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秋来。
热闹的轵邑城,大白天的,一群身着黑衣,面戴银色面具的人,细心的人,一定如果仔细看的话,一定能留意到面具右下角,小小的银蛇图案。他们整齐的排列在防风氏府邸门前。
自从相柳重新回归防风氏后,防风氏家族的繁荣,指日可见。
人们发现以接私活为生的浪荡子防风邶,在历经百年后竟奇迹般地复活,其形象与往昔大相径庭,仿佛脱胎换骨。然而,人们亦注意到,防风邶归来后,其发已全然斑白,据闻此乃复活所遗留之后遗症,且或伴有其他潜在疾患。虽有部分人憧憬着未来死后亦能复生的可能性,但目睹防风邶现今白发苍苍、性情异于常人的模样,甚至可能存在的其他隐疾,终是打消了此念,转而秉持顺其自然的生活态度。
公孙霜月敲了敲门前大气的红门,不一会里面管家开门,询问何事。
公孙霜月道:“您好,我想找防风邶”
管家客气道:“您是?”
“我是他一位故友。”
管家诚实答道:“二公子现在不在家,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公子什么时候能回来?”
公孙霜月现在有很着急的事情,必须等到相柳。
“多谢,如果你们公子回来,务必告诉他,公孙霜月求见,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商讨。”.......
安排好鬼方氏的人们,公孙霜月开始在轵邑城寻找相柳。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第三个夜晚,防风邶回来了。
相柳看着眼前的妇人,几个月未见,公孙霜月看上去比几个月要憔悴和苍老了很多,相柳疑惑公孙霜月的变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公孙霜月原本努力维持的平静在相柳的询问下瞬间瓦解,眼眶中泛起了泪光。她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繇儿,不,相柳,我恳请你伸出援手,救救琉璃,救救你的表妹吧。”言罢,她竟不顾一切地跪倒在相柳面前相柳疑惑不解公孙霜月的举动,扶起公孙霜月道:“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公孙霜月一字不落的将那日相柳在魔界中了迷魂药的原因始末,鬼方琉璃如何解救相柳,最后被南荣离给糟蹋的事情和盘突出。
相柳道:“看来他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公孙霜月迟疑的道:“琉璃怀了他的孩子!”再次伤心起来。
相柳很震惊。
公孙霜月稍许平复了情绪,沉稳地言道:“我曾劝琉璃放弃腹中的胎儿,然她坚持认为孩子是无辜的生命。作为母亲,我深忧她的未来,一个未婚女子携子而行,其婚姻之路必将坎坷。你或许不知,我们神族孕育子嗣本就艰难,生育更是九死一生之险。琉璃已决意诞下此子,并独自抚养。遗憾的是,南荣离得知琉璃怀孕之事后,竟派遣高手强行掳掠。他声称,其子不可流落外界,更言明待琉璃产子后,孩子将归他所有,而琉璃则可自由离去。我鬼方氏虽不惧他,但琉璃目前身体虚弱,难以承受日复一日的逃避与藏匿,作为母亲,我心痛不已。我曾提议寻求你的帮助,然琉璃却坚决反对,她提及儿时曾对你有所欺侮,心中满是愧疚,自觉无颜面对你,故决定独自承担一切。相柳,小姨恳请你,念及亲情,伸出援手,助你的表妹一臂之力。”
“鬼方琉璃的事情我会思考。”
公孙霜月欲言又止,伤心的出了门,相柳揉了揉眉心,恐怕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公孙霜月步出防风氏的府邸,仰望苍穹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心中不禁泛起对夫君的深切思念。忆及往昔,她因顾及姐姐的孩子,而未能充分教育自己的骨肉,内心深感自责与愧疚。作为母亲,她唯有将满腔爱意倾注于女儿琉璃身上,以弥补过往的遗憾。今日,面对相柳的沉默态度,她心急如焚,为了琉璃的未来,她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毅然决然地踏上了前往凤若居的道路。
与此同时,涂山娇在归家之后,沐浴完毕,正欲安然入眠,以解旅途之疲。然而,就在这宁静的夜晚,一道突如其来的黑影猛然破窗而入,打破了室内的平静。涂山娇警觉性极高,立即厉声喝问:“何人胆敢擅闯!”言罢,她身形一展,迅速翻身而起,手中长剑已紧握在手,直指那不明来客。
黑影一步一步走近,隔着面具,她看到涂山娇脖子上明显的吻痕,宽松的中衣衣领微微斜露,她看到了涂山娇胸口的红色印记,手紧握成拳。
涂山娇感受到,这个人的视线,慌忙抓紧自己的衣领往上挪了挪。娇羞的拿剑就要刺向来人。
此人一把抓住了剑,鲜血从掌心流了出来。
涂山娇很意外,此人来不是要刺杀自己。会为了什么?大脑疯狂的思考着。
黑衣人,手抓剑不放手,接着,她猛地跪下,伤心地哭出声来。
是个女人?她地声音如此耳熟?!霜月婆婆!
