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从文抬头一看,原来是风铃儿趴在旗杆顶上跟自己说话,一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看见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扛这么重的旗杆,出点热汗很正常,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可以四脚朝天躺在旗杆顶上睡大觉?”
叶从文怕风铃儿发现自己身上的地阶磨盘阵,当即悄悄地停下磨盘阵,一边故意埋汰风铃儿转移注意力。
“嘻嘻,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身强体壮力大无穷呢?你要是长得跟我们大族公子哥一样弱不禁风,我们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人扛旗杆呢?
毕竟能者多劳嘛。”
风铃儿笑呵呵地说道,一顶高帽子丢下来,由不得甄逍遥反抗,一行共九人,八女一男,扛旗杆这种体力活带把的不上,难道还指望小仙女代劳?
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叶从文目的已达到,也不再跟风铃儿分辩,这八姐妹从小就以斗嘴为乐趣,两百年的道行,非自己这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可比的。
日出东方,天色渐白,微弱的白光照射在众人的眼皮上,以金簪儿为首的四姐妹也渐渐苏醒过来,一觉醒来,鼎缸内的能量液也恢复如初。
一个个精神抖擞,焕然一新,迎着朝阳纷纷站立起来,四下里打量一眼,依旧没有圣禽或是神禽追来。
金簪儿拍了拍身上的落叶,朝着远处迷蒙的山岭荒野,信心十足地宣告道:
“紫鸳神岭的无主圣药们,你们的主人来了,赶紧现身迎接吧!”
这份自信的态度让叶从文十分好奇,难不成这老姑娘的寻宝秘术比我师父荡魔神王,公认的人族第一寻宝大师还要厉害?
毕竟自己夜观星象,昼查山川地形,都没有发现能长圣药的宝地。只能好奇地问道:
“金姑娘,圣药在哪个位置呀?我怎么什么都没有看见?”
“圣药有天然结界守护,又生长在偏僻隐蔽,荒无人烟的地方,就算是人族第一强者轩辕独尊来了,他也没有一眼就能找到圣药的本领。
逍遥大哥,你不觉得你问这话很幼稚吗?”
叶从文被怼到无言以对,老姑娘们都是年近两百岁的长者,骂自己幼稚也没错,相比她们的年纪,自己确实连个成年人都算不上。
“天亮了,咱们兵分八路,分头寻找无主圣药,记住,确定是圣药后再通知我,不要毛毛躁躁浪费大家的时间!”
风铃儿再三警告道,有些性子毛躁的人看见风就是雨,成天咋咋呼呼,大呼小叫,纯属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几个有过前科的女人吐了吐舌头,就当作没有听见。
“逍遥大哥,你是跟这我一起去茂密的树林里找圣药,还是一个人沿着空旷好走的地方扛旗杆?”
风铃儿客气地询问甄逍遥一句,虽然知道他不会跟着去凑热闹,但礼貌地询问一句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还是老老实实扛旗杆吧,这旗杆太大太高了,在低矮树林里不好走。”
叶从文摇了摇头拒绝道,自己一不缺圣药,二来还要修炼三大神术,哪有时间浪费?
紫鸳神岭纵深三万里,宽达两万里,就凭她们八姐妹这种搜查方式,无异于瞎猫碰死耗子。
“嗯,那我把仙器交给你傍身,万一有紫鸳幼崽偷袭驱妖旗,你拿着凤凰仙爪也能抵挡一阵。拖到我们八姐妹回来,你就安全了。”
风铃儿把凤凰仙爪塞到甄逍遥手中,让他自己小心点。
叶从文接过凤凰仙爪,想到没有自己运转凤凰骨纹,这凤凰仙爪也无法激活,留在她们身上反而会害了她们。
一边接过来
,一边笑着调侃道:
“这种无价之宝交给我防身,你们就不怕我卷仙器潜逃了?”
“嘿嘿,你逃走了最好,到时候那颗圣药就是我的了!”
金簪儿笑嘻嘻地说道,有圣药做抵押,就怕你不跑。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逍遥大哥是这样的人吗?咱们九个人成真神后还要去四大神禽老巢偷神药,去凤凰仙巢摘仙药的,谁会目光短浅到被一个爪子给迷住了眼?”
风铃儿瞪了金簪儿一眼,旋即又提醒道:
“听说这次紫鸳神岭为了阻挡我们打入凤凰仙岭,每隔三千里设下一支四神八圣的妖禽巡逻队,而且这是紫鸳神禽的领地,说不定紫鸳幼崽也组建了紫鸳巡逻队,你一个人独闯的话,一旦碰上了,那就凶多吉少了!
为了驱妖旗,也为了那颗圣药和自己的小命着想,我劝逍遥大哥不要拿着性命去冒险。太不值得了!”
“你们放心吧,跟圣药相比,这凤凰仙爪就是个死物,孰重孰轻我还是分得清楚的。
你们几个要小心点,没有仙器傍身,打不赢就跑路,没人会笑话你们的。”
“知道了!分头行动吧,天黑前来驱妖旗集合。”
风铃儿点了点头,双眼放光,迫不及待地往树林飞去,八姐妹间隔一里路,朝着前面慢慢查找。
眨眼的功夫,八条人影就没入茂密的树林中。叶从文等这些人走了,就光明正大地掏出神禽幼崽肉出来当零食吃,一边嚼一边钻研三大神术,脚踩如鬼似魅步,忽左忽右,随心所欲,普通妖禽根本就没法近身。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等到天空中的星星点满了灯,八姐妹陆陆续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旗杆顶上,躺在上面絮絮叨叨说着今天的成果。
一看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叶从文便知道一无所获,别说圣药,只怕是连天材地宝都没有捞到。
望着自己体内又多出来的一圈金环,还有初具雏形的白鹄亮翅神术——还是自己的收获要大一些。
八姐妹一连三天早出晚归,东寻西找,可惜天不遂人愿,唯有玉佩儿摘到一对天材地宝白玉笋,再加上这女人性子温吞,火烧眉毛都不曾急过,回来的时候还有心情搭理甄逍遥几句,陪他说一会儿话。
其余的人一言不发,早就躺在旗杆顶上睡觉去了,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没了叽叽喳喳的欢声笑语,突然间就寂静到连流水声都能听到。听着那淙淙流水声,依照叶从文的经验,不看也知道是个山涧冲击而成小溪潭。
一想到自己有好几天没洗澡了,叶从文当即提议道:
“前面有个水潭,我们要不要进去洗个澡去去疲劳?”
