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无名，老常家里。

    他问刘建红，“你知道的对吧？”

    刘建红一脸懵逼，“什么我知道不知道的”

    “常淼淼的事儿，她跟谁不好，那是常蕾蕾的老公！”老常一脸的痛心疾首。

    “额，你是因为这个事儿回来的？”，刘建红不说话，保持沉默。过了一会儿，她嘴角一翘，半笑不笑得问道：“如果没这个事儿你还回不来呢，是不是。”

    当初常淼淼跟她说的时候，她只是听到的一瞬间惊讶了一下，随即就表示了女人之间的理解：不就是搞了一个男人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甚至她内心还有一丝痛快的窃喜，某年某月的高傲，似乎就是个风吹即散的神话。

    不知道话题怎么偏的，两个人聊起来了当年申子慕去世时候，常见辉付珍珍两口子作为长子过来奔丧，起灵前要摔盆，刘建红和常淼淼都是女的，不能出现，两个人就躲在门后，看着常见辉在狭窄的老房楼梯上把一个破瓦盆举过头顶，用力砸在地上，那一声碎裂之音，敲在每个人的心头，像是个重启的信号，人已逝，活着的重新开始。

    老常花钱请了殡葬公司，一路上那员工把长子当成爷，凡事大小都首先跑去跟常见辉付珍珍商量，把常见利一家晾在一旁，这样也不能怪谁，毕竟，谁家有我们家特殊，这老大伺候妈的活儿没干过几天，但是却要占着一个老大的名儿，让人心理不平衡。

    忙过了两天，两人就要走。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常见辉对着刘建红夸张得说，“你都不知道，常蕾蕾请假一天要扣多少钱！”是啊，我们这等井底之蛙连钱都没见过，常淼淼也是请假回来的，她也在帝都上班，她怎么可以，你家常蕾蕾就不行么！

    彼时常淼淼正在闹分居，付珍珍不无炫耀得说，我们那两人没有吵过架，姑爷脾气好……

    常淼淼的前夫百万年薪……这都不提了，没人喜欢那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优越感，无名是三线城市没错，但是也风景宜人，适合养老，她都不提常见辉的五十平米的鸽子笼了。常淼淼回来说过，还是八十年代的装修，开水洗澡要拧开六个阀门，厨房小到一个人都无法转身……

    虽然这样想不道德，但是女儿这么干，倒也……挺有趣……

    “你这样不好，以后不要这样了”。刘建红就说了女儿这么一句，其余的，她不知道还要讲什么，都四十岁的老女人了，什么没有见过，没有体验过，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什么心情什么需要，她已经说过女儿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而且更关键的是，她知道这像个定时炸弹，但是没有挂在她身上，那是给老常准备的，她就这么个感觉，到时候会炸得老常外焦里嫩，从帝都落荒而逃。

    现在，果然如此……

    老常长叹一口气，为什么啊？

    帝都，某三甲医院。

    徐天去复查的结果是愈合不好，建议手术，他拒绝了，还是坚持不手术，常淼淼问他为什么？

    他不无嘲笑的说，我没有社保，这些都需要自己掏钱，两万我没有。

    那你老婆没有么？刷她的社保卡也可以的。

    不！那天她说只给我两千，其他的自己想办法，我没有钱，这只手废了没关系，我还有脑子，我可以用脑子赚钱！

    常淼淼心想不是吧，玩这一出，苦肉计，都多大的人了。

    她也不想淌这趟浑水，毕竟跟自己无关，到时候说不清楚。其实早该不联系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也就当个倾听者吧，先安慰再说……

    “我给你买个绑手啥的，你先用着好了。”她只能这么说，再多也没有了，毕竟照顾他不是自己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