涂山娇轻轻揭开霜月婆婆的面具,果不其然。
涂山娇慌张道:“霜月婆婆,您这是为何,你这不是折煞我了。您起来说话。”
霜月婆婆跪地不起,她伤心地哭泣着:“涂山姑娘,你答应我,我再起来。”
涂山娇着急道:“您先起来说话,快把手放开,我给您先止血。”
霜月婆婆坚持道:“求您了姑娘,你不答应,我不起来”说完,开始一个接着一个给涂山娇磕头,力道之重,脑门已磕出鲜血。
涂山娇很无措,从知道公孙霜月是相柳的小姨后,她开始尊重她,毕竟未来有可能是一家,她可不想让相柳为难。接着说道:“你起来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答应好不好?”
霜月婆婆执着道:“你一定能办到!求你了。”
涂山娇拿婆婆也没办法,也不全劝说了,索性一块跪下,说道:“您说吧。”
霜月婆婆看到涂山娇这个架势,早已料到,说道:“相柳是我的侄子,你知道吗?”
涂山娇道:“知道,鬼方琉璃是您的女儿对吧?”“看来相柳都跟你说了,我也就直接说了,那你还知道,相柳在她娘腹中,就和我的女儿定下了娃娃亲,他们从小就有情,你可知?”
涂山娇震惊,犹如一道天雷劈中,她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可能?相柳并没有告诉她。她该如何是好?
霜月婆婆看到涂山娇的表情,立刻补充道:“琉璃怀了相柳的孩子。”
“什么?!”涂山娇不敢置信道,追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霜月婆婆道:“就在那日你们在魔界的那个夜晚,那日,南荣离将春药给琉璃,让她给相柳下药,他好拿伏羲杖,但是琉璃没有做,为了阉人耳目,那日他给相柳确实送了过去春药,她暗示相柳那杯水有问题,不知道这件事被南荣离知道了,那夜他带着人,闯进琉璃的屋子,把那春药硬塞给琉璃吃了。我可怜的孩子,呜呜......\&
涂山娇开始回忆那个夜晚,她想起来了,那日是她给相柳喝的药,后来她和相柳还亲密.....后来相柳,越窗而出,一直到第二日才回来。原来,他是找了鬼方琉璃,原来在相柳的心中,鬼方琉璃比自己重要!心突如其来的钝痛,浑身颤抖不止。
霜月婆婆看涂山娇如此,她只想确定:“涂山姑娘,我求你,成全他们两人好不好,相柳突然有了你,琉璃怀孕她打算自己养大孩子,不打扰你们,我这个当娘的,怎么忍心呀,你让她带个孩子,未来还怎么嫁人呀,我求你了”
涂山娇已经不知道哭泣,缓过神来,犹如被抽光力气般,开口道:“我该祝福他们不是吗?原来我是破坏者。您走吧,我不会打扰他们的。”........
自霜月婆婆离去后,涂山娇内心始终沉浸在深深的悲痛之中,对于与相柳共度的时光,她不禁反思其意义所在。泪水悄然滑落,她紧握着胸口,试图理解这份难以名状的痛苦,她猛烈地击打心脏,希望能减轻这份痛苦。
就在此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击打胸口的手,伴随着关切的声音:“娇儿,你究竟怎么了?”她勉强睁开泪眼,映入眼帘的是相柳那双充满忧虑的眼眸,这让她不禁犹豫,是否还能再次信任他。
涂山娇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微弱而坚定:“我没事,只是心里有些难受。相柳,我累了,想休息了。”言罢,她不顾相柳眼中的疑惑,径自躺下,合上了双眼。在闭目的瞬间,她能感受到相柳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直至一股凉意轻触额头,随后,那份关注似乎也随之远去。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枕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