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菊大会的反响不错。
濮琼枝收获了一些百姓的赞誉。
加之,先前瘟疫的事情,被公孙怀礼以讹传讹,扣在了她头上。
现在濮琼枝在百姓间的名声,那叫一个漂亮!
濮琼枝一直觉得口碑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
只要得了百姓的喜欢,即便做了错事,他们都能轻松原谅,甚至会替你找借口。
就是这个时候,瑞楼开放了新的楼层——第三层。
这第三层,主要是供文人雅客和超凡脱俗之辈往来。
想要在第三层吃饭,进门时要对对子。
这层的主题也是与前两层截然不同,属于修身养性的追求。
餐霞饮露,品的是人间疾苦。
濮琼枝一早打出的噱头便是,在这一层,可以品尝人间百味。
若是有才之士为瑞楼题诗作词,便可以免单。
这一举措,其实某种程度上算是行善积德之举了。
每年进京赶考的学子不计其数,可这一趟来回的盘缠银钱花费不少。
其中不乏有家境贫寒的子弟,进京赶考几乎是捉襟见肘。
单是每年为了赶考,饿死在路上的都不计其数。
濮琼枝在京城设立了这么一处地方。
只要你有才学,就可以在这里换一顿饭吃!
这可是帮了他们的大忙!
至于谁来评判……
濮琼枝专程把这件事,交给了梧桐书苑的孩子和先生们。
一来,她也是替梧桐书苑扬名,二来,则是借此熏陶孩子们的文采,最重要的一点,她要让这些未来的达官显贵记得知恩图报。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也是濮琼枝一早算计过的。
从前,在她瑞楼用膳的,唯有天皇贵胄、勋爵世家、高官大员之流。
他们这些人,往往便是掌握了整个王朝命脉的存在。
濮琼枝让这些学子们在瑞楼题诗,也不单单是替瑞楼宣传,更是在为他们扬名。
一旦,他们的诗词被挂在瑞楼作宣传,那他们的名字被上面那些人看到的可能性也就大大增加。
这对他们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机会呢?
每年的科考,有无数学子进京,甚至好些进了京都没有回去的盘缠。
大家卯着一股劲,削尖了脑袋往京城涌来,为的无非是翻身。
可科考那是多么严峻的竞争啊!
整个大梁王朝的有才之士如过江之鲫,中榜者也不过寥寥无几。
若是能被这些人瞧中,留下了做个幕僚,也算是谋得了另一条生路啊!
濮琼枝便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开放这第三层。
若说前面两次,算是让瑞楼在京城站稳脚跟……
那么这一次,她要让瑞楼立于不败之地,彻底在整个大梁打响名号!
……
最近,南宫华与濮荣达翁婿二人相处甚好。
濮琼枝从前都不知道,她爹怎么生出这许多奇奇怪怪的爱好。
比如……刺绣。
“父亲,您这手指如棒槌似的,怎么想起来拿绣花针了?”
听她这么说,濮荣达不乐意了,“嘿!你这孩子,怎得这般有眼不识泰山?”
“夫人有所不知,岳父大人一双手灵巧着呢!”南宫华在旁边插话。
濮琼枝看着他们俩一人拿着一副刺绣比划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她往前两步,去看二人绣的是什么,却被遮挡住。
“夫人不可随意窥探别人的绣品!”南宫华用袖子藏得严严实实。
濮琼枝看了看他,伸手戳了戳他的脸。
他瞬间就像只鹌鹑一样不敢动了。
濮琼枝轻轻一拽,将他藏起来的绣品取了出来。
“这是鸳鸯?”濮琼枝看着两只黑漆漆的看不出模样的鸟,低头问。
南宫华手一抖,随后控制住了自己的神情,“夫人,是喜鹊。”
“……”濮琼枝顿了一下,讪讪道,“旁人的喜鹊都是和树枝一起成画,寓意喜上眉梢。夫君的绣品倒是别致。”
“这是双喜临门。”南宫华有些尴尬,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濮琼枝扬了扬眉,将绣品还了回去。
“父亲,那船行的生意,咱们还做吗?”她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子。
濮荣达穿针引线,看了她一眼,“做啊!现在万事俱备,不做不是白费功夫了吗?”
“这事儿你自己拿主意便是了,我就不能过两日安生日子吗!”
“夫人,你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怎么这次是有什么顾虑?”南宫华顺口问。
濮琼枝多看了他一眼,“……额,是。”
“这船行现在是和九皇子合作,不过,濮家不打算上这条船。”
“那这可不好办呐。”濮荣达幽幽敷衍道。
一副不怎么在乎的姿态,眼神还是专注着他的绣品。
南宫华不赞同夫人和九皇子搅和在一起,但他一时半会儿没有立场拦阻。
他也不想过多干涉夫人经商的事情。
此事是裴晚晴从中搅和,才导致夫人的生意落空。
如今这生意回到夫人手上,也算是物归原主,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既然决定要做,那便要做好。这阵子,我决定回临安一趟,亲自去看看船行的情况。”
濮琼枝宣布着自己的决定。
然而,濮荣达对此却并没有什么表示,沉迷在自己的绣品之中,“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父亲不随我一同回临安吗?”濮琼枝没想到,他竟然不打算回去。
这老头儿,先前在临安死活不肯进京,如今进了京城又不肯回家!真是任性!
濮荣达摇摇头,倔着脾气道,“你说的,我要在京中过年的!”
“我和贤婿相处得极好,你自己回临安去就是了!这种小事,还用得着你父亲我去?”
“夫人安心,我会照顾好岳丈大人的。京中好玩的地方甚多,岳丈大人尽可以玩个痛快!”南宫华也跟着帮腔。
濮琼枝这下是哭笑不得,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那也罢了!我收拾收拾,不日便启程。父亲仔细想想有什么要往来捎带的。”
濮荣达还当真有一样,“你这次去临安,回来时把纪德本稍带进京吧!”
“父亲!我是问您有没有什么物品要稍带。”濮琼枝有些无奈,“不过也好,把纪伯伯接过来,正好咱们一块儿过个团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