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曾在军中见过关羽神威,见那小关羽倒提大刀,忽然心中一动,忙传令道:“鸣金!”
叮当当——
一阵清脆的鸣金之声传遍山野,慕容木延虽然心有不甘,但这段时间陆逊严明军纪,令行禁止,还是收到效果,不甘拨马而退。
小关羽回头望见,马上传令擂鼓,带领百济军趁势一起掩杀过来,陆逊将令旗挥动,铁山三蛟在陈武的调度之下守住桥头,乱箭齐发,将敌军射退。
任凭小关羽如何叫骂,陆逊只是不予理会,请慕容焉收兵回营,商议对策。
慕容木延怏怏回到帐中,不满道:“军师,我好不容易占了上风,正要将他除掉,为何收兵”
陆逊道:“吾观那人刀势古怪,猛想起关云长‘拖刀计’来,恐将军有失。”
“拖刀计”慕容焉蹙眉道:“此等绝技他也会,难道那小子果然得到关羽点拨”
陆逊摇头道:“这倒不知,不过此人勇猛,大王麾下将领无多,不可力敌,还需用计除之!”
慕容焉今日又折了慕容勇,想起四大将只剩慕容信一人,一声轻叹,能战者也只有长子慕容木延,顿感挫败,低头不语。
慕容木延问道:“先前用诱敌之计大败宿舒,可否再用此计”
陆逊道:“究竟不知此人底细,待明日对阵,先看其反应如何。”
次日一早,慕容焉再次出兵,陆逊命陈武带铁山三蛟到海岸边山崖埋伏,欲故伎重施。
慕容木延引兵挑战,大骂道:“你个冒牌货,前一日不慎输了,今日定要决一死战!”
小关羽大笑道:“某正要杀几个有名有姓的祭刀,你两次三番找死,便成全你!”
慕容木延拍马而出,与小关羽再次交战,二人大战三十合,慕容木延枪法渐乱,拨马掉头便走。
“这一次你插翅难逃!”小关羽提刀追赶,见对方却不上桥,向南边海岸逃走,忽然勒马停住,嘿嘿冷笑。
慕容木延跑了一阵,听不到身后动静,回头看去,只见小关羽按马在桥头,大笑道:“你这雕虫小技,焉能瞒得过关某”
慕容木延满脸尴尬,自下游过河回营,小关羽指着慕容焉大骂道:“老家伙,速来受死!”
慕容焉脸色阴沉,蹙眉道:“不想此人竟有些谋略!三韩都是蛮夷之徒,何时变得如此厉害”
陆逊神色不动,淡淡道:“未知来人虚实,只可坚守,不可出战。”
慕容焉也无计可施,打又打不过,用计又不成,只好收兵回营,传令紧闭营门不出。
众人正商议对策,探马来报,卑衍领兵自襄平赶来支援,百济大军也已到辽东境内,敌军人马倍增。
慕容焉想起先前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形,不禁心中惶恐起来:“只这个小关羽就已经打不过,这该如何是好”
慕容木延心中焦躁,看向陆逊埋怨道:“妹夫,你先前说等百济大军来,先挫败其先锋,叫他们知难而退,转攻辽东,好坐山观虎斗。如今我们却与百济死拼,岂不是弄巧成拙”
陆逊问道:“吾闻汉江南有三韩,分马韩、辰韩、弁韩,百济乃马韩部落之一,其余并不知情,不知二位对百济了解多少”
慕容木延道:“听说百济人本是高句丽人,其先祖温祚带族人迁徙到马韩境内,有五十多个国家。”
慕容焉冷笑道:“三韩看似国家数量众多,其实在中原也就是村落而已,各以同姓而居,与我们部落相似,却又比不上中原豪族。不过听说百济八大氏族,实力强大,但究竟怎样,却不得而知。”
陆逊蹙眉道:“如此说来,百济王也不过部落酋长而已,此人倾巢而出,只怕来者不善!”
慕容焉现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陆逊身上:“贤婿,当务之急,还是先拿下小关羽要紧。”
陆逊道:“用兵需知己知彼,先查明百济虚实,才好谋划。”
慕容焉无奈,只好派人打探消息,陆逊暗中命太史享回老铁山,让张敞与郭通联络问明情况,其父郭昕向百济求援,定然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一连两日,鲜卑军拒守不战,小关羽每日派人在桥头喝骂,耀武扬威,好不得意。
慕容焉气不过,要亲自出战,被陆逊劝住,晚上探马来报,百济又有两万大军前来支援,领兵者为小吕布、小张飞。
慕容木延大惊道:“光一个小关羽就难对付,再来两个那还了得”
慕容焉疑惑道:“莫非他们都往中原拜师不成”
陆逊手指轻敲桌面,沉吟道:“百济远在海隅,与中原鲜有往来,却熟知中原人物,只恐暗中有中原人指点。”
“嘶——”慕容焉神情凝重,忧心道:“如果百济的军师也是汉人,岂不危险”
他知道这个女婿虽然会用计,但毕竟是个商人,又从没带过兵,对付辽东军还有胜算,如果真遇到真正世家出来的汉人弟子,只怕要危险了。
“妹夫,实在不行,我们还是退守老铁山!”慕容木延竟已心生退意。
慕容焉也道:“此计甚善,加上你的家将和兵器,还能一战。”
陆逊见父子二人已经怯战,心中暗喜,只要他们自知不敌,便可借机劝降,脸上却神色不动,摇头道:“不可,军中钱粮已尽,退回去只是坐以待毙!”
慕容焉脸色大变,忙问道:“这该如何是好”
陆逊道:“我自有对策,派人严密监视百济援军,一日行程时报于我知。”
次日探马又来报,百济大军已出西安平,前军在岫岩扎营,距离千山仅有五十里,明日便至。
慕容焉忙问道:“贤婿,敌人大军将至,你有何对策”
陆逊言道:“毁了桥梁,吩咐营中将士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准备退兵。”
“什么”慕容木延瞪大眼睛:“我早说退兵,你非要等人大军来再退,何必又苦等这两日”
陆逊笑道:“此亦以退为进之计也!”
父子二人不明其意,但苦无良策,只好照计行事,传令准备拔营,天黑时将河上浮桥尽数毁坏,以防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