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很久吧,我特意去取了这柄剑。”危瞻碣说着,将手中的剑拿起,细细端详着。
陆昭昭也盯着他手中的剑,奇怪的是,她只能看见剑光,却无法看清剑影。
“方昼则见影而不见光,方夜见光而不见形。其触物也,从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一作宵练!”
宵练!
陆昭昭大惊,这把剑的名字她只在古籍中听说过。
传闻上古天子有三剑,名含光、承影、宵练。其中,宵练剑在白天只能看到它的剑影而无法看到剑光,夜晚则只能看到剑光而无法看到剑形。其触物时,能迅速穿过并随即复合,感觉迅疾但并不见血。
这种神秘莫测、若隐若现的特性,寓意剑如夜晚的白色丝绢般难以捉摸,因而名之“宵练”!
但这天子三剑只在古籍中出现过,现世早已失踪,可为何危瞻碣手上能握此利剑。
危瞻碣似乎也看出了她的疑惑,颇为好心的解释道:“想来你也知道了,我们三人曾深入西境,这天子三剑便是一人一剑,我所握的,就是这宵练剑。”
三人?陆昭昭明了,危瞻碣、天罡仙人以及闻笙,他们三人曾一同作伴,几乎将西境杀通了。
这么说,闻笙手中也有一把了?
陆昭昭朝闻笙看去,此时他正激烈交战,一时顾不得面前场景。
危瞻碣开口道:“他不爱用剑,再者千年前这三柄剑被同时封印了,因而他手上并没有承影。”
陆昭昭转回头,心想:原来闻笙用的是承影,那么天罡仙人用的便是含光了。
她看向危瞻碣,道:“既然被封印了,那你手中何故有此剑?”
闻言,危瞻碣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他说:“当年我身陨之时,天罡用他的剑为阵眼,将我的残躯永镇暮山,连同佩剑也一起埋在了那里。不过好在我留有一缕残魂,加上千年后竟有人强闯暮山庵,意外让封印松动了,我这才得了机会。”
暮山庵!
陆昭昭皱紧了眉头,按书中描述,那里在金阙宴后便成为了各个宗门历练的场所,难道是因此……
“即便如此,你强行取剑,想来也受了伤吧。本就是一缕残魂,这样做值得吗?”
陆昭昭不客气的指出了他掩藏的伤处,但危瞻碣似乎并没有很在意,他说:“当年我就是执此剑斩龙,一统西境,又用此剑和天罡交手。真是痛快的时光啊,可惜,天罡不在,这次你们拿什么阻拦我呢?”
他说着说着,突然大笑起来,陆昭昭拔出逆业,冷冷看向他。
逆业剑外观质朴,但却冒着森森寒气。
危瞻碣停止了大笑,盯着她的剑,冷哼一声:“你应该还不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吧?”
“什么?”陆昭昭不解,这把剑是她家先祖所用,能有什么来历。
危瞻碣看着她懵懂的模样,冷笑着说:“你唤它逆业,可它真正的名字叫画影!”
“画影?”
“上古帝王颛顼的佩剑,同时,也是天罡最常用的佩剑。”
危瞻碣阴恻恻开口,陆昭昭却听出了不对劲,她出声打断道:“等等!仙人用的不应该是含光吗?”
“是啊,含光也是他的剑,只不过他不止这一把剑。”危瞻碣面容紧绷,他被镇压时是含光做阵眼,可真正给他最大伤害的却是眼前的画影剑。
这把剑更加冷门,陆昭昭也不知其来历。
站在不远处和楠渊对峙的不律真人替她解惑了:“画影剑具有化影为生的神奇能力,它并非单纯的杀戮之剑,而是能够指引自然之力,使木生、水退。它是生之剑,但威力却不低于死之剑。”
陆昭昭这才明白,难怪这一路走来,逆业总能对天地自然之力有格外的感知。
她看着手中的剑,第一次,觉得它如此陌生却又如此亲近。
“行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危瞻碣打断了她的思绪,冷声道:“你的佩剑也是天罡所用,看来上天真要让我们一战。既如此,不必多言,快快开始吧。”
他手一挥,周围立马被划出了一个界限,将他们两人与其他人隔开,他们两个好似站在独立的场上。
因是残魂,危瞻碣又不屑其他身体,是以他的躯体在光下有些许透明,而他手中的剑,更是不见其身。
陆昭昭也摆好了架势。
逆业从未有像如今这一刻这般称手。
一息过,两人的身影极速碰撞,在空中打出一道响彻云霄的轰鸣,让战场上紧迫的气氛都收敛了不少,无论是人还是妖魔,都齐齐抬头看去。
这一战,遮天蔽日,天地失色。
后世史书曾记载:清徽陆仙人曾与魔君缠斗三日,这一战,汇聚了几乎所有的天地灵力,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无人能够近身。直至第三日,胜负终有分!