏下去的背影,以及女孩的颤音…
非礼勿视!
他调头就走。
“说话。”半掌距离他又压下来些,快蹭到她嘴唇了。
郁宜舒双手并用使劲躲着,效果甚微,鼻子有点发酸,“你又疯了是不是。”
她真的很怕,怕再回到之前…
她深吸一口气,呼吸全乱了,眼底泛起一层水光,“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再这样吗?”
席鹤词幽眸锁住她,沉声继续,“我问你,我是你的谁。”
她指甲深陷掌心,薄唇越逼越近,胸口一阵慌乱,“追求者,你是我的追求者。”
“……”
他顿住,七个字他只听进了四个。
她说,他是她的。
稍缓气,但一想到刚她坐别的男人的车回来,还当着他的面触碰,他真要嫉妒疯了。
他现在只想与她融为一体。
“婛婛,我能睡你吗?”
郁宜舒:“……”
“你怕是喝多了。”她冷声道。
席鹤词拉过她的右手,对着手背慰藉的亲了两下,“我没喝酒,我很清醒。”
郁宜舒当然没闻见什么酒味,这死变态真就没什么能困住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