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鱼漫不经心回答着。
听完钟铉的问题,他差点一口气没喘匀。
李沐鱼骂骂咧咧道:
“你还真会占便宜。”
“脑子有病,我跟你姐就是普通同事,打工的,牛马懂吗?”
钟铉委屈巴巴,下巴抵住膝盖。
李沐鱼手中一闪,多出件物品。
“你姐近照,不要就扔了。”
钟铉愣了下,连忙将照片接住,看着姐姐的近照。
乌黑短发,干练飒爽的钟素素。
钟铉眼睛盯着照片,发呆许久。
钟素素离开这几年,钟铉从一个十五六岁男孩,独自成长,在狗区,可并不容易。
最初对于钟素素离开,钟铉心思复杂。
理性去想,姐姐应该离开这个鬼地方,外面大好世界,无论怎样,也总比在狗区要好上无数倍。
可当钟素素真的离开,钟铉才会发现,生活有多么难。
哪怕钟素素为他留下不俗的家底。
还是被他在短短几年时间花完。
不得不上街给帮派分子卖违禁药。
到了光马酒吧,又落得这个下场。
真不知道该同情他,还是该骂他。
有钟素素这样的姐姐,这在流放城,已经让他的生活超越99%的人。
可到头来还是一团糟。
以至于钟铉产生怀疑,他是不是被抛弃,心中对姐姐的那份感情,也产生憎恨。
人类情感的复杂,难以解释。
李沐鱼眼角余光,留意钟铉的眼神变化。
看的出钟铉还是很思念姐姐。
人生就是不完美,在大环境下,个体的脆弱,展现的淋漓尽致。
李沐鱼看书,钟铉发呆。
周茹填饱肚子,开门营业。
诊所开门,街坊四邻,帮派底层,陆续有人进入小诊所。
感冒发烧,断胳膊断腿。
小病是头痛脑热,诊所主营,跌打损伤。
就像钟铉的伤,周茹处理起来,信手拈来,最熟悉。
李沐鱼在后院观察。
周茹年纪轻轻,但在处理这类伤病情况下,手法娴熟,有条不紊。
明明年纪就比李沐鱼大个一两岁。
却已是诊治这方面的专家。
小诊所仅有她一人,面对陆续到来的病患,周茹表现出与平时不同的专业。
尽量用最少得代价,帮病人减缓痛苦。
仅是个二级武者,气血值不高,刚破千。
处理那些武者的伤势,周茹不遗余力,以气血帮助病人减轻痛疼。
李沐鱼有偷师的嫌疑。
他发现周茹的治疗手法独特,家传医术,专治武者的伤。
效果最好。
李沐鱼看不出门道。
‘野寺’这家诊所,能在三郎街开下去,看来靠不仅是陈煜学。
更多则是周茹的家传医术。
李沐鱼喊了一嗓子。
“要帮忙吗?”
诊所内,人越来越多,周茹一个人都快忙不过来。
周茹着急火气大。
“别添乱,姑奶奶没工夫搭理你。”
小诊所内。
除了周茹这个医生。
多了个年轻帅小伙,不少人好奇打量,心中狐疑,难道是周医生的男人?
没听说啊,这么突然。
李沐鱼扬了下下巴,示意钟铉。
人家提供庇护,你怎么说也机灵点,帮点力所能及的,不然真的吃干饭吗\/
钟铉心领神会,立马起身过去。
扶着病患进屋,打扫垃圾,端水拿药。
有个人帮忙,周茹压力减轻不少。
李沐鱼凑上来,微笑道:
“你,坐过来。”
随手指了一个病号,手臂严重骨折,正等待救治。
那人看了看李沐鱼,又看了看周茹。
不认识李沐鱼,那人很犹豫,还是打算等周茹忙完。
李沐鱼愤愤道:
“不识货。”
诊所外,陈煜学走进来,脸上微笑温和。
老人家一进屋,病患哀嚎声都降下不少。
陈煜学走到李沐鱼面前,坐下来,轻声道:
“要不你给我看看?”
李沐鱼淡笑道:
“陈爷,您身强体壮,气血雄厚,我能看什么?”
“我一个三级小朋友,懂些头痛脑热,您真要有什么问题,我才疏学浅,不敢乱来。”
陈煜学微笑道:
“试试,又没说怪你什么。”
“我年纪大,练手就算失误,我也能扛得住。”
陈煜学说着,就伸出手,让李沐鱼尝试。
类似于中医搭脉。
不同之处在于,不是搭脉,而是以气血为引,探查病患。
李沐鱼微笑道:
“陈爷,那我就瞎来了,您见谅。”
以气血介入陈煜学体内,顺着他体内气血运转,检查对方肉身状况。
李沐鱼还是第一次检查小宗师。
好在他‘记忆’中,经验丰富。
曹修从重伤跌境,再到重回巅峰,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放弃了他。
唯独他自己没放弃。
坚持自救,自学医术,丹道。
虽说炼丹方面天赋差了些。
曹修在治疗武者方面的医术,自学成才,久病成医。
他将自己治好,除了过人的意志力。
最重要的就是不俗的医术。
李沐鱼说帮忙,不是帮倒忙,他是真的会。
将陈煜学认认真真检查一遍,耗费半个多小时。
陈煜学很配合,静静等着。
周茹时不时看一眼,对于李沐鱼行为,不屑一顾。
倒不是她轻视李沐鱼。
而是,三级武者如何给小宗师看病?
倒反天罡。
李沐鱼收回手,面色凝重,沉思良久。
陈煜学淡笑着问道:
“怎么样?老头子身体还好吗?”
李沐鱼神色认真,就好似医生与病患,沉声道:
“陈爷身体康健,气血运转,以及肉身状态,在小宗师当中,算得上中上。”
“并未发现气血下滑的迹象。”
“不过,陈爷的心肺,是不是之前受过伤,虽说经过治疗,恢复不少,不会影响正常活动,哪怕是战斗,也不会拖后腿。”
“但暗伤不除,对未来提升,怕是会有影响。”
陈煜学闻言,眼神从平淡,慢慢转变,严肃几分。
老人家眼神深邃,狐疑看着。
他不确定李沐鱼是早就搞清楚他的信息,还是真的刚刚检查出来的。
陈煜学脸上仍是淡笑:
“要你说,我这暗伤如何医治?”
李沐鱼顿了下,讪笑道:
“陈爷,玩笑了。”
“我一个小朋友,没那么大能力,才疏学浅,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不如问问周大夫,她或许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