“好呀好呀!你不说还好,一说我这身上就痒得无法入睡了,逍遥大哥,你跑快点,我现在就想跳进水里泡个舒服澡了!”
玉佩儿拍手叫好,这几天早出晚归找圣药,累得倒地就睡,再加上一无所获,谁还有心情想洗澡的事。
被玉佩儿这么一提醒,本来昏昏入睡的七姐妹全都爬了起来,纷纷抱怨甄逍遥多事爱折腾,大晚上的还想着泡澡。
嘟嘟囔囔,骂骂咧咧,晕头打脑的,可当那清澈见底,冒着丝丝凉气的溪潭时,一个个又眉开眼笑地跳了下去。
当凉爽沁心的泉水把全身都覆盖后,困意瞬间全无,一个个脱衣解裤,在溪潭里钻上钻下。
“浪里白条!”
叶从文在一旁用毕方圣爪掏出一个巨洞,把旗杆插好,刚准备一头扎进水里,突然就看见八条光洁溜溜的人儿在一丈见方的溪潭里游来游去。
在朦胧
月光的照射下,就像有八只大白条在水里游玩嬉戏一样。
脑中突然浮现这么一句话,这八姐妹也太不拿我甄逍遥当外人了吧?
好歹自己也是带把的。
“逍遥大哥,你磨磨蹭蹭地在等什么呢?难不成还等着我们姐妹来请你下河洗澡?”
玉佩儿见甄逍遥半天不见人影,顿时就不满地提醒道,去溪潭洗澡的主意可是他出得,到头来自己又不洗,几个意思?
“就是,一个大男人,成天磨磨唧唧,这水我们已经把你试过了,根本就不冷,你尽管放心洗吧。”
金簪儿帮着搭腔,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来,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惜就是想不起来是哪里。
“你们先洗吧,我怕妖禽过来偷旗子,等你们洗完了,再跟我换班。”
叶从文干脆靠在旗杆上坐下来,抬头看着驱妖旗,省得到时候被人骂。
“妖禽向来最怕水打湿羽毛,所以有水的地方它们向来都不大愿意来。你赶紧进来呀,这段时间你天天扛着我们跑,我们也让你舒服一下。
玉佩儿从小就给他爷爷按摩松骨,手法好得很,等会儿让她给你也松松筋骨。”
风铃儿把仙器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哪怕紫鸳幼崽来偷袭,自己全力一击,也能把它打跑。
“逍遥大哥,你赶紧进来吧,有我帮你松松筋骨,保证你明天像个生龙活虎的小伙子一样——呃?铃儿姐姐,既然逍遥大哥要守旗子,我们就不为难他了。”
玉佩儿忽然脸蛋泛红,悄悄躲进溪潭里面,用手在河里偷偷摸摸找衣服。
“什么叫为难他?以你的手法给他按摩,那可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要不是看在他成天扛着我们跑的份上,他能享受这等待遇?
扭扭捏捏跟个娘们样,你们等着,我去把他抓过来!”
金簪儿性子急躁,二话不多说就要飞上去把甄逍遥提过来。
“唉唉唉!簪儿姐姐你干嘛去?”
玉佩儿找不到自己的衣服,只能藏在水里,仅仅露出一个脑袋出来,可一看见金簪儿要赤身裸体地找甄逍遥,当即拉着手阻止道。
“你拉着我干嘛?不是说了吗,我把逍遥大哥抓过来,让他也享受享受你的分筋错骨按摩手。”
金簪儿甩掉玉佩儿的手,双脚一用力,就准备踏水而行抓甄逍遥进深潭。
金簪儿全身都是水,滑不溜秋的跟鱼一样,玉佩儿害怕走光又躲在水里,如何抓得住?
眼看着金簪儿就要赤身裸体跑到甄逍遥面前给他大饱眼福,只好大声提醒道:
“金簪儿,你要去找他,好歹穿件衣服呀!你这么一丝不挂地跑过去,像话吗?”
此言一出,嬉戏打闹的七姐妹登时就懵圈了。八人从小到大天天粘在一块,同吃同住,同睡同玩,就连游泳洗澡,经常都是八人一块。
两百年的好姐妹,洗个澡哪里还用穿衣服?小时候养成的习惯,长大了如何能改?
再说都是女人,也不存在吃亏占便宜的说法。
可是今天不一样,除了八姐妹,旗杆下面还多了一个男人甄逍遥!
一想到八姐妹都脱得干干净净,难怪平时大大方方的甄逍遥躲在旗杆后面不敢出来。
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他肯定是把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到了,怕八姐妹骂他才故意躲着不来的。
“啊——”
“啊——”
“啊——”
……………
七个不亚于妖禽啼血的尖叫声纷纷响起,震得树木摇动树叶纷飞,方圆十里千山鸟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