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白悦表现得极为守规矩,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他甚至连坐在黄珊身旁的勇气都没有,只能毕恭毕敬地站着。
白悦缓缓开口说道: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子的......”
接着,他便将林耀辉此前在凌霄会所的男洗手间晕倒的事情娓娓道来……
黄珊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喜悦之情。
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打趣道:
“那林耀辉平日里沉迷于酒色之中,早已把自己的身子骨折腾得羸弱不堪。如今再碰上你的‘陈年老窖’,怕是离彻底凉凉已经不远啦!”
这里头着实有着白悦不小的一份功劳呢。
他的那份所谓的“陈年老窖”就如同一种强力的催化剂一般。
当人饮用时,只觉得畅快淋漓、兴奋异常。
但与此同时,其带来的代价便是加速人体各项机能的衰退。
白悦的胸膛不自觉地挺了起来,显得得意洋洋。
他继续眉飞色舞地说道:
“珊姐呀,不是我吹。要是当时没有石中玉前来搅局的话,那林耀辉今儿个就得去拜见他太奶喽!”
对于石中玉这个人,黄珊此时的心情可谓是复杂至极。
既有喜爱,又因他坏了好事而心生怨恨。
以至于她气得咬牙切齿,口中发出一阵清脆的“嘎嘎”声响。
于白悦而言,眼前的情形无疑是一次绝佳的报复石中玉的机会。
他心忖,如果能让黄珊将石中玉置于死地,同时石中玉也能从黄珊身上撕下一块肉来,那再好不过。
此刻不煽风点火更待何时。
而这恰恰又是白悦最为擅长的手段之一。
只见面色凝重地说道:
“珊姐啊,那个石中玉太可恶!上次拍卖会被他搅局,如今呢,他又跑来破坏我们的好事!这样发展下去,天晓得他以后还会给我们制造多少麻烦呢!”
闻言,黄珊不禁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么依你之见,该如何处置这个石中玉才好呢?”
白悦连忙趁热打铁,一脸谄媚地回应道:
“嘿嘿,以珊姐您的实力和手段,对付区区一个石中玉易如反掌。只要您出马,别说是一个石中玉了,就算是再来十个,恐怕也不是您的对手啊!”
然而。
令白悦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黄珊竟然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
只听得黄珊冷冷地吐出一句:
“你这是想借刀杀人吧?”
这话犹如一把利剑,直刺白悦心脏,让他猝不及防。
白悦的脸色顿时僵硬,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不过,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强装镇定地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慌乱与不安。
此刻的他,不由得怀疑起黄珊是否拥有某种特殊能力,比如读心术之类的……
“姐,瞧您这话说得,这哪能叫借刀杀人呀,咱们可是配合默契的最佳拍档哟!嘿嘿嘿!”
白悦满脸谄媚地笑着说道。
实际上,他心里早就把黄珊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他想着,黄珊这个女人实在是阴险狡诈,以后打交道可得多长几个心眼儿才行。
殊不知,此时的黄珊心中所想与他如出一辙。
两人所谓的合作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等到成功地将林氏玉石公司瓜分得一干二净时。
她便向白悦亮出獠牙。
最后将整个林氏玉石公司据为己有。
“没错,咱俩当然是亲密无间的好拍档咯!”
黄珊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
正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
白悦拿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林耀辉。
他丝毫没有要避开黄珊的意思。
反而冲着她比划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大大方方地接听,并顺手打开了免提功能。
只听电话那头传来林耀辉焦急的询问声:
“白兄啊,你现在人在哪呢?”
“家呢!我还能去哪儿。原本我是打算留在医院里陪你的,谁知道竟被你姐赶出来了。”
白悦故意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腔调,话语间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他对于林耀辉的性格可谓是了如指掌。
果不其然。
林耀辉马上就在电话那头开始喋喋不休。
一会儿数落着自家姐姐的不是。
一会儿又忙着向白悦诚恳地道歉。
片刻后,终于聊到所谓正事上。
只听得林耀辉说道:
“白兄啊,我现在一个人躺在医院病床上,实在是太过无聊啦。你帮我去买两瓶好酒送过来。”
听完这番话语,白悦赶忙装出一副满心关切的样子。
“哎呀呀,林总啊,你这样不行的,身体要紧啊!”
表面上看,他似乎真的是全心全意地在为林耀辉的健康考虑。
然而。
事实上呢,此时他的脸庞上悄然浮现出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越是表现出关心,那么林耀辉不仅会对他心生感激,而且还越会坚持让他把酒送过去。
后续的发展果然不出白悦所料。
结束通话之后,白悦将目光转向黄珊。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珊姐,您可是亲耳听见了,大晚上的,我还得去趟医院呢!”
黄珊听到这话,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对白悦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一趟吧。不过其他的酒就算了,干脆就把你的‘陈年老窖’给他送去得了。”
白悦一听,顿时喜笑颜开。
他连忙点头应道:
“嘿嘿,姐呀,咱们俩想到一块去了呢!”
说完,白悦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望着白悦渐行渐远的背影。
黄珊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冷冷的笑意。
……
另一边。
林清婉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推开家门。
这里就是她父母和弟弟居住的豪华别墅。
然而。
此刻这座宽敞的别墅却显得异常空旷与寂静,仿佛一座被遗忘的孤城。
除了她和保姆之外,再无其他身影。
父亲早已不知去向,想必又沉醉在某个情人温柔乡里肆意放纵。
而母亲和弟弟则仍留在医院接受治疗,无法回家。
整个别墅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冷清氛围。
林清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浴室,打开莲蓬头,让温热的水流尽情冲刷着身体。
沐浴过后,她裹着一条柔软的浴巾,无力地瘫倒在床上。
尽管这张床足够宽敞舒适,但她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不断侵袭着她的心灵防线。
她想石中玉了,想女儿了。
那些曾经共度的美好时光一一浮现在眼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可她依然毫无睡意,只能任由思念在心底蔓延滋长。
也不知究竟过去了多长时间,极度疲倦的林清婉终于抵挡不住困意的侵袭,渐渐合上双眼进入梦乡。
在梦中。
她穿越回了儿时的一个夏日夜晚。
那时的她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
却惊恐万分地趴在床底下。
她的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不停地流淌而下。
透过朦胧的泪眼,望着落地镜。
她看到父亲狼狈地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此时,一双手正死死掐住父亲的脖颈。
那人的右手缺了一个小拇指。
手背上赫然纹着一只蝴蝶图案,其中一只翅膀残破不全,伤口处仿佛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