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很快。
明军悠扬延绵的天鹅声便响彻天地。
长剑营战阵内。
便见无数红色身影推着诸多鸡公车改装的战车，挂着破棉被、各种牛皮作为悬户，竟自朝着赵河水上涌过来。
“来了！”
对面土坡张献忠的中军中，张献忠顿时也是精神大振，喝道：
“老潘，你速亲自去传额军令，让炮营都瞄准了，给额轰死狗艹的陈云开！另，你亲自去炮营盯着！”
“是！主公威武！”
张献忠的副军师潘独鳌也是极为振奋，就等着这一刻扬名天下了，忙急急去办。
旁边。
张献忠的军师徐以显也激动的不成模样了，手都止不住颤抖道：
“主公，今日之后，您必成为天下顶尖豪杰！”
“哈哈！”
张献忠一时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抚掌大笑。
跟他张献忠比耐性，姓陈的小毛崽子还嫩着呢。
依稀间。
张献忠恍如已经看到了他今日大胜陈云开，官军主力全线溃败，他们义军，特别是他张献忠纵横天下的模样。
“轰！”
“轰轰轰轰……”
不多时。
处在土坡核心位置的张献忠部炮营，就开火了。
一颗颗黑黝黝的炮弹，就像是坠落的陨石一般，疯狂的砸向长剑营战阵中。
但长剑营儿郎平时日的操练规格，莫说是整个大明乃至是东亚第一了，便说是世界第一都毫不夸张。
长剑营儿郎不论是身体素养操练，还是那种意识组织性配合，完全是后世的模式。
这便导致就算可怖炮弹来袭，长剑营儿郎们却也乱而不杂，依然保持相当的规整。
他们在各级军官的不断呼喊下，分散的躲藏在战车后方，或是匍匐在地上，并未有太多慌乱，依然保持着足够严整的建制！
反之。
张献忠的炮营虽是有着从各地搜刮而来的近五十门各种火炮，但多半都是中小型火炮，并没有真正能造成杀伤的红衣大炮级别的重型火炮。
饶是张献忠麾下这些炮手全都是官军出身，且被他厚待，打的也算准的。
可在长剑营这等规整之下，火炮的效用力根本就发挥不出来！
这个时代因为科技树的限制，这种实心炮弹射出去之后，必然是抛物线！
就导致大量的炮弹，都是砸在了长剑营简易战车的悬户上，很难造成那种想象中的恐怖弹跳。
而就算有炮弹击中了长剑营儿郎，被长剑营儿郎肉身缓冲过后，也没有想象中的效果。
因为长剑营儿郎一直保持分散，且利用地形匍匐在地上。
很快。
三轮炮轰已经过去，炮管必须要散热了，若不然，这般严寒天气必然要炸膛！
可一直瞪大了眼睛的张献忠却是看的清楚！
狗艹的，他的炮营这么大声势，却是连十几人的伤亡，都未必给长剑营造成。
这让张献忠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情况不对啊！
“杀！先去抢占有利地形，给后面的投手弟兄创造空间！”
“杀，杀贼啊！”
“冲啊！”
此时长剑营两部战阵，不论是展鹏还是戚洪斌，又怎会浪费这等良机？当即便是如狼似虎往前顶。
“砰砰砰砰……”
一众张献忠部流民军正摩拳擦掌，要给长剑营儿郎们一个下马威呢，却突然发现！
他们从战阵中露头就被打，火力完全被长剑营的鸟铳兵压制了，一时间他们根本抬不起头来。
“杀！”
而也就这短短三两分钟时间，有勇武的长剑营长枪兵儿郎配合诸多更勇猛的索伦兵，已经杀到了他们近前，冲入了他们阵中。
一时间。
战场一片混乱。
身穿红色鸳鸯战袄的长剑营儿郎与各种灰不拉几的张献忠流民军完全乱战在了一起。
导致后面上方的张献忠部鸟铳兵，包括弓箭手们，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毕竟。
这般乱局，你一旦开火，打中的可能并不一定是长剑营的敌人，反而有大概率打中自己人！
这谁敢再开火？
“驴球子的，驴球子的，这到底怎回事？这帮长剑营的杂种怎这么快？！”
此时。
张献忠也发现事情不对劲了，哪还有时间再畅想未来的美好？忙急急调兵遣将，想去支援前方。
而此时。
有着前方儿郎们冲杀出来的空间，长剑营的二十几架投石机已经顶了上来，迅速便根据地形的优劣，组装投石机。
主要此时长剑营的投石机配置已经非常规整且成熟。
每架投石机，都是一个十二三人左右的小组，正好为一甲。
一般投手都是为首的甲长担任，都是总旗级别的高配，再配一个副甲长为副投手，领两个架子手，两个警戒员，两个盾兵。
第二副甲长则是刀盾兵，领四人，既背负炸药包，又负责保护投手们的安全。
这个配置，几乎已经是无死角的配置，哪怕都不用上官指挥，他们都有足够的战斗力。
也就短短两三分钟时间，二十几架投石机便有半数都准备完毕，直接开始发射！
“嘭！”
“嘭，嘭，嘭，嘭，嘭……”
顷刻。
一颗颗炸药包就犹如飞火流星，不断落入到张献忠部战阵中，直接便是爆射出诸多炙热的沙石和铁片。
“啊……”
饶是张献忠部防御很完善，战阵经验也丰富，却又哪见过这等超越时代的开花弹？
真的是顷刻之间，便有上百人中招，无比痛苦的打着滚哀呼惨嚎。
但这却紧紧只是开始！
特别是后续的长剑营投石机见压制住了局面，直接朝着张献忠的炮营发射，也迅速打开了地狱之门。
连绵不断的低沉爆炸声中，就算因为射程关系，只有一两颗炸药包落在了炮营中，却已然足够了，吓破了这些炮营炮手的胆子。
潘独鳌他们哪还敢再准备火炮发射？
顿时便哭爹喊娘的拼命往后跑，根本不敢再面对长剑营可怕的开花弹了。
至此时。
战场节奏已然反转！
长剑营由被动被压制着进攻，开始全面掌控战斗的绝对主动权！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陈云开这驴入的到底用的什么鬼把戏？怎会这般狠辣？”
一时间。
就算是张献忠也傻眼了，只感觉手脚冰凉，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真的已经做的足够优秀了，几乎没有任何失误！
却怎曾想……
哪怕是这般，竟还是被陈云开和长剑营这般压着打，根本就没有抬头之力的……
“大帅，情况不妙啊。咱们的援兵根本过不去，前营要失守了啊！”
这边。
徐以显也彻底慌了神，急急过来跟张献忠禀报。
张献忠忙急急朝着中营通道那边、本来准备去前营支援的援兵方向看过去，顿时整个人都懵了。
这还支援个几把！
援兵都被吓破胆了，正拼命往后跑，怕很快便能把整个中营都带崩了！
“天要绝额啊！！！”
张献忠一时不由仰天长啸，真的是恨到了极点！
哪想到！
从天堂到地狱，竟只需这短短一瞬之间……
然而！
张献忠究竟是枭雄之辈！
他极为明白，若此时不认输，不及时止损，不仅他这些好汉子要殒命当场，他老张这条小命，怕也得成为陈云开的垫脚石！
危急时刻！
张献忠哪还管什么大局、忠义的？
急急便是呼道：
“速传额军令！撤军，全部撤军！谁也不要再恋战了！敢恋战者，杀无赦！”
“是！”
“当当当当……”
随着张献忠部很快便响起刺耳金声，一众他部众人全都是如获大赦，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了命的哭着喊着便往后跑，哪还敢再恋战分毫？
“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啊……”
中营这边。
张定国也彻底傻了眼。
可哪怕他极为不甘心，还想反抗，奈何此时大势已去，他也没办法了，只能咬着牙急急招呼他的麾下赶紧撤！
一时间。
漫山遍野，张献忠部溃败如潮！
长剑营战阵。
陈云开此时也来到了已经完全是安全区的前线观战。
站在他此时的角度，正好将这一切看的真切！
但事情虽尽在陈云开掌控之中，可看着张献忠部这般跑掉鞋的模样，陈云开脸色却不是太好看！
狗艹的老张，不会想直接往秦川跑吧？
若他直接逃到了秦川，那之前陈云开给左良玉送大礼包的事，可就尴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